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闹着回到宴厅。
刚进门,就碰到了拿着酒杯“巡逻”晃荡的彭睿。
“睿啊!”斐青伸手往彭睿那边一招呼。但彭睿没听见,正在自助酒水台处拎着瓶子给自己倒酒。
斐青拉着林清,一边往他那走一边叫:“新郎啊!”
彭睿有反应了,左看右看了一会,却愣是没找到说话的人。
斐青服了,满头黑线。这方向就他们俩人啊,就这样还看不见啊。
敢情今天穿件绿西装你才能看到我是吧?
他忍无可忍地停下步伐,清清嗓子、气沉丹田,用劲儿朝他一吼:“彭璐璐老公啊!”
“哎!找你半天了!去哪了刚才?刚刚敬酒都找不着你!”效果立竿见影。彭睿拎着小酒杯就往他们那边跑去。
“终于找到你……你们了。”彭睿一看斐青身后是林清,赶紧放慢脚步,角度别扭地朝她打了声招呼。
林清回以微笑。
“睿啊,你要不去测测听力?我怀疑你双耳定位功能有问题啊!”斐青把林清往身后拉了拉,“我们在这叫你半天了。”
“骗谁呢我才刚看到你们!”彭睿一脸惊讶地往他肩上一捶。为了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他的嘴巴越张越大,表情也越发鬼畜。
都惊讶成这样了,你敢不信吗?
斐青不说话了,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都多少年了,这人还是这么傻,他能说什么呢。
“……”
因为没人说话,三人就那么尬在了原地。
几分钟后,彭睿一下收回狰狞的表情,深吸几口气缓缓神。不行了,实在太尬了,尬得他头皮发麻……
“好吧既然你们执意要问……”
我们没问啊。斐青迷惑。
“我就破戒……告诉你们。”彭睿一脸的悲壮。他压低声音,加快语速,“我承认我是偷跑出来喝酒的因为我在戒酒期所以璐璐不让我喝太多酒但是这东西我好几个月没沾了实在顶不住啊!!!”
彭睿顺着语势低吼了一声,像肥虫一样在空气中蠕动了几把,看得斐青两人直皱眉。
“求你们了千万别告诉璐璐你们看见过我偷偷拿酒啊!我还特意倒个白的装一装汽水……”
“睿睿——”说时迟那时快,刚讲到这里,彭璐璐的声音就从他俩背后传来了。
斐青清楚地看到彭睿额头边上瞬间冒出了一滴冷汗。
看,这是一只妻管严,他含有丰富的蛋白质,他看起来非常害怕,不如我们……
“你在干嘛呢?”彭璐璐步态优雅地走到彭睿身旁,抬起纤纤细指,给他摆弄了几下领带。
“我……”彭睿一面滴着冷汗,一面给斐青飞着小眼神。兄弟,救命啊!!
“嗯?”刚要抬起脸跟林清两人打招呼,彭璐璐突然眼尖地发现了彭睿的异样,“你怎么流这么多汗?你很热吗?……等等,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她的手朝那儿伸去,拿过彭睿手里的东西。
“手表?”彭璐璐拿着那只腕表端详了一下,问道:“还是流沙之光……我怎么不知道你买了个表?才刚结婚就藏好私房钱了?”
“没没没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斐青的。他几年前就戴着了。”彭睿赶紧把待扣的锅甩掉。
“啊对……”彭璐璐这才记起自己还没跟林清两人打过招呼。她露出一个得体大方的微笑,朝他俩点点头,“你们好。”
斐青刚想接下话,就被她截断了。她的目光滑过斐青,很快定在了林清的面上。
“你就是林清小姐吧?久仰大名。我是彭璐璐。”彭璐璐朝她伸出手,语气不轻不重,不亲不疏。
“你可以叫我林清。”林清跟她握了握手,礼貌地给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大冰山王相撞,能打招呼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璐璐啊,是不是快到丢捧花的时间了?我们要不要去准备一下……”彭睿打破僵局。好吧其实是他想赶紧脱身,趁机销个赃什么的。
“也是。”彭璐璐点点头,挽上彭睿的手臂,“那我们先去吧。你们等会儿记得参加噢,没准运气转着转着,就转到你们身上了。”
她说着望了斐青一眼。她早在彭睿口中听说他俩的事情了,别的不说,光是林清这比她还闷的性格,还有她这几年的发展,斐青想追上她,不使点劲使绝对不可能的。
(林清:你才闷呢你才闷呢!)
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拉力,彭睿乐呵着脸,把表递还给斐青,“那啥可以把我的雪碧……”
斐青看了他一眼,一抬手一仰头,一杯白朗姆酒就全下肚了。
彭睿表情都凝固了。
你这-哔哔-是人干的事?
“行吧。”斐青一手接过表,另一手把空酒杯塞到彭睿手里,“我也不好当着璐璐面前让你难看,就请你帮个忙,把酒杯给一下那边走过来的服务生吧。”
“我干嘛要帮你……”彭睿拿着玻璃杯,气得差点没砸到斐青头上。
“啊呀清清我突然有点口渴了,你说刚刚我喝的……”
“玻璃杯我就先拿过去啦,你们好好玩。记得等下来接捧花噢。”彭睿一秒切换上得体笑容,拿着玻璃杯就走。
彭璐璐对两人的诡异互动啥也没说,甩甩头发就挽着彭睿往梳妆间去了。
啥?你问她为啥没起疑心?
哦,因为彭睿一直都是被欺负的那个,不是被她欺负就是被斐青欺负,她已经看惯了。
“你可真狠。”看着彭睿呆毛竖起的气氛身影,林清不禁靠着斐青,小声地叹道。
斐青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不让那个傻孩子经历点社会的毒打,他又怎么能够知道自己是个傻-嗨-呢。”
林清没再接那个话题,她探出脑袋,将斐青的袖子捞起,指着那只表问道:“这么久了,还戴着呢?”
“那个旧款的内嵌材料不怎么样吧,带久了不难受吗?
斐青看她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要试探他的样子,干脆直截了当地捞起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手心里不让挣脱。
“不难受啊。习惯了它的存在,我还想着要戴一辈子呢。”斐青看她迅速勾起来的唇角,几声闷笑也从他的心膛溢出。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