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静住在县城招待所的56房间,顶楼的走廊最里边。
林春树看着黑黢黢的紧窄的走廊,水泥地面不知怎么碰得坑坑洼洼,他走得深一脚浅一脚。斑驳的大白墙经历了夏天的潮热,有些地还有着发霉长毛的痕迹。于是,空气里也跟着有了一股怪怪的馊味。
艾静怎么能住的惯!环境还没有希望的校舍干净,那里最起码空气流通,窗明几净。
林春树摸索到了走廊的尽头,抬头看了一眼门牌,56,就是这里了!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轻轻地敲了敲门,他趴在门上,侧耳倾听着。
他听到了有人穿着拖鞋轻微走路的声音,还有沉闷的笑声。
是艾静!
“林琳,这种古老的插销有好处也没好处!安倒是第一,就是太麻烦,我还得给你开门!”
随着插销被拉开,林春树的心急剧地跳了几下。他有些气自己的慌乱,快到三十岁的人了,每次遇到和艾静有关的事情,总是心浮气躁,显得很不成熟。
艾静的声音在看到门口站着的林春树后戛然而止。
脸上原不多的笑容,也渐渐凝结,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
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关上房门,却被林春树伸出的长腿及时顶住。
悻悻地,她转身走回房间,背对着他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林春树扫了一眼这个简陋的房间,一套掉了漆的浅黄色的桌椅,桌子上摆着暖水瓶和一个简易的茶盘,茶盘里放着四个玻璃杯。两片浅蓝色的窗帘洗得发了白,挂在窗两侧墙面的钉子上。两张单人床还挺干净,白色的床单真成了磨毛的,几乎要透亮了。
这就是县城的招待所啊!
林春树觉得自己真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艾静因为他来到这里吃苦。
他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艾静的旁边,又想去转过她的身子,太拧!没转动。
他索性推开了椅子,坐在床边,和艾静面对面。
“想不想打我一顿?”林春树轻轻地开了口,他痛恨自己的中国语言贫乏,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我都想要杀了自己,你也一定恨透了我!”他抓起艾静的一只手,“我是个不可救药的混蛋!”
艾静低下头,想要把手抽回来。无奈林春树攥得紧紧的,她怎么使劲都是徒劳。
“原谅我!”林春树用另一只手圈住艾静的肩膀,拥她入怀。
艾静想要挣脱出来,也不话,只是不停地挣扎。
“拜托你和我句话,哪怕是骂我两句也好!”林春树见识过艾静的倔强,上来脾气那是八匹马拉不回来的主。
“你来干什么?就为了这几句话?”艾静奋力地撕扯着,脸涨得通红。
“啊!”林春树一声低呼,痛的龇牙咧嘴。艾静的一番挣扎,碰到了他受伤的手。
“是不是又出血了?重新包扎过吗?”艾静皱着眉,下意识地拿起他的手,对着缠绷带的地轻轻地吹着气,以缓解他的疼痛。
林春树静静地看着艾静,一股暖流涌遍了身。他清楚地感觉到了眼睛的潮湿,只好仰起头,不让泪水滑落。
爱一个人,总难免赔上眼泪;被一个人爱着,也总会赚到他的眼泪。
艾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撅着嘴,生气地甩开了林春树的手。
来是气到不行,,发誓再也不理他了!怎么回事!不就是为了躲开他,自己才跑到这里受罪,现在轻易地就被他几滴鳄鱼的眼泪打动了?
“疼死了!”林春树把受伤的手举到艾静眼前,他的眼睛里还满含着泪水,“这里更疼!”他抓起艾静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我的眼泪都是为你流的!像不像个爱哭鬼?你会不会笑我?”林春树一迭连声地问,执拗起来像个孩子。
“公司里那么多的事情,你跑到这里干什么?”艾静把头转到一边,不忍看他流泪的样子。
“你还,我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了让林一凡陪着过来,替林琳捐了五万的物品!”
“那还真是赔了!”艾静差点失笑,林一凡倒是会趁火打劫!
“开玩笑的!为了你,什么都值得!”林春树收起故作委屈的样子,两手捧住艾静的脸,看向她眼睛深处,“和你比起来,所有的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做不好,一定会疯掉!这是真话,不是为了讨好你才的!”
“香子的事是我错怪你了!我只顾着生气,气你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气你不听我的安排,又怕你爱上秦恒,我嫉妒得要命!脑子里一片混乱。伤害你,也伤害我自己!是秦恒点醒了我!他才是个真正的男人!”
艾静听得热泪盈眶,她有点不齿自己的冲动和任性,就这样不顾一切地跑出来,完不是她的处事风格。连带着这个傻子也跟着跑出来,留下秦恒一个人,接手这烂摊子和一大堆的工作。
“我们都别闹了,好不好?”林春树心翼翼地搂住艾静,嗅着她脖子上沐浴乳的香味,又抓起她的一绺头发,在手指上缠绕着。
艾静觉得有些痒,缩着脖子躲避着,不让他碰。
“别动!”林春树轻声地诱哄着,在艾静细如凝脂的脖子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吻。
“唔,不……”艾静刚要张嘴阻止,却不防他的唇由脖子上快速挪过来,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手强势地箍着艾静的后脑,不让她转动。唇肆意辗转在她的唇上吸吮着,凌虐着。
艾静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用劲地推了林春树一下,张大嘴想要吸进点氧气。
谁知却被他钻了空子,顺势把舌探入她的嘴里,灵巧地滑了一圈,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艾静几乎不能自持。他的舌追逐着她的,紧紧地吸住,缠绕着。
艾静感觉到嘴和舌都要被他吸得麻木了,她使劲儿地用手捶着林春树的肩膀,却显得软绵绵的,毫无招架之力。
直到林春树放开了她,还意犹未尽地吮了一下她的耳垂,又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的眼睛像浸在葡萄酒里,醉意朦胧。脸庞还紧紧地贴在艾静的脸上,让她感受他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