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暮寒要住在宋家,就让他住好了。不过,有楚沛白在才会更有意思。所以,宋语薇特意叫了楚沛白来。
接到电话,楚沛白心里清楚,这一定不会是吃一顿便饭那么简单。
原来,是叶向晚回来了。
叶向晚是宋语薇的闺蜜,是陆季同的“哥们”。
关于叶向晚的事,楚沛白都是从陆季同那里听来的。
楚沛白留意过,“叶向晚”这个名字,是陆季同提到过的次数最多的女人名字。
“喂,老陆,你是不是对这个叶向晚有意思啊?”楚沛白曾经这样调侃过陆季同。
“别瞎!人家比你这个大男人可仗义多了!我们是真正的哥们!”
“这世上,男人和女人之间,存在纯洁的友谊吗?”楚沛白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没有?你心思不单纯,自己一身黑,看谁都是一片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陆季同颇为不屑。
这个叶向晚,楚沛白是久仰其名,今日终于得见真容。
一头短发,五官端正,英姿逼人。
叶向晚对楚沛白的“自来熟”表现得很冷淡,只是淡淡地应了两句,眼神也不是很和善。
楚沛白也不以为然。
“哦,对了,江寒池呢,怎么不见她?”楚沛白问。
“出去了,可能去找洛暮寒了吧,两人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们两个新婚燕尔,正该是如膝似漆的时候,江寒池回宋家住,两人岂不是难舍难分?”楚沛白。
“洛暮寒跟着江寒池一起搬了过来,婚礼前,他跟江寒池都住这里。”宋语薇面无表情地。
啊···
这个,楚沛白还真的没想到。
洛暮寒居然会有此番操作!
曾经的洛暮寒中规中矩,一言一行,所作所为,都是标准的模式,像是机械生产出来的一样。
可自从江寒池出现,洛暮寒的行为就来让人无法意料了。
正着的时候,江寒池三人走了进来。
“呦,弟妹,你们回来了!”楚沛白笑着打招呼,语气甚是亲近,就仿佛是至亲至近的一家人一样。
“你们”而不是“你”,楚沛白这么,也算是跟洛暮寒打过招呼了。
叶向晚淡淡扫了一眼楚沛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都楚沛白这人轻浮纨绔,看来,果真如此。
第一个看到沈盛的人,是宋语薇。
那时,她的手里正削着苹果,忽然瞥见洛暮寒身后的沈盛,双手一抖,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都掉在了地上,苹果骨碌碌在地上滚出了很远。
“啊!”宋语薇惊叫一声。
水果刀差一点扎在叶向晚的脚上,还好,叶向晚反应快,躲过了。
“向晚,你没事吧?”陆季同立即冲了过去,察看叶向晚有没有伤到。
“向晚,心!”一个声音几乎与陆季同同时响起。
是沈盛。
江寒池和洛暮寒不约而同地望向沈盛。
沈盛和叶向晚认识!
听到声音,叶向晚这才看到沈盛,微微一怔,瞬间,神色恢复自然,淡声道,“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陆季同舒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沈盛,神色之中带着几分不悦。
在玉岭富二代的圈子里,陆季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有涵养,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张笑脸迎人。
像现在这样,将不悦摆在脸上的时候,楚沛白没见过几次。
楚沛白不禁又多看了沈盛几眼。
这个人,楚沛白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也记不起他姓甚名谁。
陆季同刚想开口,却被楚沛白抢了先。
楚沛白冲着江寒池笑了笑,“弟妹,这位先生是哪位啊?这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楚沛白随心所欲地开着玩笑。
“算是恩人吧!我遇到了两个酒鬼……”江寒池。
宋语薇眸光一沉,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那个编剧找的演员就是沈盛!颜值高,演技高,擅交际,没想到的居然是沈盛!
宋语薇心里无比懊悔,她当时怎么就没多问一句,那个演员是谁呢?
“哟!见义勇为啊!佩服!佩服!”楚沛白有些夸张地向沈盛抱了抱拳。
洛暮寒沉静如水。
江寒池不理会楚沛白,“姗,有医药箱吗?”
