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天州市,隐隐有些压抑,早在入夜前,天上滚滚乌云就将天州市尽数笼罩。因此,当夜幕降临,城市繁华的霓虹灯亮起,却依旧无法穿透天上的昏暗,整个天州市较以往明显要暗沉的多。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冷却了街上热闹的氛围,人少了,显得有些冷清。乌云之上,时而有无声的电闪而过,眼看这个夜晚,是避免不了一场大雨。
城北,帝鸿地下赌场,以酒吧做为掩护,运营已经数年之久,在一众赌友圈里,有着很高的知名度。
此时的酒吧经理办公室内,一男子正忐忑的看着手机,似是在等待着什么,面有郁结。
男子二十六,名叫齐正,北人,于八年前自乡下来到了这座国际大都市,一起的还有两名童年好友,其中有一女,算是青梅竹马。
当年三人一起,初出茅庐,对一切都感新奇,也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结果误打误撞进了新化镇的化工厂。
起初三人并不知道自己在从事什么西,单纯如他们,认为只要发的起工资,那便是正儿八经的工厂。
工厂是封闭式的,平常不允许职员随意进出,看管严格,内设职工宿舍,有饭堂,一天二十四时都得呆在厂区内,哪都不许去。
无疑是枯燥的,几个月后,他们才后知后觉,自己到底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地,也知道了自己正在从事的事情。
制造**,尽管他们没读多大的书,但还是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是要坐牢枪毙的。
他们想过跑,却又被严加看守且持枪的看管给吓住了,据老员工,往前也有逃跑的人,但无一例外被活活打死。
故此,一天又一天,他们渐渐习惯了化工厂的生活,除了封闭让人有些枯燥外,一个月到手的工资还是比较丰厚的,相信这也是大部分人愿意劳作的原因。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直到有一天,一场大火吞噬了整个化工厂。
那天,他高烧不退,恰巧被厂区的管理亲自看护着送去了镇上的诊所输液,才有幸逃过一劫。
在得知消息后,他悲愤欲绝,当年一起从乡村走出来的玩伴,就此阴阳分隔,其中就有他已经确定了关系的女友啊!
作业不当,导致起了火灾,然后引起了爆炸,这是天州市官给的答案。
对于这个结果,齐正心中并没有任何疑虑,因为他比外界更清楚,他们从事的工作,到底有多危险,一不心失火,完有引爆**的可能,从而导致事故发生。
之后,做为化工厂存活下来的职员,他接受了采访,并没有将化工厂的事情公布与众。
哪怕没有幕后之人的指使,他也不会将制造**的事如实相告,因为那与自投罗没有区别。可别忘了,他曾参与大批量制造**有长达一年多的时间啊,一旦事发,定是严惩不贷的,逃不了干系。
随着化工厂销毁,少许有幸存活下来的人,被化工厂背后的老板所收留,各自从新安排了工作。
这也让的齐正知道,原来化工厂幕后之人,竟然是天州市地下四大势力,不可谓吃惊。同时也打定主意,哪怕将**的事情烂的肚子里,也绝不会向外人透露半字。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声张,不等他离开天州市,估计就已经遭遇了毒手。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六年,而当年那个青涩伙,通过自己的努力,终是有所成,在帝煞帮这个庞然大物中,都有一定的身份。
然而,就在这样的前提下,日子过的平平静静,却好似湖面突然落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了波澜,一切仿佛都有了改变。
他在办公室里渡着步子,警局下午发生的事情他也得知了消息,死的三名人都是他认识的,都是当年化工厂存活下来的同事,其中有两人去了聚义帮,另一人则跟他一样,都在帝煞帮。
短短几天内,接连死了三个当年化工厂的职员,他不是傻子,反而还非常聪明,已然联想到了某种可能。而在这一猜测下,他无疑也是比较危险的,不定下一个遇害的人,就该轮到他了。
“咚咚咚”
突兀响起的敲门声,打扰了办公室里头人的思绪。
“进来。”
一职员推门而入,面带慌张,“齐哥,老老大来了,正在高级包间,要见你。”
闻言,齐正心中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酒吧高级vip包间,齐正满心忐忑的推开了包间的门,一眼便是看见了正坐在包间正中间,那道令人胆战心惊的身影。
包间唯有帝安一人,也没有开任何设备,寂静无声,但就是这样,却让的齐正隐隐感到压抑,难以呼吸。
“过来坐。”
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身边沙发上的位置,见状,齐正恭敬点头,目光微低,唯唯诺诺上前。
“老大!”
帝安欣慰着点头,主动给齐正倒了杯酒,不无热情,让的后者心中微微诧异。
“有段时间没来你这里了,倒是蒸蒸日上了许多,咱们帝煞帮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做的很好。”
“老大过奖了。”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目光又隐隐有些心不在焉,不免让帝安看出了些端倪。
“怎么,是不是听了些什么?”
齐正心里没由得一紧,面色局促,然而不待他解释,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带着一丝抚慰。
“以你的聪明,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
他不语,神色已然明了一切,面如死灰,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了。
然而,一向威严,杀伐果断的帝安,好似今天心情特别不错,轻笑一声:“不用紧张,这些年来,你为帝煞帮做了这么多,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就算聚义帮的那些家伙想对你下手,也要问我同不同意,没人能动得了你。”
齐正神情一怔,“这些事都是聚义帮的人干的?”
“你以为呢?”
帝安给了齐正一个摸棱两可的答复,后者的神色也确得到了缓和,不再像之前那样心神不宁。
“实不相瞒,近来有人将目光放在了化工厂的事情上,着手在调查当年幸存下来的员工,企图从他们口中撬出些什么,而聚义帮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才为之,你明白的吧?”
齐正凝重,缓缓吐出了口气,这才接过他的话,不无沉重:“杀人灭口,唯有棺材板才能永远盖住真相。”
闻言,帝安些许欣慰,随后却又摇了摇头,“这话虽然有理,但却不是唯一的法,这也是我和聚义帮产生分歧的地。”他顿了一下,正色着瞥了眼后者,“不然,这个时候,你早就遭到了他们的毒手。”
“不是唯一的法?”他目光中闪过一抹异色,狐疑道。
帝安将搭在他肩上的手收回,随后缓缓起身,居高临下,“这就好比燕子筑巢,哪怕我们捣毁了巢穴,不出来年,依然会再次筑巢。
而一个执着的人,也亦是一样,他们不会因为一条路被摧毁了,就此放弃自己的目的地,完可以另寻他路。”
“对于这样的人与其浪费时间,”在齐正动容的目光中,帝安缓缓掏出了一把手枪,轻笑着弯身,一把塞进了他的手里,“何不干脆一点,只要让他们没法走路,不就行了吗?”
他转而冷冽:“不出意料,最近会有人找上你,届时,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这是我为你争取到的唯一机会,他们不死,聚义帮也不会放过你,能不能活着,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