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出去!”月瑾恼道。
淮醉不理会月瑾的驱赶,坦然自若地环顾一圈,啧啧感叹道:“不行呐,你这和苏侧妃那里差远了。”
他突然凑到月瑾面前,贱嘻嘻地问:“对了,他是不是没在这儿过过夜?”
“谁?哦,他啊,他……怎么可能没……”
月瑾突然不知道怎么出口,这种话出来总觉得怪怪的,特别和淮醉这种不是很熟又看起来不怀好意的人。
“嗯哼哼,看来我猜对了。”
淮醉看起来有点高兴。
可不嘛,这下他又能找到嘲讽自己的理由了,月瑾想道。
“闭嘴,敢出去,我……”
“你怎么样我?”
“我就告诉苏念你想偷太子府的西,正好让你和红杉再比比看。”
“行,我怕了。”淮醉摊开手表示投降,“不过应该有其他人也猜到了,他们要出去了,我可管不了。”
“怎么会!”月瑾猛的攥紧拳头。
“很简单的。”淮醉在屋中甩着手晃来晃去,“萧元浊之所以会当上太子,只是因为那样可以保住苏家的姑娘。”
“这可真好啊。”月瑾发出由衷的感叹,“那个人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吧。”
淮醉疑惑地看着月瑾。
月瑾笑了笑道:“盗神大人,你呢今日也别从太子府顺什么西走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月瑾只想找个人倾述一下。
“我来这儿只是为了一个承诺,我答应过一个人要保护好他的女儿,现在看来并不需要我了。”
淮醉皱着眉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那天你过你喜欢那个叛贼。”
“他才不是叛贼!”月瑾生气了。
“你知道你刚刚这话给有心之人听到了会怎么样吗?”淮醉望着月瑾摇摇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平渊王苏昱发动的叛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不信,像他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叛乱?”着着,月瑾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已经完成你的承诺了,其他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淮醉顿了顿,“忘了他吧,你的人生还很长。”
“忘了?我爱了近二十年的人,你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忘了他吧,你不觉得可笑吗?你难道没有心吗?”
月瑾声嘶力竭地质问淮醉,看着他眼中的光一点点的暗下去。
淮醉静默良久,盯着月瑾闪着泪花的紫色眼睛认真地:“月瑾,那不是爱,只你不愿面对的过去罢了。”
这是淮醉第一次喊月瑾的名字,声音低沉,却又微微颤抖。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月瑾冷笑一声,“你自己也不过是个通缉犯罢了,先管好你自己吧。”
听到此话,淮醉的嘴角抽搐了下,有些话终究没出口。
他转过身,把手揣在袖子里,露出那副放荡不羁的神情大踏步走出门去。
可谁都没看到,就在他出了院子大门后,回头遥望了眼屋中的月瑾。
那眼神,像极了多愁善感的诗人望着去溪水秋叶飘零那样——怅然若失。
赶走淮醉后,月瑾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他凭什么一副很了解自己的样子?凭什么否定自己的想法?凭什么自己不愿直面过去?
可笑,自己有什么不敢的……
烦躁不安的月瑾不自主地扣着椅子把手上的雕花。
哒,一块花瓣被她掰了下来,真是连椅子都在嘲笑自己!
月瑾抬手把掉下的木花瓣甩到门口,恰好幽璐抱着黑猫走进来,吓得一哆嗦:“公主,要不我们……”
“我不是要你把它给那家伙了吗?”月瑾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
“可盗圣大人,公主若是不喜欢就丢了吧。”
幽璐碰了下黑猫毛茸茸的耳朵,可怜兮兮地看着月瑾,眼中闪烁着期待。
黑猫蜷缩在她怀里,想到才软绵绵的触感,月瑾内心的某处壁垒有些松动。
见自家公主没有立刻反对,幽璐又接着道:“公主,你看它多可怜呐。这么冷的天把它丢外面,而且它这么,肯定活不过一晚的。”
“行吧行吧。”
月瑾挥挥手算是同意了,多只动物给屋里增添点灵气并没有什么不好。
幽璐开心地蹦了起来:“太好啦,我去给它找个窝去。”
她把黑猫放在地上。
起初,黑猫睁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站在原地,可不一会儿,它就开始在屋里摇摇晃晃地漫步了。
黑猫摇摆着走到月瑾脚边,抬起前爪挠月瑾的裙子,仰着头喵呜呜的叫唤。
见月瑾没理它,它又跑向一旁的香炉。
月瑾连忙把它揪了回来:“不行,心把你那几撮毛给烤焦了。”
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月瑾的话,哼哼唧唧地抗议月瑾拎着它。
把猫放到膝盖上后,月瑾望着香炉中飘出的渺渺薄雾出了神。
那年冬日里的和香若隐若现。
苏昱坐在床边试自己体温,给自己糖吃,哄自己入睡……好吧,或许淮醉的有几分道理,自己确实不太愿意回忆那些。
月瑾偏要逼着自己去想,可回忆她开始质疑自己。
自己对他真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还是这只是孩子对大人的眷恋?
原坚定不移的想法,此时在月瑾心中动摇了。
“公主,我们给猫取什么名字好呢?”幽璐不知从何处抱了堆旧衣服来,一层一层地铺在角落里。
“花花?太普通了。团子?好像还行。嗯……还有什么呢?”她絮絮叨叨着。
“叫米糕吧。”
“哎?”
“因为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
幽璐对月瑾办了个鬼脸,拍拍手道:“先这样暂时凑合一下,过几天再给它升级一下床铺。”
“米糕,米糕,快来看看对新家满意不?”幽璐唤了几声没找着猫,在月瑾眼前晃了晃手,“公主,想什么呐?看到猫了吗?”
“它不就在……”月瑾的话戛然而止,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膝盖上跳下去了。
这么的猫能去哪?月瑾见裙摆已被米糕扯出了丝线,叹了口气。
还真给自己带回来个祖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