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娘亲。”娄涵月脸半贴在长公主的脖颈间,满足的蹭了蹭,“涵儿好想你。”
微痒,像只猫儿在撒娇。
长公主被迫仰起头。
感受到她的动作,环绕在腰间的手臂抱得更紧了。
“娘亲,你不要走,涵儿害怕,娘亲不在,他们都欺负涵儿,嘤嘤嘤。”
娄涵月语气闷闷的,带了哭腔。
很快一行清泪顺着长公主的脖颈嘀嗒到衣裳里。
“好好,娘……娘亲在这儿呢,涵儿不哭了。”
饶是沉着如长公主,也被娄涵月突然极度依赖的动作唬住了。
轻轻抚摸着娄涵月不断颤栗的单薄后背,长公主眼中带着思量看向老郎中。
老郎中先前想的“失忆”两个字早就在娄涵月喊出“娘亲”的时候,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这哪儿是失忆那么简单?
在长公主不的威压下,老郎中战战兢兢的开口:“回殿下的话,依老朽多年的经验,大姑娘的记忆大概停留在了稚子时期。”
心翼翼的看一眼娄相和娄清月黑沉的脸色,硬着头皮又飞快的补一句:“人在遭受创伤时大脑会逃避让自己十分痛苦的过往,所以,大姑娘选择性遗忘了一些人和事。”
至于遗忘了哪些人哪些事,他自然是不敢多言。
江彦沉默着站在外围,捕捉到长公主在娄相和娄清月身上一扫而过的目光。
那是淡漠。
不掺杂任何感情。
没有夫妻多年的恩爱,也没有嫡母对拔萃庶女的嫉恨,是比对待陌生人还要无情的淡漠。
传言娄相在还只是的参知政事时便抱得美人归,从此凭借出众的才华与驸马的身份,仕途青云直上,官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昭宰相。
外界传闻二人伉俪情深,在大婚没多久便诞下一女。
也正因为娄涵月是夫妻唯一的子嗣,十几年里备受宠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江彦眉头紧锁。
世人皆以为混世魔王娄涵月是他们溺爱的结果,殊不知原来另有隐情。
是放任?还是捧杀?
无论哪一种,娄涵月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
江彦冷眼瞧着娄涵月从长公主怀中探出头,眼眶红红的,满脸泪痕,哭的正伤心。
即使失忆了,第一时间还是渴望寻求母亲的庇护。
长公主华贵的罗裙上已经潮湿一片,但没有心情管它,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哄着娄涵月:“好了好了,涵儿不哭了……娘亲一直都在,娘亲不走。”
在涵儿还是软软糯糯的一团时,她便很少抱她,更没有喂过奶水。
导致涵儿长大后,一直规规矩矩的唤自己“母亲”,“娘亲”是许久没听过的称呼了。
“唔……真的?”娄涵月扬着脸,眼巴巴的等着,一个鼻涕泡“啪嗒”破了。
娄元泊看心疼,神色凝重的揪着老郎中的衣领走到一边:“你,我妹妹还有没有救?不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了吧?”
老郎中叹口气:“回大人,老朽也不能断言,只能继续吃汤药调养着,剩下的就看大姑娘自己的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