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居然没有进行什么阻拦,就让我进了营地。
不过真正让我放下心来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诺兰勒丝的真正身份。
进入营帐略微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现在已经完全被装备成了临时的武器库,除了那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外,墙壁上还挂满了不同的武器乃至于暗器,大部分的药剂也被整齐地摆放着,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已经塑造了一般的卷轴和临时性魔法道具。
而除开最开始的遇见的四人外,营帐之中还有三位猎魔人小队中的人,最需要关注的学徒则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其他人同他都天然地拉开了距离,而且很显然他的年龄似乎也要更老一些。
和我想象之中的猎魔人形象不同的是,这位学徒的打扮似乎更像是一位魔法师,全身几乎都笼罩在斗篷之中,就算是在营帐之中也用宽大的兜帽盖住了头部,让我只能看见下巴上散乱斑白的胡茬。
意料之中的,我看不出他们的实力。
确认这里的人数和情报中基本一致后,我轻轻咳嗽了一声。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我是被公主殿下派来调查有关于失控炼金术士一案的。”
“那件事情,我也大概清楚了,如果给公主殿下造成困扰的话实在是抱歉。”学徒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个老人,反而像是中年人一般,“但很遗憾的是,我并非负责这个项目的人,甚至我也是来到这里后才知道他们的做法。”
我笑了笑,准备给他挖个坑:“那您是怎么认为的呢?”
“这是一种对付魔族的手段,虽然很危险,但是说不定在关键的时候能够起到作用。”
“不过很可惜的是,在真正将这份技术应用到战斗之前,这种不稳定的手段已经伤害到了平民,甚至威胁到了整个不朽要塞的安全。”
“您是怎么认为,这样的几个猎魔人就能够阻止或者说是守住那么多的嵌合魔兽的?”我略微有些冷淡而且带了点官方意味地说道,“而且最后的结果是最坏的那一类,仅仅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话,那么帝国法律恐怕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吧?”
学徒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说道:“从最开始就位于劣态的话,还是没办法扭转局势啊。”
他抬起头看向了我,似乎略微带了点深长的意味说道:“但是公主殿下派您来,并不只是因为这件事吧?或者说,抛弃那些官话吧,你们需要什么东西?”
“帝国的法律不能被违背,但是法官本人可以被蒙骗。”他微微抬起手,像是托举着什么一样说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实在是没想到,学徒比我想象之中要急躁地多。
商谈还没开始互相扯皮,就已经开始进入利益交换的环节了。
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我谨慎地首先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么多猎魔人聚集在这个地方是准备做什么?”
“讨伐夜之魔王领。”学徒言简意赅地说道。
“真是如此?”
学徒还没有回答前,之前七人之中的壮汉便已经按捺不住喊道:“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猎魔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还不清楚吗?哼!反倒是你,对我们有相当大的意见,难不成你和魔族是一伙的?”
“学徒阁下,您的属下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了。”我笑了笑说道,“但很可惜,我仍旧对您的真实动机保持疑问。”
“这样规模的进攻一个魔王领在整个猎魔人的历史上也是极为少见的吧?在此之前你们猎魔人全部都是数人活动,像是这样群体式的集结实在是让人坐立难安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你!!”大概是因为我的话太过于直白了,所以那个家伙一幅要冲上来把我干掉的样子。
然后实际上
他也那么做了。
拳风在营帐的内部卷起了一阵狂风,然而那些武器和药瓶却岿然不动。
风被束缚了。
拳的压力在那一刻中骤然上升,仿佛山岳一般袭来。
而后,陷入泥潭。
无数刻印在半空中组成了实质的曲面,将袭击者的拳头牢牢的钳制在其中不能动弹,而若是有心去观察那无数刻印的单只时,便会那是由“缚”字所组成的文字之锁。
继由魔法的力量将具备特质的微小刻印组合起来,达到自己目的的手段。
“这是”学徒的表情略微有了一些松动,“这是微小刻印法?你和教廷有关系?”
松开脸色难看的壮汉后,我略微有些疑惑。
实际上,这确实是一个带有“微小刻印”前缀的魔法,不过从那种显然是一系列的描述来看,我自然是不清楚的。
不过
“家师位处圣殿。”我也没做什么讳莫如深的表情,而是把真实的情报稍微给变了那么一点点、
我确实是被教廷的人教的,但很可惜的是在教完之后我就近乎被流放了。
毕竟教廷每年都要量产勇者,像是我这种的野勇者怎么看也不过是芸芸众中一个而已。
“是吗?教廷居然也掺和了一手,实在是令人意外啊。”学徒的声音恢复了平稳,似乎刚才的惊讶都是幻觉一般。
“既然公主殿下是这样担心的,那么我们想要解决这种忧虑也并非易事。”学徒淡淡地说道,“出于主观二点考虑来说这无法改变。”
他说道:“我会约束我的手下,并且清理附近的魔兽作为补偿。”
“等到战争结束,自会一切明了。”
说完之后他抬起手,一幅准备谢客的模样。
我平静地抬起了头,看向学徒阴影之下的面孔。
“您的承诺虽然是这样,可是真当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或者说
“我多问一句,您所说的战争终结之日,是您带领猎魔人帮助南方的那位消灭了所有威胁,还是在此无谓地驻扎荒废的时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