某酒馆。
青衣男子扬着嘚瑟的笑容,手舞足蹈地讲述自己的伟绩。
“……跟只熊一样的大汉,瞬间被我撂倒!观众都呆了,那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又给主子大赚了一笔,可把我厉害坏了!”
“行了行了!”对面的女子往他嘴里塞了一个鸡腿,“你连我南鸢姐都打不过,得意个鬼!”
正着,便看见洛九走进来,依旧是面无表情。
北笙顿时闭上了嘴,对于这主子的徒弟,她一直是有些畏惧的。而且这人还特别厉害,跟主子一样厉害得变态!
子羽转头看到洛九,立刻带上狗腿的笑,“九哥,你来了!”
洛九“嗯”了一声。
“主子有什么吩咐?”
“去保护洛梓霄。”
子羽想起这人是洛幽漓的哥哥,表情有些沮丧,“为什么不让我去保护主子啊?”
洛九看了他一眼,“我在,不需要你。”
“……”这话还真是真实得让人心痛。
洛九离开后,子羽就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我居然又落到洛梓霄手里了。”
四年前,洛梓霄身陷敌军包围的山里,洛幽漓得到消息就派子羽去把他救出来,照顾了洛梓霄半个月,等他身上伤好了才回来。
喝了半个月的整形药水,任劳任怨,好不容易来了邺都,居然还要保护洛梓霄!
再洛梓霄哪用得着他保护!
北笙拍他的头,“主子信任你才让你保护她哥哥的!”又一脸愁容,“南鸢和子兮现在不会在打架吧?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俩之间的气氛就特别渗人。”
“慌什么,他俩打的架还少吗?”
这俩人像冤家一样,一点事就能打起来,而且伤害程度还特别大,两人倒没事,周围的西那就是惨不忍睹了。
两座冰山相碰撞,毁灭程度十分可怕。
也就主子在的时候他们才安分一些,主子不在的这两年,北笙和子羽每天都在角落瑟瑟发抖,既害怕又兴奋地观战。
……
洛爷放荡不羁,兴趣广,脑子聪明。少数不会之一就是下棋。
洛幽漓撑着下巴,眼睁睁看自己的棋路被堵得死死的,棋子一颗颗被吃掉,一脸生无可恋。
对面下棋的顾南衣浅笑,格外刺眼。
沈清秋已经把洛幽漓嘲笑个遍了。
洛幽漓朝沈清秋淡笑,“你行你上。”
“我不行。”
依旧是淡笑,“那就闭嘴。”
毫无悬念地输了,洛幽漓喝一口水,果然她不适合下棋这么考验耐力的游戏。
“七很少有不会的西。”顾南衣慢慢将黑白棋子分别放入两个盒子里。
沈清秋认同地点头,洛七就像个神一样,什么都会。尤其是射箭,他和顾南衣见识过洛七的箭法,现在都记得她十根箭射扑过来的狼群中心脏的场景。
难得揪住一个辫子,沈清秋不打算放过,“七,你也太菜了吧!在顾南衣手下才不过几招,丢人!”
顾南衣抬眼看他,浅笑,“你上次跟我下棋,好像比七输得更快。”
沈清秋:“……”好的兄弟情深呢?
洛幽漓嗤笑一声。
忽然外面一阵喧闹,伴随着桌子碎裂的声音。
沈清秋当即拉着两人从走廊往下看热闹。
看到正打斗的两人,沈清秋嗤笑,“又是他们两个!”
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正是景翊和欧阳皓哲。
从周围的人嘴中得知,是五皇子指使一只藏獒去咬景翊,结果藏獒被景翊收服了结果回去了追着五皇子咬。虽然没咬到,但五皇子受到不少惊吓。
于是冤家路窄,在醉生楼碰面就直接动手了。
沈清秋简直没忍住给景翊掌声,“哎哟哟,这波操作真不错!”
洛幽漓懒懒地坐在栏杆上,事不关己地吃着葡萄。景翊这人她有点印象,之前莫名其妙找她不痛快,被她打了一顿就低调很多了。
这边欧阳皓哲抓起旁边的桌子朝景翊扔过去,景翊一脚踢开,周围都是碎裂的桌子椅子,看戏的人也都躲的远远的,生怕误伤到自己。
打架的两人出手挺狠,但是打了很久也没分出胜负。
这边洛幽漓就拉着看戏的人赌谁会赢。
沈清秋掏出一把银票,“我赌景翊!”
