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身上的铃铛响了一路,伴着颠簸的频率,极具节奏感,进城前的最后一条缓道,叶岚让裕丰停下,她想下马车走会儿,或许是担心她大病初愈,朱瑾起先拦着,后来争不过她,才答应只许一段,可她走着走着便来劲了,朱瑾不答应,想追下拦住她,叶岚却加快至跑,两个人一前一后,路上留下了有趣的脚印,烙在雪地里,显然成了一处好景。
“不跑了,累了”
她完倒头一躺,也不顾什么形象了。
天气不好,空气中夹杂了一丝厚重,她大口的喘气,直到呼吸恢复平稳,伸手,假装抓住那一朵朵形状各异的乌云,然后塞进嘴里,将他们吃掉。
“丫头,挺好玩的,你试试”
“雪里凉,快起来,再病怎么办”
叶岚多想告诉他们,自己那不是病,是回了趟家。
不过,当真解释给他们听,估计就不是风寒,而是要被当成神经病。
“来,都坐下聊聊天,你们堆过雪人吗”
“儿时跟庆林他们一起用雪做过像,用来吓唬偷吃的野鸡和山雀,算吗”
“也算,差不多一类的,只是我时候玩儿的更有趣,可以给雪人穿衣服,打扮造型,像这样”着她就开始动手,用地上薄薄的一层雪开始塑形,打磨,把自己的帽子和手套插在雪人身上,又从车里取了胡萝卜青菜点缀,最后在雪人面前落款,写了‘happ ne ear,满脸期待的问他们好不好看。
原等着他们夸赞一番,却不想几个人都一副看怪物的神情,尤其是冬青,脸上竟然露出了嫌弃“呀,臭子,真的有这么丑吗?”
“姐姐莫怪,不丑不丑”
两个人你追我赶,重演刚才的情景。
道路两旁高耸的长毛松树像极了守卫幽州安的护卫,任凭寒风吹拂,始终一动不动的站在白皑皑的雪里,天际出现了一抹淡色的余晖,有点像绽放殆尽的花蕊,一身黑色锦衣的年轻男子掀开了车帘,将这异国他乡的美景尽收眼底,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堆颜色怪异的不明物体,打破了刚才所见的和谐景致,他示意驾马的人停下。
“你认识这是什么吗”
“属下见识浅薄,实在不认得,有没有可能,它不是字”
男子没话,只是让人拿了纸笔,照着抄下,虽不是一模一样,但也神似。
城里的天气时好时坏,来了几天,她很少出门,这一天,趁着有点太阳,她打算出趟门“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走出去,多丢我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给你们买衣裳”
“姐姐挑的衣裳太花里胡哨,穿出去才会引人笑话”
“谁的?有事当我面儿再一遍”
朱瑾和裕丰纷纷指向冬青,他无奈的摆手,随后又弱弱的点头,叶岚知道,他肯定是拗不过朱瑾这个鬼灵,默默做了背锅侠,她不拆穿,带着一行人去了市场,逛了不少铺子,买了很多礼物,直奔醉评楼。
“你怎么来了?”
“我生病的时候,多亏你帮忙请大夫,这些都是谢礼,还请笑纳”
“病好之后性子倒是转变不少”
他刚要招呼伙计上茶,却不想她已经喝上了。
“回来这么些时日也不见人,莫不是又在筹划什么?”
“筹划这个词听起来不太像好词儿”
“午膳在这儿吃吧,我让何旺给你们做,上楼吧”
他们之间算得上是忘年交情,所以这种事约定俗成一般,不再去刻意的客套,她身边的人自然也习惯了,都跟着上楼,叶岚的老父亲在酒店当大厨,她自耳濡目染,虽然没有继承衣钵,但味觉这面自认比常人好些,饭菜入口,味道很熟悉,却又跟以往有些偏差,而且这种差异显然影响了菜的品质“这是何管事的手艺吗”
韩石毅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
“看来何管事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以前有个老人跟我的,人不能在一个地待太久,也不能一直只做一件事,因为久了会有惰性,原擅长的西也会变得枯燥无趣,从而不再走心,韩大叔,你该给他放个假,或者加薪鼓励一下,不然人家做事都没激情了”
“姑娘这话,是我故意不好好做,还是我手艺退步了”
背后人,实在理亏,又被人听到,更是尴尬。
“您息怒,我只是觉得这个菜不符合您的水准,跟我以往吃的有点不同而已,要不,您尝尝?”
“不用尝了,我自己做的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的手艺没变,变的是你百味堂的酱料”完他就拿出几罐有着百味堂标志的酱料“原掌柜不让我,可这西确实变了,口感不佳,做出来的菜客人都不买账,前几日还有几个吃坏肚子饿客人找上门要辞,捻姑娘,你今日不来,我都要去找你问问,这是什么缘由”
“这怎么可能?”
她拿过酱料,每一个都打开,直接用手蘸了放嘴里,尝了尝,猛地一惊,竟然真的不同,顾不得这么多,她直接把酱料倒在了桌上的空盘里,用勺子仔细翻看,又凑近闻了闻味道,脑海思索无数,再检查了装酱料的罐子,做工和制图竟然也有不同,顿时明白了,合着自己病的这段时间,被人盗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