“有的,我这去拿!”
姗很聪明,除了江寒池刚进宋家那天,她叫了江寒池两声“二姐”之后,便再也没叫过。因为姗发现,称呼江寒池“二姐”,江寒池、陆晴安和宋语薇似乎都不高兴。
“见义勇为?”叶向晚嗤笔一声,“不会是苦肉计吧!”带着几分讽刺。
很快,姗拿来了医药箱。
江寒池刚要去接,洛暮寒却:“我来吧!”着,从姗的手里把医药箱接了过来。
洛暮寒在给沈盛上药包扎的时候,叶向晚看得清楚,他是真的受伤的,不是化妆化出来的。
回国第一天就遇到了他。
她跟沈盛还真是孽缘不浅啊!
孽缘终究是孽缘,开不了花,也结不了果。
这一次,叶向晚懒得去想。
只要沈盛不来招惹她,他想要什么,又谋算着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江寒池,你还真是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啊!你当宋家是什么?”宋语薇阴阳怪气地。
宋语薇在众人面前,都是一副优雅高贵、淡定从容的样子,可是不知为什么,在江寒池面前她的这种气度总维持不过三秒。
“这话就奇怪了!宋大姐觉得我应该当宋家是什么呢?”江寒池颇为好笑地反问。
这一句反问,把宋语薇噎得哑口无言。
无论是陆晴安也好,还是宋语薇也罢,都是一副宽容大度、友善祥和的样子,让人觉得她们是“以德报怨”,对江寒池是“仁至义尽”。
让江寒池把宋家当成自己家,这话是陆晴安的。
“不是让我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吗?怎么,我往家里领一个受伤的恩人都不行?”江寒池十分委屈地,“哎,还好,暮寒有你陪着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这里待下去!”
着,江寒池泫然欲泣,满脸委屈。
“你——”宋语薇面色通红,竟一时语塞。
戏!绝对的戏!楚沛白在心里笑道。
在陆季同看来,江寒池就是胡搅蛮缠不讲理,野蛮泼妇一个。
若不是顾及洛暮寒的面子,这话,陆季同一定当着江寒池的面出来。
“不识好歹!好心当成驴肝肺!”叶向晚气呼呼地,为宋语薇抱着不平。
宋语薇的话,在叶向晚听来,却是另一番意思。
宋语薇不过是好意提醒江寒池,她的“阴阳怪气”在叶向晚看来,也是针对沈盛。
宋语薇一片好心,却换来江寒池的尖酸刻薄。
果然,跟她这样的人,没有共同语言!
好心?
江寒池很是可笑地望着叶向晚,仿佛她在讲着什么笑话一样。
“那请叶姐教教我,什么叫识好歹啊?”江寒池。
叶向晚嘴角一弯,笑容深沉,“江寒池,这世上呢,并不是所有的见义勇为都是因为路见不平,也可能是别有用心。也不是所有的英雄救美,都出于侠义之心,也可能是处心积虑。语薇不过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向晚,算了,我问心无愧就好了。”宋语薇,“跟我去厨房看看吧,我要亲自为你做一道菜,是我特意的,就是为了等你回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是吗?好啊!”叶向晚笑了。
有沈盛在,叶向晚正好也想离开。
洛暮寒将沈盛的伤处理好了。
“今天,谢谢你!”洛暮寒。
“不用谢!应该的!”沈盛居然没有半点“受之有愧”的样子。
看来,沈盛这个演员还挺专业的。
沈盛接受着洛暮寒的谢意,稳稳地坐在那里,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难道他是想留下来?
沈盛,他的心里有想要守护的西。
是什么?
难道是叶向晚?
刚才,沈盛对在情急之时对叶向晚流露出的,是真切的担心。
“沈先生,你若是便,或者不嫌弃的话,就请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江寒池。
“那就麻烦洛太太了!谢谢!”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江寒池笑着,这倒是真话。
楚沛白望着沈盛,心想:这姓沈的,还挺不识趣的,刚刚,宋语薇和叶向晚已经表现得很不友好了,他却非要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难道,真让叶向晚对了?这个沈盛是别有用心?
