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圣主开恩,饶过贱奴,圣主开恩!”
听那声音,竟是那差点吃掉玉凝的蛇女,名叫魁花。她求饶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坐在上端的男人,脸上的神情未动丝毫。
见头顶上端那人未有什么回应,那蛇女继续求着饶。
“贱奴知错,贱奴知错!愿圣主开恩,贱奴愿万死不辞。”
着额头咚咚的在地上磕着。整座空悠悠的大殿上,别无他人。
座上的男人并不为其所动。猝的,睁开双眼,从眸子里射出寒凛的目光。“该死的奴才,你确实该当万死!”寒彻透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闻言,台下的蛇女抬起神色惧恐的脸庞,未等她反应过来,椅座上的男人袖袍一挥,一股幽暗的寒光漫涌至蛇女身上。刹那见,不等那蛇女呼叫半声,便化为一丝乌有,消失无踪,了无痕迹。整个空荡荡的大殿上只剩下冥玄一个人坐在龙座上,脸上仍然不挂任何表情,连一根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冥玄是幽界的圣主,主宰着这里的一切。寒荆山并不是像外面凡界所看到的样子那样,只是一座大山,那只是外面的一个障眼术而已。而寒荆山山脚的魑魅林确实是幽界的入口。真正的幽界内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这里是各种妖魔鬼怪。幽界内历来有界规:这个世界的生物,不能踏出此地,凡踏出此地去为祸人间的,定会被幽界的圣护法所诛杀。而这个结界被历代的圣主所掌控着,凡是出界或擅闯者没有任何人可以逃出他的眼睛。但凡是闯入此地的凡人,冥玄是不会过问的,只会任其自身自灭。而历来那些闯入者就成了这些魔物的口中之食。那结界的出口一直是打开的,从来不曾关闭过。所谓结界出口百年一开的法只不过是冥玄困住玉凝的借口。
当玉凝逃入魑魅林时,冥玄是知道的。只是那时,一个普通的凡间女子,并未能入他的眼。等他座下的檀寂子从外面带着他受伤的灵兽和一名红衣女子来到冥浮宫外的紫煜林时,他才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而她竟长着与她有七分相似的眉眼,顿时他的心里犹如电光火石。不由多想,抱着受伤的她,带回了冥浮宫,藏进了冥浮宫底下。并叮嘱檀寂子,此事谁也不准透露半个字。那檀寂子当时就楞在原地,不明所以。拜在冥玄座下六百年来,他从未见过圣尊有如此心神慌乱的神情。
紫煜林,常年生长着紫色如垂柳般的树,名叫紫煜树。白色的树杆笔直的屹立着,光滑的枝条,从上面垂下一丝丝细长的叶子,摇曳着莹莹的浅紫色,随风飘曳在空中。绵延不尽,分外妖娆。树上一年四季开着如玉般洁白的花,花瓣如桃花般大,娇嫩莹透,如云似雪。清风徐来,花雨纷扬,铺了满地的瓣瓣粉白。那景色美不胜收,不是仙境更胜仙境。
在幽界里,夜晚要比白天更长。白日里,天上和凡间一样只有一颗太阳。只有晚上才会出现两个月亮。那紫月是靠近魑魅林的,而另一轮如白玉般的月亮则是悬在冥浮宫上空,永远不会改变位置。
在紫煜林中,有一幢木屋,简洁别致,屋前摆着木质的桌椅。桌上摆着一套致的茶具,茶杯里盛着满满的茶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雾气杳渺。一旁,坐着一个身穿紫色长袍,气质儒雅白净的男子。杏花眼,悬胆鼻,嘴唇宽厚。饱满的额头,圆翘的下巴,长得十分俊俏。拢了半束头发随意的系在脑后,紫色的发带漫不经心的垂在身后,倒与那遍地的紫色枝条互相应称。此人正是冥玄座下的弟子-檀寂子。冥玄执掌幽界一千年以来,只收了这一个弟子。
只见檀寂子一只手端起了茶杯,正往嘴边送去。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趴在一旁的独角兽。
“我你这畜生,一天闲来无事你跑出去跟别人打什么架呢?你看看,弄得满身都是伤。”看起来像在生气,“关键是你打不赢,多丢我的脸面呢。还得我把你捡回来。”那语气就像在骂一个调皮的孩子。
着一口气饮下了那杯茶。那茶水滚烫,烫得那紫袍男子从那凳子上直跳了起来,呸呸的吐着嘴里的茶屑,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儒雅端庄。舌头火辣辣的,张着嘴哈着气。看那独角兽两只赤红的双眼正直直的盯着他。连忙干咳了两声,理了理衣襟,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你……你看什么看,我怎么也是整个幽界的圣皇座下的大弟子,你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那独角兽鼻孔里“呼……呼……”的喘着粗气。“都给你了多少遍了,不要去饮那荼泉里的水,还老是不听了是吧?”
在幽界中,这里的妖魔鬼怪,飞禽走兽都可以修习道行,只是修为有高低。玉凝初进魑魅林时遇到的青獠怪就是修为最低下的妖物,面目狰狞,无法衍化出人型;那蛇女的修为,则比青獠怪稍稍高了一个层次,可以变成半人半妖的模样。但这些都是低贱的妖魔,是不得靠近像冥浮圣宫这样的地,只得待在幽界荒夷偏僻的地界里。
而此地的兽类里亦分魔兽和灵兽。魔兽兽性重,重杀戮,不好驯服;而灵兽通灵性,且善修灵。
在幽界内有座鋆山,那山到处是金灿灿的土地。山中有一泉,名叫荼泉,那泉水里带有剧毒,但却因天时地貌,充满了灵力。而那荼泉水里的灵力正合独角兽的口味,所以喜欢跑出去偷喝里面的泉水。荼泉水的毒正需要那丹果解开,而丹果树旁常常有凶猛的翼兽。檀寂子一直担忧着独角兽,便在它角上系着一个铃铛,以便自己知晓它的行踪。哪知道那天出去找它,发现独角兽受了重伤,身边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凡间女子,只觉得那女子在此地肯定会命不保,便将她一块带了回来。
檀寂子在那里呵斥着独角兽,只见那独角兽把头甩了一甩,像是不大耐烦是的。气得檀寂子弹跳起来。结结巴巴指着那畜生道。
“你……你……”
然后,又收回了手指。把双手往身后一背,又恢复一贯儒雅的模样。
“我不跟你一畜生计较,我才懒得管你。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哪里也不许去。我还得去人间给尊上送吃的去。”
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自从带回那女子以后,高高在上的圣尊却变得心翼翼。把那女子藏了起来,连自己亦不知道藏在哪里。只吩咐自己每日去人间准备好吃食,带给他。不过玄皇的心思他也不敢去揣摩,只得照办。话整个幽界里,有谁敢跟冥玄作对?他在躲着什么?想一想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石室里,不知过了几天?玉凝的伤像是好了大半。她坐在石床上,心翼翼的将伤口的绷带取了下来。那冥玄的药真是好,几日之内,伤口尽好了,连愈合的痕迹也找不到,皮肤光洁如初,似未曾受伤过一样。待在这里几日,虽相安无事,可却闷得慌。也不知道那冥玄究竟是什么人?他救了自己,每日悉心送来饮食,但大多时间还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幽闭的石室里。他对她过不能出去,外面不安。
此时的玉凝不由得来到了门边,这石室外到底是什么样的地呢?抵不过好奇的心,轻轻地推开门。
“就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