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裹着点不明以为的笑,“更何况我觉得,你在爱上别人前,一定会先爱我爱得要死不活。”
他的狂妄是骨子里面的,荒原百里,寸草不生。
瑾歌对上那双黑眸,手指因为用力蜷缩在一起,唇角挽出最后一抹倔强,“我不会爱上你,永远不。”
微凉有力的手指在音落的时候,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自己,“瑾歌,我见过太多的女人,也自然深谙女人内心上演的种种戏码,你嘴巴上着不会爱我不在意我,等我到明天搂别人在怀里的时候,你指不定要为我掉多少眼泪?”
瑾歌抿唇不语,脸色愈发难看,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还是对话令她情绪有波动。
站得很近的陆馨儿,不清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有着惊诧、疑惑、和浓烈的审视,她没见过这样的年深,没见过他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
哪怕是在以前追求她的时候,年深也是始终的高贵绅士,从不逼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当然,她也见过不少在年深面前晃悠的女人,要么逢场作戏,要么理都不理,更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狂妄霸道地想要宣誓自己对慕瑾歌的占有欲。
到底,她是不一样的?
不知不觉,陆馨儿眼神竟暗三分,她忍着发寒不已的身体过两人,分贝不高不低刚刚好,“年深,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真相,现在就不打扰你们了。”
言罢,直接过两人朝门口走去。
陆馨儿的手还没摸到门把手,肩膀上就多出一只有力大手,整个人都被扳了回去,对上的是男人冷静的视线,“你现在这个模样出去,你让狗仔们怎么写你,我也恰好在这医院,瑾歌也在,这又让那些狗仔们怎么写?”
“不需要你过问,都是我自己的事情。”陆馨儿口吻变得非常冷淡,她后退一步躲开男人的手,背部贴在冰冷的病房门上面,“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免得瑾歌吃醋不开心,等下你就更哄不好了,你”
啪!
男人伸手,重重地拍在她耳旁的门上,扼住她接下来没完的话,漆黑的眼眸中是锐利寒光,“都给我好好待着,一个也不准走。”
慕瑾歌面无表情地扫过陆馨儿的脸,和男人冷峻高大的背影,她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也不难猜出此刻的心情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炸掉。
一个女人都没搞定,更何况还是两个。
但是要清楚一点,这俩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陆馨儿坚持要出去,不停地用手去拉男人撑在门上的那只胳膊,直接把人惹烦了,将她一把摁在门上,低眸逼视上去,“陆馨儿,你够了。”
肩膀上的力道大得可以捏碎骨头。
瑾歌,“”
她是不是可以把这种,如此**展现在她面前的行为,理解这男人心里就是很在意陆馨儿的?
瑾歌站在病床边温吞开口了,“既然你这么担心陆姐,为什么不亲自送她回去换衣服,这里虽有空调,但是湿哒哒的一身衣服穿着也是很容易感冒的不是?”
陆馨儿拒绝,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叹气,“年深,你就让我走不行吗?”
两面夹击,里外不是人。
傅年深乌黑的眉拧着,面上无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渊似的黑眸有着浮浮沉沉,冗杂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僵持好半晌后,他一只手抵着门,一只手掏出手机,对陆馨儿,“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等会有人送衣服来,我现在打电话叫行之过来接你回去。”
“不行,”女人两手一抬,拉住男人,“昨晚他一晚上都没回来,我带电话他也没接现在你打电话告诉他我来医院找你求证,他又会我因为宋南音的事情题大做,那我们又要吵架”
傅年深面上维持着平静,他淡淡地道,“关心则乱,明知道过分关心宋家那女人的消息,会令他不悦,那就不要三番五次地挑战他的底线,你知道,他真生气起来,那将会是你我都控制不住的局面。”
瑾歌,“”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必有待在这里,听这两人谈论着关于感情中的矛盾处理式。
并且后天不就是陆馨儿的订婚宴么,在紧要关头因为一个神似南音的人物吵得不可开交,这很令人怀疑两人的感情是不是貌合神离啊,还是,还有外人难以想象的隐情。
对于突然出现在医院质问自己的陆馨儿,傅年深也表示这是在意料外的事情,他蹙眉,薄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条,不发一言又不肯放行。
病房中,陷进一中诡谲的气氛。
来僵持的时候,瑾歌干脆慢吞吞地走到窗边,背对着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不大不的雨幕,雨珠打得滴绿的叶子轻颤,冲去上面的灰尘,露出泛亮的原色来。
沉默中,送衣服的人来了。
周秘书拿着两套女衣,敲门走进来的时候,顿时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发现自己傅董还有陆姐和慕姐在,那就很尴尬呐一个是外界传言的念念不忘旧情人,一个又是恩宠如日中天的新欢未婚妻。
她尽量维持着面部的平静,走进去将衣服放到床上,“傅董,还有其他吩咐么?”
