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组,荀遗,苏婉婉。”
攻离和荀冉刚刚走过来,比赛就要准备开始了。
围在这边擂台的人明显要比其他擂台前的人要多,由此可见,“荀遗”这个名字,对大家还是有着一定的吸引力的。
荀遗还未走上台,围观的义士就已经窃窃私语起来,只见有几个年轻的女义士在一边着:
“荀遗真的来比赛了啊!我今天终于可以见到他真人了!”
“是啊是啊,传闻荀遗虽然是个跛脚,但高大魁梧,冷峻潇洒,横眉立目,就如同暗夜修罗一般!”
“咳咳……”
攻离听到这句话,惊得一不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冷峻潇洒?横眉立目?暗夜修罗?这……真的是形容荀遗的吗?
再回忆回忆她曾见到的荀遗,彬彬有礼,笑容温暖,没有丝毫的架子,怎么也和暗夜修罗沾不上边吧。
甚至,她还时常见到荀遗的窘态,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探心时荀遗的回忆里。
攻离所认识的荀遗,是一个坚强,倔强,不服输,甚至有一丝丝固执的人,但他也有他的软弱和落魄,心酸与无奈。
人无完人,有血有肉。
果然,大部分的传闻还是不可信的啊。
“我今日就想看看他人是不是真的同传闻的一样,太期待了!”
“一样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跛子。”
“跛子怎么了,若真如此英俊,是跛子我也倾慕!”
攻离无奈的摸了摸鼻头,和荀冉相视一笑,均是一声轻叹。
就在这时,人群议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攻离一抬眼,见荀遗已经走上了台。
他昂首挺胸,英姿飒爽,目光炯炯,步履坚定的缓缓走到了台中央,一阵风吹过,吹起他的玄色战袍,战袍之下,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哎?这荀遗不是一个跛子吗?怎么……怎么看不出来啊?”
“是啊,不是都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可现在看来与常人无异啊!”
“难道传闻是假的?”
“哇!荀公子也太英俊了吧!”
就连荀氏族人也忍不住议论起来。
“二公子的腿什么时候治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前一阵我遇见二公子的时候他还是老样子呢,这才短短数月,二公子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莫非是在教山遇到了神医?”
“也许吧,这教山真是快宝地,竟然连二公子的腿都能治好,那我是不是也能在这里娶到媳妇儿啊!嘿嘿嘿~”
“你想得美!”
荀遗站在台上,头微微一侧,便看到了站在台下的攻离和荀冉,他先是一滞,随即,望向攻离的眼神瞬间收起了刚才的凌厉,变得温柔起来。
攻离看着台上的荀遗,他昂首阔立在风雪之中,身穿玄色暗纹战袍,腰系红色双股束腰,脚踏黑牛皮靴,头发高高竖起,一如攻离当时在潭边见到的他一样。
只是,这几个月过去,他的脸上已然多了几分沧桑,当初干净的脸庞现在已经蓄起了胡须,须眉皓然,苍髯如戟,又在英气之上多了一些沉淀与稳重。
至于荀遗为什么要蓄须,还要从那日起。
荀遗刚刚被震碎腿骨没几日,攻离便抽空前往,查看荀遗的伤势,然而被病痛折磨多日的荀遗已经没有任何力修饰自己的面容,所以当他听到攻离突然到访,也是一惊。
当天他的腿骨被震碎后,疼痛过度,还没等到完被接起来便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看到自己的腿已经有了正常的模样,不再是那种诡异的弯曲,心中便已经十分感谢攻离,但一直没有机会向攻离道谢。
每当他看到自己腿,心中便有千万句感谢想对攻离,只是没有想到,攻离的到来竟然是这般突然,现在的自己又是这样的狼狈不堪。
以至于他一个大男人竟也开始拘起了节,在攻离进来之前,一把拉住被子蒙过了头顶。
攻离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一个人倚靠在床边,用被子胡乱的裹住了头,只剩两条腿露在外面。
“攻离姑娘……我……我现在蓬头垢面的,怕是不太便见人。”
攻离轻笑一声。
“没关系,那你就一直蒙着头吧,我是来看你的腿的,可能见不见的到你的脸……对我也来也没什么区别。”
完,就坐在了床边。
“该换药了吧?”
“是……是的。”
于是,攻离便开始一层一层的解荀遗腿上缠着的纱布,而蒙在被子里的荀遗此时十分煎熬,攻离解纱布的动作就如同在挠他的心一般。
“这种事……还是让我的随从来做吧……”
攻离没搭理他,依旧专心的帮他查看腿伤,没有受到他的丝毫影响,还用灵力试探了一下。
“现在看来,你重新拼凑起来的骨头还算正常,这阵子你就安心静养,定时换药,三个月以后应该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好……”
完,又给他重新敷上了药,包扎起来,然后起身。
“一切正常,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先走了。”
听着攻离的脚步声,荀遗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扯开被子,喊了一声。
“攻离姑娘!等一下!”
攻离一回头,看到的便是一个头发松松垮垮束在头顶,脸上已经布满胡茬的“糙汉”荀遗,眼神还有一丝闪躲。
“何事?”攻离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淡定的问道。
“我……就是想谢谢姑娘,多谢姑娘帮我治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这个人也不太会表示,我……”
“那双钺就是最好的表示了。”
“姑娘用的可还趁手?”
攻离轻倚门框,幻出双钺,在手上转了转,然后满意的对荀遗:
“如虎添翼。”
“那真是在好不过了,若是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再同我讲!”
“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
“那是一定的!”
攻离轻勾嘴角,在临走之前,还补了一句。
“你今日这个样子,倒是多了几分野性。”
罢,转身推门离去。
“野性?”
荀遗正琢磨这其中含义之时,突然想起刚刚攻离看那双钺的眼神,不像是一只老虎,反而像是一头充满野性的狼,两眼发光。
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两鬓以及唇下的胡茬,不由的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