“啊!沈盛!我想起来了,你演过那个···什么什么电视剧的吧?”楚沛白恍然大悟。
“我是演过电视剧,一个角色而已。”沈盛。
电视剧火了,可惜,沈盛没有火起来。
陆季同带着几分戒备之色,望着沈盛,“向晚今天刚回国,你就跟到这里来!沈盛,你究竟要干什么?”
沈盛微微一笑,面容沉静,波澜不惊,“如果我,真是只是巧合,你信吗?”
“鬼才信!”
沈盛的笑容依然不变,就像是描画上去的一样,不急不徐地回答道,“那我只好去给鬼听了。”
陆季同也不屑再理沈盛。
“你认识叶向晚?”江寒池问。
“前女友。”沈盛回答。
前女友?
既然是“前”女友,那也就意味着,现在已经分手了。
“你们为什么分手?”楚沛白好奇地问。
对于八卦这种事,楚沛白还是很热衷的。
“是我喜新厌旧,移情别恋。”沈盛,神色平静,眼底却有一抹隐晦的苦涩悄然划过。
“哼,你倒是有脸!”陆季同冷冷哼了一声。
沈盛竟也不反驳。
这时,宋凯轩回来了。
看到一屋子的人,宋凯轩也有些惊讶。
“好啊,挺好,家里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宋凯轩呵呵地笑着,“你们有时间,就常来家里做客,我啊,就是喜欢热闹!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我都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不少!”
听到江寒池遇到了酒鬼,多亏了沈盛,宋凯轩十分郑重地向沈盛道了谢,还,将来若有所求,必有所应。
对于宋凯轩表现出来的慈父之爱,江寒池十分冷淡。
宋凯轩又问了一些叶向晚这些年在国外的情况,叶向晚讲了几个笑话,逗得宋凯轩哈哈大笑,气氛倒也不尴尬。
听叶向晚话,开朗爽快,豪放仗义,江寒池还真是想不明白,叶向晚怎么会和宋语薇这样的人成为闺蜜?
还好,宋凯轩和陆晴安很识趣,很快便吃完了,然后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把餐桌让给了年轻人。
洛暮寒一句话都不,很专心而又尽职的为江寒池剥着虾,处理着螃蟹,蜗牛,鱼肉都剔好了刺,牛排也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江寒池的面前。
江寒池像个女王似的,只负责吃。
对于刚刚宋凯轩和叶向晚、宋语薇的谈话,洛暮寒和江寒池沉浸在两的世界里,充耳不闻。
倒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秀恩爱。
宋凯轩离席后,楚沛白干脆放下了筷子,静静地看着就在他对面秀恩爱的两个人。
其实,楚沛白想不明白,洛暮寒这样做,究竟是出于内心的情不自禁,还是故意做秀给别人看。
楚沛白能确定,洛暮寒对江寒池是有几分真心的,只是,是几分呢?五分?八分?十分?十二分?这谁知道呢?
可是,洛暮寒对江寒池如此,是宠溺,也是在为江寒池拉仇恨。
陆季同觉得洛暮寒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宋语薇难堪。
不时的,陆季同瞥向宋语薇,发现宋语薇除了脸色稍白了一些外,一切倒也如常,依然和叶向晚谈笑风生。
在叶向晚看来,洛暮寒就是故意的。他故意做给人看,那她就偏不看,然后,一边吃一边跟宋语薇聊天,让宋语薇也不去看,不必在意。
“难得我们能遇到一起,喝点酒助助兴吧!”陆季同道。
因为陆季同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
洛暮寒和江寒池完忘我的秀恩爱。
楚沛白在一旁看得专注。
宋语薇和叶向晚两人聊得正欢。
陆季同和沈盛互看两相厌,噢,不!只是陆季同单面的相看而生厌,因为沈盛根就不看陆季同,就像是几天没见过饭一样,一心一意、神贯注地吃饭。
所以,突然之间,一直都处在交际中心的陆季同,竟有了一种不合群被抛弃的感觉。
这个时候,酒,就是最好的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