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你采了那么多芽头,可都糟蹋了,这可都是能卖好价钱的!”清妙真人心疼道。
“真人,茗儿可没有胡闹,过几日你便知。”苏茗抱着一竹篓的鲜茶叶就往观里跑。
道观靠着后山的茶园制出的茶吃饭,听清妙真人,观里的茶极好,京都的权贵人家每年都把茶给包圆了,所以道观的日子靠着卖这些茶叶才算好过点。
但苏茗喝过一次以后,暗自可惜一片大好的茶园。
看来需要拯救这片茶园的法,只有苏茗露一手了。
把鲜芽头细细的摊在竹簸箕上,足足有两个簸箕才够。别看两个满满簸箕的鲜芽头看起来多,等制成干茶就没多少了。
把簸箕摆在院子里的阳光下,苏茗去找了口大铁锅,才十二岁的身子,拖着铁锅去清洗时苏茗感觉自己的手都要废了。
把铁锅洗干净后,苏茗又去搬了把椅子,放在灶台前,耗尽洪荒之力终于把大铁锅架到灶台上。
完成这一切的时候,道观里的道姑们还在后山采茶没回来呢!
现在也还不到正午,苏茗蹲在簸箕前轻轻翻动茶叶,时不时拣出一两片不合格的芽叶。
直到道姑们都采茶回来苏茗还蹲在院子里。
“哎哟!咋们茗儿都会制茶啦!”几个年轻的道姑也在院子里晾晒茶叶,还不忘打趣苏茗。
“茗儿若是想制茶,可以跟清妙真人,真人制茶的功夫可是出了名的。”这话倒不假,整个道观能以制茶闻名,是清妙真人的功劳。
“我就是玩儿,哪敢劳烦清妙真人?”苏茗不愿多,等她把碧螺春制出来,谁跟谁制茶还不一定呢!
终于等到了下午,苏茗的两簸箕芽头都被晒得蔫蔫的,这才把两个簸箕的芽头倒进竹篓里。
不顾道姑姐姐们的打趣,苏茗把竹篓抱进厨房。
完了,自己也不会生火呀!
苏茗只好跑去找奶妈。
“好奶妈,你帮我去厨房生火吧!”苏茗撒娇道。
“哎哟,姐呀,你若想吃什么跟奶妈,奶妈给你做,你怎么能自己跑到厨房去呢!”奶妈听到苏茗要进厨房,着急得不得了!
就算被养在道观里,就算是私生的身份,姐也是高贵的血脉,怎能进那等地。
“奶妈,我不做吃的,我是想制茶。”苏茗很无奈。
“制茶?你年纪制什么茶,想喝茶跟清妙真人讨点就是了。”
奶妈还是不同意。
“这不快到爹爹寿辰了?我想亲自制茶送给爹爹。”苏茗只得祭出王炸。
“姐,你可算开窍了!”奶妈激动得热泪盈眶。
“对对对,不管做得好不好,你亲手给老爷制茶,他喝着还能不念着你?你也长大了,是该想法子让老爷把你接回去了。”奶妈吴氏这会比苏茗还急,拉着苏茗的手就往厨房去。
“姐,你制茶就用这铁锅?”吴氏有点头疼,敢情自家姐连茶是蒸出来的都不知道。
“没错,奶妈就负责帮我生火和控制火力就行。”完的苏茗抱着一旁的竹篓就爬上凳子上。
“姐,这制茶呀可不像炒菜,要不咱们让清妙真人先教教?”吴氏婉言劝道。
“哎呀奶妈,你就先按我的做,如果我做不成,我再找清妙真人,要是我自己啥都没试过就去求助,那也太不诚心了。”苏茗撒娇兼忽悠。
吴氏想想,姐这话也有点道理,难得是她终于对自己的事上点心了,还是好好配合她,免得她又心灰意冷。
没多久,伴着炊烟袅袅,灶子的火便旺了起来。
铁锅被烧得滴水不剩,苏茗伸出手靠近铁锅试探升起热气的温度。
“奶妈,待会尽量让这锅维持我需要的温度,不可过高或过低,至于怎么维持,你自己看着办吧!”感觉温度差不多的苏茗开**代。
以前炒青时都是用电炉,温度都是设定好的,控火这么专业的事,苏茗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可不会。
只见苏茗把竹篓里的茶叶都倒进锅里,赤手空拳就开始翻热锅里的茶叶,吴氏惊叫道“姐你怎么不用铲子呀,当心手烫着!”
苏茗连头都没抬,只是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手不离茶,茶不离锅,揉中带炒,炒中有揉,炒揉结合。
两只青葱的纤长嫩手在锅里时而抖,时而翻,时而揉,时而搓,嫩绿的芽在苏茗的双手间飞舞,香气渐渐散发。
苏茗灵活的双手把吴氏看呆,直到闻到浓郁的茶香才回过神。
原来姐已经偷偷会了制茶,这制茶的法子真是奇特,莫不是清妙真人为了帮姐,而教的新法子?不过这茶香真浓,真好闻。
“奶妈快,温度下来了,锅不够热。”苏茗察觉到锅温开始下降,着急大喊。
吴氏这才想起自己手上的火,赶紧添柴加薪。
别看苏茗就在锅里看似这么一顿胡乱操作,其实已经在三次温度变化中进行了四道工序:杀青、揉捻、搓团显毫、烘干。
就在吴氏深深沉醉于茶香中时,苏茗捧起锅里上层的茶叶放到一旁的簸箕上,接着拿起一旁的一把苕帚把锅里剩下的茶叶扫出锅,茶叶落在锅边的簸箕上。
“可以熄火了!”嘴上着话,苏茗手上也没闲着。
跳下灶台把簸箕拿下来,轻轻的晃动,簸箕里的茶叶被轻轻摇散,不再堆在一起。
“姐,这茶真是太香了,老奴从没闻过那么香的茶。这回老爷一定能把你接回去。”都不用喝,光是闻这香气吴氏就能断定这是上上等的好茶,比她见过的所有茶都好。
“这茶现在还不能喝,得晾一晾,下下火。”苏茗心的把簸箕捧回自己的厢房。
吴氏赶紧熄了火,也跟回屋里。
“姐,这茶不用喝,光是闻就有够享受的,这可是清妙真人教你的法子?”吴氏凑在簸箕旁贪婪地吸着茶香,不舍得远离,仿佛没把茶香都吸完会浪费似的。
“我制出这茶的事,可先别外传,等过后我拿给清妙真人品过再。”一竹篓的鲜芽,制成的干茶不过三两左右,可不能让那些道姑姐姐给抢光了。
“我晓得哩!这么稀罕的制茶法,清妙真人教给了你,如若让旁人晓得了自然要妒忌的。”吴氏会错了意,但苏茗只是笑笑并不打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