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静的担心得到了证实。
经过赵工的检测,其余四家服装厂的新设备和大华一样,都是经过重新组装的旧机器。
发动机和各个零部件的型号、生产日期都经过处理,但是痕迹明显,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
张董在现场就已经通知这四家服装厂马上停止试运行,部设备拍照录视频取证。
也就是,由林春树发起的,一手定制的,提前运到中国的的先进设备,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不可能,林春树不是这样的人!”听完秦恒的话,艾静的嗓子干得像冒了烟,一会儿就哑了。
这是几天前她嚎啕大哭留下的后遗症,上火了就会发作。
秦恒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地拄着膝盖。
艾静担心着急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他也不希望,林春树有什么事情。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从某一角度,还得是情敌。
秦恒忘不了,林春树在返回日前,拜托他照顾艾静的情形。
他按照日的礼节,给秦恒鞠了一躬,然后握住他的手,好长时间没有话。
秦恒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泪光,“我答应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我告诉艾静会尽快回来,可是实话,我没有把握。她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托付给你,帮我照顾她!”
秦恒很想,知不知道你的托付对我来,意味着什么!
可他不出口,面对这样一个情深意重的人,他无法拒绝。
英雄惜英雄。
在秦恒的眼里,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但事实摆在面前,除非林春树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推翻赵工的检测,可那是根不可能的事。
“林俊彦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现场大骂赵工,又要报警抓大华服装厂的肇事者,就像一个跳梁丑!”
“林会社也真行,竟然派出这么一个脑残的人来中国!”
秦恒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了一会儿站起来。
“我和林俊彦要去集团开会,不管结果如何,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艾静点点头,嗓子火辣辣的,不敢吞咽,难受得要命!
她坚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林春树永远都不会做。
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摆了他一道。使他陷入困境,在集团中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胡思乱想的艾静站起来,向茶水间走去。
她现在迫切需要一杯冰咖啡,需要一点刺激。不仅是醒脑,嗓子也会舒服一些。
接了一杯咖啡,她又从碎冰机里挑出几个大的冰块加在里面。
她晃了晃咖啡杯,看着冰块一点点融化,张嘴喝了一大口。
透心凉,心情爽。
她闭着眼体验这种自虐的乐趣。
茶水间的门响了一下,艾静睁开眼,郑冉走了进来。
艾静绕过她身边,想要出去。最近一段时间,她不太愿意和郑冉接触。这个在她印象里善良单纯的女孩,让她太失望了!
“艾静姐,”郑冉叫住了她,“我听了林总的事。”
“哪个林总?”艾静转回头,故作不知地看着她,“是你的现任吗?”
“回日的林总,”郑冉低着头,“你们对我都很好,是我对不起你们!”
“你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艾静回过头不再看她,“冉,路都是自己选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艾静回到办公室,火大地一口口喝着冰咖啡,直到冰得她牙都痛了,脑袋都木了。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呜呜”地震动着,艾静拿起来一看,是秦恒。
“艾静,这次的事对林春树很不利。张董那里有他提供的复印件,包括所有设备的型号、检验日期、出厂日期,和赵工检测的完不相符!”
“林俊彦把所有的责任,部推到林春树身上。至于他,最多只能监管不力,没有第一时间到达事发现场。”
“张董已经把布料的损失写进交涉材料,还有停产带来的损失,旧设备的处理,预付款返还,双下一步的合作去向。”
“视频会议定在下午两点。”
“哦。”艾静听没有信心,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林春树,他这次真是百口莫辩了。
中午的时候,艾静没有去吃饭,她实在是吃不下,也没心情。
她两腿弓着,蜷缩在办公椅上,双手环抱着肩膀。
不知为何,她特别喜欢这种姿势,好像安感只有自己能给。
闭上眼睛,她想放空自己,试试瑜伽的“冥想”功。
可是今天似乎不成,满脑子都是林春树,眼见他被人陷害却口无凭。
艾静有些憎恨自己,他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了,安危自然有山口香子想着。她在这干着急,远水解不了近渴,谁又会知道?
但愿吉人自有天相吧!
艾静的脑子里乱七八糟,有些犯困。迷迷糊糊地,她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好消息!”秦恒没有敲门就冲进来,掩饰不住的兴奋。
艾静差点让他吓死,她迷迷瞪瞪地,下意识地想要去看手表,却被秦恒拦住。
“张董来电话,刚才双开视频会议。林春树突然出现,他出示了最原始的预定设备时的材料,包括照片,他去看设备的视频、日期。还有最重要的,他找到了购买设备的证人!这样,就足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不会做这种事!”艾静笑着,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她赶忙伸手擦去。
“最近,空调的温度开得太高了!”她掩饰地用手扇着风,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林俊彦也真是搞笑!”秦恒调转话头,缓解了艾静的尴尬,“视频会议上,他还在强调是人为事故,工人强行停止机器运转,导致程序混乱。”
“后来,张董明白地告诉他,设备调试期间,反复实验证明,强制停止只是应急措施,不可能导致设备故障。这一点,明书上也有明确标识。况且事发当天,如果不强行停止,布料损失来大,这个责任由谁来负?他当场哑口无言!”
“他爷爷问他,事发时怎么不在场,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让他爷爷痛骂了一顿!”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艾静感叹,“看来出身豪门的人,也不都是商业奇才!”
“也不知他怎么,就抓住人为事故不放,昨天在大华也是!”
“你以为这是他想出来的?”秦恒讥笑了一声,“他这是病急乱投医,别人给出的主意。让他一口咬定,就是中工人的责任!”
“他还真是执着!”艾静憋不住笑了,“也难为他了!家族的内斗,把他抬到这个位置。将来有一天摔下来,也是够惨的!”
“哦,对了!”秦恒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告诉她。
“听张董,日明天会派出专家团,来中国检测设备,不知会由谁带队?”
艾静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