“没有了。”
周静转身,快步出了病房,在这样怪异氛围中,连多待一秒都是对人的折磨。
傅年深拉着浑身湿透的女人到床边,松开手后,神色冷然地,“换衣服,我出去给行之打电话。”
没给陆馨儿开口拒绝的机会,男人已然出了病房。
长廊,消毒水味比室内更浓郁。
傅年深靠着墙单脚支在地上,拨通电话,听筒放到耳边。
那边响铃很久。
久到快要断线的时候,才传来男人喑哑阴郁的声线,“什么事?”
傅年深微蹙眉宇,“你现在来南雅,把你的女人给带回去,瑾歌现在要和我闹分手,我没心情帮你照顾女人。”
听筒里传来踢倒酒瓶的声音,含糊不清的问他,“馨儿在医院去了?”
“是,”傅年深目光静然,“她知道宋南音回来了,你最好想着怎么给她交代,你现在先过来把她接回去,不然等下狗仔拍到了,不知道又要怎么写我们三人的混乱情史。”
沉默两秒后,传来个单调的音节,“好。”
*
*
等傅年深重新回到病房中时,发现只有陆馨儿一个人换好衣服,虽然头发还是湿哒哒的,但是相比较来时的狼狈不已,算得上好了很多。
那是一件米黄色吊带长裙,吊带上有细致的花朵点缀设计,裙摆是两层的,一层里纱防走光,一层外纱同是花瓣堆叠的设计,身段容貌好的人穿上,就像是徐徐盛开的花灵。
和床上放着的另外一套一模一样,只不过颜色不一样,一套是白色的,一套是米黄色的。
周静是按照瑾歌的标准来准备衣服的,这是她的喜好,款款仙女的范儿,但是不巧,陆馨儿也很适合这类的衣服,该是那相似眉眼惹得祸呢,还是是巧合呢?
男人目光只在陆馨儿身上停留一秒,就直接定定地看着窗边一身蓝白条纹病服的女人,“不换衣服?”
瑾歌不闪不避,对着他展颜露出个如莲淡笑,“因为我不喜欢和别人撞衫。”
傅年深拿起袋子,拿出裙子一看,“颜色不一样。”
直男的眼里,颜色不一样,那就是不一样,就好比口红,好像就只有红色,所有型号都一样。
她睨一眼,无视一旁目光复杂的陆馨儿,简单直白地,“我不穿。”
傅年深看着她的眼睛。
两秒后,他随手就将那条裙子就着纸袋子,一齐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行,我叫周静重新送一套过来。”
瑾歌像是没看见他的举动,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我不接受陌生男人的任何西,这是我一向的为人准则。”
陌生男人?
听见这种字眼的傅年深,像是被打破平静,英挺的眉拧在一起,深谙地看她,“你是不是要闹这种脾气?”
瑾歌,“”
她没注意到陆馨儿的目光来复杂了,只是摊手,耸耸肩,“我没有闹脾气啊,就是很认真地要和你分手,再也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了,置于衣服什么的,也不劳烦你操心,你管好陆姐就好,她是人人关注的明星,我不是。”
哪怕她现在因为和傅年深的绯闻,有着很高的关注度,但是再高的关注度,也高不过紫透娱乐圈半壁江山的大明星。
正如他的担心也是真的,就陆馨儿那副样子,被随随便便一个路人拍去,都能在发表后的几分钟内窜上各版头条。
傅年深对她的法没有表态,最后只是不咸不淡地道,“我叫人重新送衣服。”
“既然我了不用那就是不用,”瑾歌脸上的笑容早已没了温度,她走了两步拿起枕边的手机,当着男人的面拨通了电话,“我答应你提的条件,不过现在能送套我能穿的衣服来医院么?”
