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姑娘还是完璧之身!莫要听信胡言乱语。”
祁浑天这一声,中气十足,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会让众人觉得略有些奇怪。
这祁二公子在教山的这些日子,虽有礼貌,但少言寡语,从不与陌生人多话,更不会与人发生争执,如今这一声,大家都能听出其中夹杂着一丝怒意。
此时的大厅,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姜乞灵慢慢把手放下,迷茫的看着四周。
一直很淡定的祁盖天也难掩惊讶,问道:“浑天,你怎么知道?”
祁浑天看着姜乞灵道:“因为我在场。”
祁盖天:“你……护了攻姑娘?”
祁浑天:“我只知攻姑娘没有被凌辱,欧阳宏在谎。”
祁盖天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也搅了进来,看来这攻乞灵与自己弟弟的关系不一般。
但既然如此,便也无法做实欧阳宏强暴的罪名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于欧阳宏断了的腿,那是攻离干的,若是欧阳族长要讨个法,到也有了应对之策。
接着,祁盖天面露惊喜,还轻抚胸膛道:“攻姑娘没事那真是太好了,万幸万幸。”
继而对着厅下所有人:“各位义士,我想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听明白了,欧阳宏也受到了惩罚。鉴于他已经不是初犯,我祁氏这几日定将对他严加看管,不让他迈出房门一步,等到教水回升,我们立马将他押回休与山,严惩不贷。”
然后又起身,认真的对攻离和姜乞灵行了个礼,:“祁某也向两位姑娘陪个不是,一切皆因我族管教不严,日后定当注意,稍后我也会让人给两位姑娘送些祁氏的珍宝,以表歉意。”
攻离:“不必,管好你的族人就够了。”
完,带着姜乞灵离开了正厅。
事已至此,已经扯上了姜乞灵的名誉,攻离也不想过多纠缠。而且她已经断了欧阳宏一条腿,这应该是现阶段她能做的最“过分”的行为了。
更重要的是,攻离今天算是真正接触了祁盖天这个人,并且对他毫无好感。
因为氏族利益可以颠倒是非,包庇坏人的人,真的可以统领镇狙邦,维护氏族安定吗?
她又想起了屠宣夜曾经的那句话“加入镇狙邦就能锄暴安良了吗?”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
上一次,她刚想探心,就被窗外的姜潮打断了,这一次,她定要找屠宣夜问个明白。
而此时,围观的义士们却未曾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减少聊天的兴致。
几个女子在一边悄声道:“我第一次见有人被轻薄了还闹着这么大张旗鼓的,真是开了眼了。”
“对啊,这种事情怎么好拿到这种场合来呢!”
“就是啊,反正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打死我也不。”
“哎呦,快呸呸呸!”
“你们,这两姐妹,到底有没有被那个什么……”
“谁知道呢,祁二公子不是没有吗?他从不谎的。”
“哎?这祁二公子与那攻姑娘是不是有什么……”
“嘘,点声,嘿嘿,我也这么感觉。”
另一边,几个男子也在一旁议论:“这欧阳宏就真这样被断了双腿?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残忍什么啊,谁叫他管不住自己,活该!”
“我觉得他毕竟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要是你未来的媳妇被他这样了,你怎么办?”
“我打死他我!”
“切,那就是了,不过那女子的灵力倒是很强,你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呢。”
“不可能!”
“你不信的话,改天约她在训练场比试比试不就知道了。”
“比就比,谁怕谁啊。”
在人群散去后,这件事,已然成为大家这个月茶余饭后的谈资。
……
祁盖天回到房中,坐下,喝了口茶,然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摆出一副和善的兄长姿态,淡淡的开口。
“浑天,你今日怎么了?我告诉过你,不要掺和这件事情,怎么不听为兄的话呢。”
“我的话,还让欧阳宏少了一个罪名,兄长不应该高兴吗。”
祁盖天摇摇头,笑笑:“不过是碰巧罢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在帮那个攻启灵,怎么,你们很熟?”
“不熟。”
“那你为何要在众人前护着她?”
“我只是实话实。”
护着她,又是这个词。
在大厅上,祁浑天就没有直接回答祁盖天的问题。
因为他知道,自己当时并没能保护住姜乞灵,两次,均是碰巧路过,只是用自己的“威名”吓退了欧阳宏而已。
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么能当得起那句“护了攻姑娘”?
若是自己真的能护她,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放任欧阳宏胡作非为,这样想想,自己还真的是懦弱。
虽然他昨晚已经看破攻离和屠宣夜是在做局,他也对这种作伪证的行为表示不耻,但他不得不承认,她们的“胡闹”做到了他一直想做但做不了的事情。
也难怪,姜乞灵会那么相信自己的姐姐一定会护自己到底。
为了姜乞灵,攻离可以不要名声,只为帮她出一口恶气,让他再也没法作恶,这才是护了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祁浑天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某个地被刺痛了。
他在祁氏这么多年,看着自己的氏族来繁荣、强盛,还经常以除暴安良自居,但他见到的不公平事件比比皆是,看着自己的兄长声称为了氏族安定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他打心眼厌恶,可他又无力反抗。
到底,这祁氏现在基上都掌握在祁盖天手里。
祁盖天比祁浑天大了整整十岁,巧舌如簧,又善于用人,只要等祁奎祁老族长一死,族上下便会认定祁盖天为他们的新族长,而自己,没有任何的权利。
每当祁浑天向自己的兄长提出异议的时候,祁盖天都会告诉祁浑天,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氏族,为了他们的母亲,若是他还想继续这种生活,还想保护母亲,就不要掺乎他的决定。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也许兄长是对的,因为没有人能反对他的做法。
直到今天,攻离她们的一番举动,让祁浑天的心痛了一下。
原来不是没有人能反对自己的兄长,而是有的人不敢站出来,有的人没能力站出来。
自己,是哪一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