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你啦。”他轻轻地拍了拍璐璐的手，道：“记得要让她幸福。”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沧桑和释怀。这是一个父亲心甘情愿让出权力的复杂时刻。
“当然。”彭睿握住她的手，虽然感受到肩上的重担，他心中却是满满的甜蜜。
随着璐璐父亲的入席，新郎为新娘揭开面纱后，婚礼进行曲停了下来。
“请新娘新郎交换戒指。”神父的声音很平稳。
彭睿颤抖着手，拿过戒指。
五年了，他等这一刻，等了五年了。
他的眼前突然闪现出跟彭璐璐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他那时还是浪荡公子，约了狐朋狗友，却在KTV的房间门口歪打正着地，遇上了来那里找人的彭璐璐。
“美女，你也是这间房的吗？我叫彭睿，咱们可以认识一下……”
还没等他说完，彭璐璐就斜撇了他一眼，一手推开他就进屋了。
她不知道，正是这一个疏离冷漠的眼神，这一下贴心窝的轻推，让他记住了她。记住了这个第一次见就完全不给他面子的女生。
当晚，彭大少破例唱了大半场的情歌，把平时不愿卖弄的当家本领都拿了出来，只为夺得她一个眼神。可惜她整都没再抬过头去望望他。
那一个冷淡的眼神，他一直记到了现在。今天，他终于把她完全融.化了。
“睿睿？”彭璐璐叫了他一声。
“哦！”他一下子从回忆里清醒过来，颤着手给她戴上戒指。
“我、我我爱你璐璐！”给她戴上婚戒的那一刻，彭睿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心花怒放。
看到他的傻样，彭璐璐轻笑一声，极致温柔的样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我也爱你。”
她轻轻地拿过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这代表着誓言和承诺。这代表着一辈子。
“接下来请新娘和新郎进行宣誓。”司仪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动容的笑容。虽然见证过的新人很多，但是他每一次都从心底感觉到婚姻诞生的强烈幸福。就像他当年跟太太结婚时一样。
大堂内的灯光已经明亮了，把彭睿脸上的无措照得清清楚楚。
“璐璐！”彭睿憋了半天，却只叫出这一声来。
台下的众人里传出一声哄笑。这个新郎傻憨憨的，跟平日的反差也太大了。
彭璐璐捏捏他的手，让他放松下来。她定定的望向他，眼里闪着鼓励的光。
彭睿呼了口气，开口道：“璐璐，我爱你。我本来是一个很能说会道的人，为了今天，我也练习了很多遍。但、但但是我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虽、虽然我忘记了原本想说的，但我现在满心满意都是随时要涌出来的对你爱的话语。请你相信我，在你进入我生命中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我要以最温柔的态度照顾你一辈子。未来，无论是平安或者险阻，我都愿意跟你一起面对，直至我们白头偕老。”
“我，彭睿。对你承诺，我将永远成为爱你，与你真诚相待的丈夫。”讲到结尾了，彭睿终于记起了一句。
他闭上嘴，含着歉意的望了她一眼。
彭璐璐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我，彭璐璐，正同你承诺将你的生命及全部的爱给我，我也同样欢喜地，愿意将我的生命与爱全部给你。我将信赖你，爱护你，帮助你，照顾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跟你一起共同面对，我愿意对你承诺，成为你忠心的妻子。”
她声音清亮，话语流畅地说出誓言。听到她话里的坚定，彭睿感动得眸子水亮，朝她眨巴着眼睛。
他的右手朝着司仪方向小弧度晃动，催促司仪赶快进下一个流程。
接受到信号的司仪慈笑着开口：“现在，新郎可以拥抱并亲口勿美丽的新娘了。”
话音未落，彭睿就已经伸手环住璐璐的腰，倾身口勿了下去。
彭璐璐没有躲闪，仰着脸，任他慢慢地把这个口勿加深。
两旁的客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几十双眼睛注视着台上那对情深意浓的侣人，或多或少地想起自己曾遇到过的人，想起自己所拥有的美好爱情，期盼着有朝能成为台上的人。
斐青看着不肯松身的彭睿，嘴巴弯弯露出灿烂笑容。睿啊，很为你开心。希望你幸福。
还有，希望我也能早日跟你一样，得到我的幸福。
他慢慢地转过脸，定定地望住轻拍着手的林清。
林清拍手的频率慢了下来，半躲闪地对上他的眼睛。
在周围一片轰耳的鼓掌声中，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团快要跃动跳出的温柔火光。
林清的手停了下来。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动了动唇，刚嗫嚅着要说什么，就被他温暖的手掌盖住了嘴巴。
斐青一对黑眸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嵌在了里面似的。
他摇摇头，动起嘴巴来。
在人们的如雷如潮的热烈掌声中，林清什么也听不清。但她清晰地看见他用力地变换着口型，说着他从未出口过的三个字——
我爱你。
一切都变得朦胧了，无论是耳边的掌声，还是余光中炫人的灯光。
她只能看见那一对乌黑发亮的眸子，里面散发着柔和的光。这是少年独有的一份温柔与青涩。
还未看够，斐青已经转回头去了。他伸高了手，拍了起来，嘴里跟旁人呼叫着起哄，“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他笑得眯起眼睛，眼下淡淡卧蚕被光影凸现了出来。
许是因为气氛热烈，他整个人都变得越发活力起来，像是一下褪去成熟的外衣，回到了三年前的运动少年模样。
林清慢慢地低下头。心里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原来，他一点也没变过。以前是怎么样的，现在就是怎么样的。
但是我呢？
她慢慢地伸出手，看向自己手上小小的茧子。
我变了多少？
“哎！干什么呢！”斐青大声地朝她耳边喊了一句，就生怕周围超她听不见。
林清愣愣地抬起脸。直到看到他眉头皱了皱，她才发觉自己脸上已一片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