那边应该是答应得很快。
瑾歌笑盈盈地挂断电话,一脸真诚地对着男人道,“你看,我也不至于落魄到连一个送衣服男人的都没有,所以傅先生不必对我过分担忧的,你管好你的心上人就好,尤其是陆姐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你更应该做个循规蹈矩的护花使者,就像当时顾行之被南音逼得出国后,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追到美国替陆姐将人给追回来,现在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守在她身边,这样就衬得你是最爱她的那一个了。”
傅年深眸色渐沉,最后却挽着薄唇轻笑,“你要是副导做不下去,要不要考虑转行到EK旗下的房地产,去卖房子,你这个口才,不做销售可惜了。”
瑾歌,“”
她得这么认真,利益分析得这么到位,他居然只是当一个玩笑话来听的?
在她选择沉默的时候,傅年深还是问了她,“你给谁打了电话?”
这下,轮到她笑了,“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傅年深冷笑了声,神色无波澜地道,“不管来的是谁,你以为他能从我面前把你带走?”
果然,在一个权势煊赫的男人面前,任何举动都只能被看做是造作,他总能轻而易举地以不变应万变,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中。
*
*
雨势愈发淋漓,那阵仗像是天空开的血盆大口,要将整座钢筋水泥的城市都给吞没。
明明是快正午的时间,窗外还是格外的暗沉,铅黑色的云朵积压在天边,夹带着雷鸣电闪低低地浮动着。
慕瑾歌的这间特护病房是来热闹了。
先来的不是顾行之,而是另外一个斯英俊的男人,许州青,到底是当初第一千金看上的男人,放在哪里都不会是轻易令人忽略的存在。
他推开门走进来,手中拿着装有女装的纸袋,一看病房中这么多人在,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主动走到女人旁边,看着窗外的风将发丝吹到她脸上,低声唤一句,“瑾歌。”
听见声音,瑾歌才收回落在雨幕中的视线,挽起嘴角淡淡地笑,“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她伸手接过男人的纸袋子,“我换好衣服,再和你谈,稍等。”
完,她拿着袋子,朝病房中厕所的位置走去,那位中间正好站着傅年深,她过他的时候,能地以为他会拽着她大发雷霆,或者是伸手扔掉她手中的袋子。
可他没有。
他只是温温淡淡地移开目光,没有看她。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他没有这么做的时候,心里却反而更加不舒服了。
厕所是隔音的,听不见外面的对话。
换到一半,有人闯进来,她下意识地就转过身护住胸前,身后传来女人平静的问话,“你知不知道,当年行之为什么突然就要出国?”
原来是陆馨儿。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接着慢条斯理地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头发,在听见陆馨儿关上厕所的门后,才淡淡地道,“关于你男人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去问你男人,跑来问我做什么?”
陆馨儿盯着女人不温不火的模样,忍不住走上前几步,“可他不会告诉我,而我想知道答案。”
“那答案也不该从我这里找。”女人终于舍得放下梳子,侧身体单手撑在洗手台上,新换上的碧绿新裙很适合现在脸上的寡淡,“所有人都知道原因,只有你不知道,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告诉你,但是绝对绝对不会是我,明白了?”
陆馨儿沉默了。
良久后,她睁着水灵的一双眸,定定地看着瑾歌,“年深他知道么吗?”
这次,换瑾歌沉默。
两个男人对立,气氛怪异,看似一切祥和,又透着暗流涌动像要一触即发。
傅年深掏出烟来,火机啪地一声点燃,然后烟盒开着对着许州青轻轻一递,“许少爷,抽烟?”
“不抽。”许州青拒绝,又觉得这样似有不妥,于是换一种法,“现在戒烟了,之前和瑾歌在一起的时候,她不让我吸烟,后来就”
话声被男人寒薄凛冽的视线掐住。
还不如不解释。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听见,自己的女人在以往对另外一个男人如何如何的关心入怀。
“所以你给瑾歌开的什么条件,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