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是哪个‘姜,哪个‘佚啦,毕竟你用键盘打出来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不是有点傻。”
“习惯了哈哈哈,从到大我一直都跟别人这么介绍我自己,所以每次自我介绍都忍不住想这么。”
“这样比较能显示出我独特又不失优雅的乡土气息。”我补充道。
“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傻。”
怎么可以这么直白的别人傻!!!!!!
那时候,“直男”这个词还没有流传得像如今这么广泛。
但是,如果穿回去,我一定要在对话框里打上“直男”二字。
那是我们第一次聊天,在我印象中,聊了很久,什么也聊。从米兰昆德拉到两个人的性格,从书的内容到开起无聊的玩笑,我们聊得很开心。
至少姜女士自己这么觉得。
但是,众所周知,美好的事物总是要结束的。
这场聊天最后还是以姜女士的妈妈大喊三遍“吃饭了”宣布结束。
“有时间继续聊,拜拜。”我临走前他。
姜女士的妈妈李女士,总是能用各种法将姜女士从美好而又幸福的幻想世界和络世界拉回痛苦而又悲惨的现实世界。
不过令人更加悲伤的是,在那之后,不光现实世界,连络世界都变得悲惨了起来——这位先生平白无故地人间蒸发了五个月。
因为一开始我就觉得他是个特别的人。
我是个有点感性的人,特别是中二少女时期的姜佚同志,可以是玛丽苏到极致。
虽然隔着屏幕,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遇到跟我那样契合的人,我已经给自己“他是特别的那一个”的心理暗示,所以我其实或多或少都有一丝丝的失落。
毕竟在我的心里,已经由“我”“他”变成了“我们”。
多愁善感的中二少女姜女士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可能是他觉得我太无趣了,不想和我继续聊天;又或许他有女朋友,而他的女朋友不允许他跟别的女生聊天;又或许他的爸爸妈妈也喜欢没收他的手机吗?
可他告诉我他已经成年了。
“你可别胡思乱想了,别继续猜了,别拿这种无聊的借口安慰自己,人家就是不想和你聊天,就是不想和你聊天,略略略。”那只讨厌的蚊子又来了。
如果不是秉持着不杀生的原则活着。
呵。
这只臭蚊子怕是都已经被立好墓碑了吧!
后来一段时间,姜女士有很多次都想要把这具躺在QQ好友列表里尸体给删掉。
最后都以姜女士“大人不计人过”的自我安慰结束了。
幸好高一开的历史**件把姜女士从失去刚认识的知己的悲痛中揪了出来(没有这么夸张,这么夸张是因为我一定要感情充沛,共情能力强,我才能考上中戏,这样才能做演员,这样才能进入娱乐圈,才能认识吴满风,才能嫁给吴满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不过庆幸的是,那一年冬天,先生重出江湖了。
“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时候都来的更早一些。”
咳咳,我不禁沉醉在我美妙的歌声中。
啊,多么令人陶醉的歌声。
“由于严重偏离事实,请求您撤回您自己对您的评价。”
那只讨厌的蚊子又在嗡嗡地叫了,连大冬天都不放过我。
“人家明明是‘更晚一些,连词都记不住就不要唱歌了。”他继续补刀。
“你信不信我把你拉出来让你去外面冻一遭。”
“臣妾告退,皇上您的歌声如此美妙,请您尽兴。”
这只蚊子,溜须拍马,见风使舵,虚伪至极。
我懒得理你。
“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时候来得都更早一些。”
我继续沉浸在自己美妙的歌声中。
我改编的实在是妙啊。
一个“早”字,烘托出姜女士对于“雪”的期盼。
妙,太妙了。
简直就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妙了!!!
总之,向来倒霉的姜女士那天真的很幸运的把雪盼来了。
那场雪确实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不过不是年。
不过我多么希望那年就是年,因为那样估计现在我和吴满风的孩子都上初中了吧。
“主人,现在是白天,请不要做梦。”那只蚊子又开始讨厌的话了。
“外面的雪真好,一定很温暖吧,我送你出去吧?”我威胁到他。
“臣妾告退。”
那场雪特别大,我就不去形容了。
毕竟我这个人总是词不达意的。
大雪嘛,前人之述备矣。
反正我再怎么堆砌辞藻加以修饰,也不会比前人描述得更好了。
总之,那天确实是幸运的一天。
因为发生了两件值得开心的事——下了一场比往年更早却又比往年更大的雪;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重出江湖了。
窗外大雪纷飞。
在客厅的赏雪姜佚同志凭着自己修炼多年的顺风耳,穿过窗外有滂沱之势的茫茫大雪,听见了腾讯QQ的几声美妙而动听的“滴滴滴”。
如果换作平常,姜佚同志一定不会马上回房拿起手机。
毕竟在那个时候,姜女士可能觉得雪要更重要一点。
可是就是那天,姜女士是不一样的姜女士。
我们的姜女士,以体育中考时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到了房间。
我认为,被智慧女神雅典娜光环笼罩的姜女士做了一个十分正确明智闪耀着智慧光辉的决定。
姜女士快速把手机解锁。
“你还在吗?”
右下角的消息通知闪着一个熟悉的头像。
姜女士打开了那个对话框。
“居然没把我给删掉。真的对不起,特别不好意思,这几个月我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手机被临时收走了,真的很抱歉。”
“您哪位啊?”
我想气气他。
但发完我就很想想笑,一想到对面那一脸懵只好扶额却又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就更想笑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迟迟不做出回应。
我心想,算了,姜女士我向来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
“算啦,没事,我们还是一起喜欢米兰昆德拉的好友嘛。虽然之前是有点伤心的。但也没事,不用太在意。既然是因为工作,我就没必要和你生气。”
“我是真的很抱歉,但我道歉的时候很嘴笨,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
“翻篇了,就此翻篇。不过啊,到底什么工作要没收你的手机这么久啊?话你不会是被传销组织抓去了吧?”
“如果是传销组织就眨眨眼,我给你报警。”
他给我发了一个笑哭的黄脸表情包。
“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还不太合适,反正我确实没有被传销组织抓去。”
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哼,美丽的姜女士根不屑于知道普通人累的琐事。
哼!!!!!
反正吴满风才不像你,神出鬼没。
吴满风时时刻刻都陪着我。
虽然只是限于手机壁纸和抱枕。
但姜女士的手机不会自己长腿跑,抱枕也不会丢!
一想到每晚搂着吴满风的抱枕睡觉,姜女士就很开心。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
记得二年级的时候,这里下过一场特别大的雪。
那是第一次,姜女士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鹅毛大雪”。
当然,今天的雪也不差。
记得初中课的时候,“未若柳絮因风起”是写雪的佳句。
可姜女士一直觉得,柳絮是柔软的,只形似雪而神不似雪。
雪是脆弱而坚硬的。
虽然还是不知道你的工作和你的名字。
《一杯茶垢》里有一句话是:“这世间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
虽然不知道你的隐晦与皎洁。
但我看见了你下的雪。
有一首诗叫做《过程》。
一月你还没有出现。
二月你睡在隔壁。
三月下起了大雨。
四月里遍地蔷薇。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
犹如梦中。
就这样六月到了,
六月里青草盛开,处处芬芳。
七月,悲喜交加。
麦浪翻滚连同草地。
直到天涯。
八月就是八月。
八月我守口如瓶。
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
你是青天的云。
九月和十月,是两只眼睛
装满了大海。
你在海上,我在海下。
十一月尚未到来。
透过它的窗口,
我望见了十二月,
十二月大雪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