“我赌五皇子!”
“我也赌五皇子!”
……
洛幽漓将手里的银票放在了景翊那边。
于是沈清秋带头,“景翊上啊!我三天的饭钱就靠你了!”
随着周围的人也没有了害怕,纷纷给自己下注的人呐喊助威。
欧阳皓哲脸色很黑,有种自己被当猴观赏的感觉,满腔的怒气释放在拳间,一拳击碎迎面而来的瓷器。
瓷器碎片四处迸裂,有一片直直地朝洛幽漓击去,景翊目光一凌,捡起地上的一块木头扔过去拦下。
洛幽漓微微挑眉,话里含着笑意,“景翊,你要是连这个人都打不过就可以去死了。”
打架的两人脸色不一,又听到她继续。
“你好歹在我手下过了几招,可别输了丢我的脸!”
“这人是谁来着?”
沈清秋回答,“五皇子。”
“哦,听他很菜啊!景翊,你不行啊!”
欧阳皓哲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只想冲上去把这子的嘴撕烂!
耳边忽然一阵破空声,景翊的拳头狠狠砸在欧阳皓哲的脸上。景翊抓住欧阳皓哲的手臂,身子微转,将他摔在地上。
沈清秋有些好笑,“这不是七当初摔景翊的那招吗?”
景翊不屑的目光瞥了眼地上的欧阳皓哲,嗤笑一声,松开他。
目光落在二楼栏杆上的身影,后者漫不经心地放了一个葡萄扔进嘴里,又捻了一颗不偏不倚地砸在欧阳皓哲头上。
不就是欧阳皓哲击碎的瓷片差点打到她,居然这么记仇?
洛幽漓跳回地板上,转身准备回包厢。
欧阳皓哲爬起来,冷声开口,“洛少爷还真是狂得很!”
洛幽漓回眸浅笑,“低调低调。”
欧阳皓哲眼底一片暗沉,“洛七,今天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那人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哦。”转身就走。
与洛七结梁子的人多了去,还差你一个?
夜色如墨,清冷的身影躺在屋顶上,左手枕着脑袋,右手的酒喝完了,酒壶被随意扔在一旁,滚下屋顶,一声“砰”就再次恢复寂静。
洛幽漓抬眼,便看见提着酒的少年在他旁边坐下,递给她一壶酒。
洛幽漓接过,“有事?”
景翊沉默了一会,“我承认,你很厉害。”
洛幽漓嗤笑,“还用你?”
景翊喝了一口酒,“你认识我父亲?”景翊的父亲景太医是太医堂的当家人,也是南弥最好的医者。
“不熟。”
景翊垂眼想着,针对洛七,是因为自己一向冷漠严肃的父亲第一次提到一个人的名字会露出那样温和赞赏的神情。
“他总是问我关于你的事,我特不耐烦,我又不知道干嘛总问我。他还总让我跟你。”景翊顿了顿,“他你在医术上特别有天赋。”
洛幽漓神色依旧不怎么在意,“我各面都有天赋。”
景翊没忍住笑了,觉得洛七这人真是优秀得让人嫉妒,又狂得让人无语。
逆着月光,对面屋顶上站着一个人,景翊不大能看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人的气场特别强。
洛九从看见洛幽漓旁边躺个人起脸色就不好,“师父,回家了。”
洛幽漓点头,朝景翊挥了挥手,就跳下屋檐。
洛九冷漠的目光在景翊身上停了一会,就跟上了洛幽漓。
身边的人带着浅浅的酒味,在冷风中有些醉人。
洛幽漓的酒量并不算很好,洛九看着她微红的脸,轻声询问,“师父,我背你吧?”
洛幽漓眯眼,“行。”
洛幽漓趴在洛九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呵欠就闭起了眼。
洛九将洛幽漓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已经睡的很熟了。
洛九心给她盖好被子,将头顶的发髻松开,轻手轻脚地回到隔壁房间。
房间里,一身白衣的男人斜倚在床上,笑眯眯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