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中等身高,身体瘦长,手持拂尘,身着藏青色道袍,头戴阴阳太极法冠,面容虽有疲色,然眼神坚毅果决,三络短须更显得一副脱俗之姿。
这样一看,果然担得起掌门风范。
“来者何人?”任流着走近,看向几人,双目如电。
金鹏羽从容不迫的向前走了一步,迎向前去,双手作揖笑着答道:“在下天羽门门主金鹏羽,这几位是在下的朋友,因一时不慎进入这禁地之中,竟不知任掌门也在这里,真是打扰,打扰……”
金鹏羽罢微微侧身向白之初使了个眼色。
白之初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即是金鹏羽抢先一步作了番介绍,并且将他们三人只是归为朋友一带而过,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白之初及月初拾两人在金鹏羽身后默默拱手作了揖,当打了招呼。
而了无痕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眼来人,表情却是然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目光遥向任流的身后远处。
是了,正是刚刚魔影消失之处。
“这么多年,我竟未想到还能有人进来……”
任流罢,鹰眼般的锐利目光扫过几人,看向白之初时眼神似有些不同:“竟还都是年轻的后辈。”
听到后辈一词之时,金鹏羽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几分。
哦,白之初看到金鹏羽的表情才想起,天羽门成立之时,这任流掌门就已经失踪下落不明。
所以此时见到他们几个新面孔便归类为晚辈。
“哦,晚辈,咳,晚辈听您已经……为何会在此处?”
金鹏羽微微皱着眉头努力适应晚辈这个身份。
“刚刚那个人,你们可看到了?”任流罢转身看向身后,略有疲惫的神情之中似乎有些悲伤。
“看到了,不过似乎不是个人。”金鹏羽答道。
“他以前是。”任流不再回首,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
“随我来吧,现下,你们也出不去了。”
“白,我们可要跟去?”月初拾靠在他身边声的问。
了无痕回过头看着两人,似有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既然出不去,那倒不如跟去看一看。”白之初道。
“走吧,走吧有我在,你们怕什么”金鹏羽笑着望向他二人,伸手拍了拍了无痕提醒:
“我们走吧。”
于是几人一起跟上了任流的脚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路上看着周遭横七竖八孤零零裸露在尘土之上的白骨,即使已经血肉无,然而每一副的残缺姿态,诡异扭曲,仿佛临死前的拼死挣扎都尽在眼前,耳旁似乎还依稀听到长声惨哞……
白之初突然胸口处涌上一阵莫名剧痛,诛心一般,心头不知为何燃起愤怒之火似要燎原一样……
“白,一怎么了?”月初拾发觉白之初的不对。
白之初漠然抬头,目光之中尽是星火,吓的月初拾不知如何后退一步。
彼时,一只手搭在白之初后心之处:“静心守神。”
白之初只感觉一阵清凉之气自后心迅速向身铺散开来,雄浑霸道,尽显不凡修为。
顷刻间周身散发的怒火已然消散,白之初心痛之痛也缓缓推去。
“多谢无痕兄。”白之初回头向了无痕道谢。
了无痕收回手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再未多言。
“白,你可还好?”月初拾关心问道。
“无事,可能与此地的环境有关。”白之初笑着摇了摇头。
“不错,”刚刚闻声回头望向几人的任流补充道:
“凌云禁地就是一个压制魔气的结界,早些年也有人进来过,不过都没撑过一天。”
罢,神情耐人寻味的又细细的看了看白之初:“我刚刚竟没发现,你的体质如此特殊。”
“前辈,”金鹏羽在一旁打断了他的话,插嘴问道:“这么多年,你就一直守在这里么?为何不出去?”
任流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金鹏羽:“我若出去,这里结界无法支撑,若他闯出祸乱天下,我还有何颜面立足。”
“这倒是。”金鹏羽细细打量周围灵气磅礴的结界,若不是道法高深,普通修仙者怕是支撑个把月就早已灵力枯竭了。
“到了。”
听到任流提醒,几人停下脚步抬头望去,想不到残垣断壁之间还有一座道观。
这座道观通体缠绕一股清新脱俗之气,在这魔氛肆恣的阵中却显得更加出尘,让人不曾进去就心下一片安详。
白之初不禁对这位前辈心生敬佩。
“进来吧。”
几人跟随任流走了进去,想罢这里就是他常年久居之地了。
“想不到任掌门为人竟是如此脱俗,这和凌云那些人的做派倒是完不同。”金鹏羽边四下打量边于了无痕声嘀咕。
了无痕淡漠依旧,想必是早已习惯,金鹏羽未在意。
进入道观,走近大堂,里面布置更是简单雅致,虽是道观,却是未有任何供奉,白色墙面之上竟还悬挂几幅山水图,四下周围放置几个桌椅,想来是任掌门在这里待得久了,心静已然如水。
“坐吧。”
几人见任流坐下,也一个个落了座。
“任前辈,既然我们几个误打误撞闯了进来,不知有没有我们力所能及可以帮你,咳咳,您的?”金鹏羽率先开口。
“这里的事,你们无法帮我。”任流摇了摇头。
白之初想了想,开口道:
“晚辈只听当初凌云掌门不知何故突然失踪,各派掌门也都力寻找,并无所获,却不知原来您就在禁地之中,不知贵派的弟子可否知晓?”
任流听罢,神情无奈的缓缓点了点头:“他们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
白之初话到此处,却不知再如何下去。
“你是想问,为何还要隐瞒,不告知其他门派将我救出?”
任流出白之初为出的话。
白之初看着他点了点头。
“因为是我自己不想出去。”
罢,任流双目微闭,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