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元欢意识到程嘉余的安排时,她听到自己跳动得十分厉害的心跳声,按耐住了情绪,飞快的思考了一下,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元喜应声,程嘉余又看向了元欢,“元欢,你选好了是吗?”
元欢一愣,低头道,“奴婢谢过姐恩典。”
程嘉余语气里有了笑意,“有些事情不好叫你知道,我知道你有些聪明,所以该的不该的自然不必让我来教你。否则机会能给你,也能拿走。”
元欢抬头忙表真心,“姐放心,奴婢绝对背叛您的。”
程嘉余笑意更深,却是还没话,马车就猛的一停,叫她往旁边一倒,磕出一声响来。
元喜忙上前扶住她,“姐,没事吧?”
程嘉余扶着头,感觉已经冒出了一个包来,摇了摇头,问道,“外面怎么了?”
元欢扬声问了,车夫回到,“大姐,路上突然跑出一个女子摔在了车前,后头还有群人追着,像是……”
程嘉余听到这话下意识就皱眉,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恶霸欺女路遇翩翩公子然后被英雄救美收为美婢的话子,只觉得来者不善,当下就问道,“能改道绕过吗?”
“后面也有几辆马车堵住了,一时半会儿绕不了了。”
程嘉余抿唇,看来只能看戏了。
而外面的戏也的确正热闹着。
摔倒在地上的女子长相勉强算的上清秀,胜在一张巴掌大的脸和一双翦水秋瞳,此时她身上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看着穿了有些日子,正紧紧的抱着一个包袱,显得弱柳扶风十分无助。
她跟前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为首的男子脸上挂着油腻的笑,“贱婢!爷待你这么好你居然敢跑?你想跑到哪里去?”
围观的人哗然,这套路不对啊,怎么是逃奴?
摔在地上的女子却是愤然,“你骗人,我才不是你的奴婢,我是从青州进京来寻亲的,你们这些日子都偷偷跟着我,见寻不到亲人便想诓我同你们签奴契,我这才跑了出来!”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哗然,原来如此,这女子实在是可怜,看着女子前面的几辆马车不知道等一下会是哪个公子出来救人。
作为几辆马车之一,程嘉余却在车内闭着眼睛揉着头上冒出来的包子等这出戏演完。
外头男子却是更加嚣张了,“诓你又如何?便是如此你也是签了奴契的,到了官府面前我也是在理的!”
那女子哭得更惨了,“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程嘉余听到这话只觉得有趣,天子脚下这样行事已然嚣张,听这话居然没有靠山,这样子随便来一个官家子弟就能把人给救了,这下她反倒好奇对的目的是谁了,于是睁开了眼睛准备好后听戏,不料看到对面的元欢身后一团不大起眼的字条。
程嘉余:“元欢,把你身后的西拿来给我。”
元欢一愣,也才发现身后的纸团,忙拿起递给了程嘉余,程嘉余将纸条捋平,看见上面写着:青州女子,槐花之约。
顾明彦的字迹。
这不难猜,程嘉余一下子就想起了槐花巷那处宅子里顾明彦过的话。
程嘉余一时有些无奈,她还想着这出戏必定是给谁做的局,没想到是冲着她来了。
然而程嘉余让元喜出面也已经晚了。
身后的马车也看了许久的戏,元喜刚出马车准备话,身后马车上已经下来了一个人,扬声问道,“谁挡爷的路啊?”
“哟,姑娘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叫爷好生心疼!”
围观的人觉得津津有味,来了来了,英雄救美来了,就是这个英雄好像有点不着调。
程嘉余扶额,是她发现这纸团太晚了,事情也变复杂了。
元喜知道程嘉余的事情紧急,不等那女子和凶神恶煞的男人开口什么,就飞快的开口问道,“我家姐,这女子的身契她买了,您请开价吧。”
围观的人又是一蒙,身后的男子嗤笑一声走到跟前问道,“姑娘,你家姐是谁啊?截胡也不是这么截的,这是爷先看上的,排队懂不懂?”
元喜脸一红,到底是女孩子家脸皮薄,不知道怎么往下,正想着要不要回马车问问程嘉余,那青州来的女子已经开口应了,“这位姑娘,若你家姐能救了女子,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你家姐。”
元喜一看既然对已经表态了就知道事情好办了,当着那位胡里花俏公子的面道,“姑娘放心。这位爷,您出个价吧?”
元喜后面的话是对凶神恶煞男的,两个姑娘是完完的忽视了刚刚还十分自得胡里花俏男,胡里花俏男自然就恼了,当下就问道,“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懂规矩?姑娘我都了先来后到没听懂?你家姐是谁,让她出来!”
程嘉余只觉得头疼,这场面不大好收拾。
“咦?这是程家的马车?是月牙胡同的那个程家吗?”
胡里花俏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程嘉余发觉得头疼了,这个男子已经认出这是程家的马车了,看这场面她不得不出面了。
程嘉余带上了帷帽下了马车,这才真切的看到胡里花俏男的模样,她一愣,这个人,她好像认得。
于是行了一礼,“苏公子,才我家下人无礼,还请人见谅。”
这是上元时有过一面之缘的武宁伯苏家的公子,苏缪。程嘉余能一眼认出,还是因为苏缪腰间那团花花绿绿的荷包实在让人难忘。
苏缪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他平时是见过程家的人的,尤其程嘉明和陆华的定亲的事情叫他好生可惜了一段时间,后来程家的二姐又跟许毅风定亲让他妹伤心的茶饭不思,他就不大喜欢程家的人了。
除此之外,程家的其他人都比较寡言,他也没什么印象。只是程家如今风头正盛,程家在庄子上养病的那个大姐被赐婚给了镇北王世子,还真是惹不起。
想了想,他觉得眼前的人与印象中程大姐的身量差不多应该就是了。于是他很快就做了回应,“原来是程姐,刚刚眼拙没有认出来,倒是冒犯了。”
程嘉余见他还算好讲话就松了口气,问道,“既然苏公子也想要帮助这名女子那不妨问问这位女子的意思?”
苏缪眯着眼睛,“程姐这话得不对,既然这个女子已经签了奴契,那想要买下这个女子自然要问主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