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你好!”电话那端传来一声磁性浑厚的声音。
“我是秦肖!”
“我知道,不知道秦先生这么晚找我何事?”
“郑震被拘了。”秦肖言简意赅,多寒暄一句都不情愿,跟一个惦记着自家媳妇儿的人有什么好叨叨的?
“什么?”对语气惊愕。
这样的语气又打消了一些秦肖对他的怀疑。
“你的惊讶我没兴趣,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做好善后工作,不要让她知道!”几句话完他打电话的目的,随后挂了,哪管他是不是惊愕?
但是只有旁边的张涵听得出,秦总竟有几分少年面对感情时才有的置气。
挂了电话,秦肖叹息,揉着眉心看向黑黝黝的窗外,啥也没。
可没多久,电话再度想起。
“博西”两个字突突跳着。
“喂!”秦肖没好气得很明显。
“我知道,他肯定还在你手里,我们能不能谈谈?”博西的语气里,有着恳求。
秦肖坐直了些。
张涵侧目看了看他继续稳稳开着车。
“谈什么?”
“放过他,他犯的错,我来陪。”
“呵,你怎么陪?”秦肖觉得好笑,忍不住呵出来。
“你开个价,你的所有损失,我来陪。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博西的语气,诚恳中带着哀求。
“博总,在您心中,是不是人命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以前秦肖还高看了博西,此时他却觉得他也不过如此。
电话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
秦肖也不急,举着电话等着他。
半晌,博西的嗓音才在电话里响起:“他都是为了我,算我欠他的。只要你放过他,从此后,我再也不打扰你和沐沐。”
辉腾的远程灯很亮,照在乡间路上,空气里的尘土都看得很清晰。
秦肖看着前橙黄的路面,同样沉默着。
不得不,这个条件很诱人,也算是给那丫头还清了她欠他的债。但是,这次他们险些丧命,导了张涵的腰伤,许白的腿,这些他有什么资格决定放过罪魁祸首?
同样,那边等着他的回答。
“对不起,博总!”秦肖最后还是拒绝,完,挂了电话。
他没有权利用别人的伤来换取他的幸福。况且,沐沐来就是他秦肖的,博西凭什么用一种施舍的语气来跟他谈条件?
秦肖发现,他想觉得刚刚的拒绝对。
而电话那端的人,被拒砸了手中的手机。俊脸上好似附满寒冬腊月的冰霜,近者则凉。
……
再莜沐,秦肖走后,她洗洗也就睡了。
但今夜,她却睡得不安稳。
她好似又做梦了。
梦里,满目是白,却不似以往的梨花白世界,而是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仿佛周围就是一片白色的混沌。
“啊……”
“啊……”
一声声的“啊”在她耳膜边撕扯着,像很痛苦,很恐惧……这个声音,和梦里陪了她十几年的声音如出一辙。
“妈妈!”
莜沐惊醒了,额头浸出一层汗珠。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莜沐不解。
醒来后快两个月了,再也没有梦到过。今夜为什么突然如此?
难道是因为秦肖?
莜沐突然被一种淡淡的惆怅包围,生离死别总是最残忍的。
她朝窗看去,窗帘缝处,已透出隐隐约约的光,应该是天亮了。
她起身,下床趿上拖鞋走过去拉开窗帘。几缕阳光撒进。
今天天气应该不错。
她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微风吹来。
她沐浴在这风和阳中,剩余的淡淡忧桑也渐渐消了。
“陈曦妈妈,你看见的也是这轮红日吗?”她抬头,看着天空,好似对天空,也好似对这个时空外的另一个时空。
她有些遗憾,没有问陈曦地址。
若问了,或许可以去看看,这个时空的那个地,有没有和她长得一样的人?
若有,那个人是不是也正饱受着思念和悲伤,等待着安慰与救赎?
“不想了,洗漱搬砖去!”
莜沐拍了拍脸,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地朝洗手间走去。
……
还没有到公司,博西就发信息让她到公司后去一趟办公室。
莜沐直接坐电梯到了四十八楼。
来到博西办公室前,象征性地敲了敲就推门进去。
进去的时候,看见博西正在听秘书给他报备着今天的流程。
见她进来,二人都停下看着她。
“抱歉,打扰了。我先出去等会儿再进来?”博西把莜沐当接班人来培养的,几乎工作都不避着她,所以莜沐这个问也就随便问问。
“不必,你在那边等我一下。”博西对她了一声,示意汇报工作的人继续。
莜沐点了点头,乖乖地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刷起了秦肖的视频。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秘书才把事情完。
“好的,我知道了,就按这个安排,你出去吧,给我们送两杯咖啡过来。”博西吩咐。
“好的,博总。”
见她走后,莜沐才站了起来。
“师哥?找我何事?”
“郑震有事外调,所以,我打算让你来接手他的工作,你看如何?”博西绕过办公桌,朝她走了过来。示意她坐下,随后自己坐在她斜面的单人沙发上。
黑色的真皮沙发配上西装革履的他,商务气息甚浓。
“我?”莜沐惊讶,郑震的工作,可比她这个主编的工作强多了。要不是博西想带领他去总公司,未来亚太总编的位置非他莫属。
“嗯,没问题吧?”博西笑着问。一口洁白的牙露了出来。
“是暂时的还是?”
“也算暂时的,等我升职,你毕竟要做总编的,特助自然要从新寻人。”博西虽是调侃的语调,却是回答了莜沐的话。
此时,秘书送来了咖啡。
秘书走后,莜沐继续问:“郑哥怎么突然调走了?调哪里去了?”她其实不想,做博西特助这活儿太累人了有木有?不光要干工作的事儿,还时不时的要兼职司机和保姆,博西的应酬,那岂是一般得多?。
从进公司以来,她就没有看见郑休息过,天天都跟在博西屁股后面转。
她还想陪秦肖呢。
“他调到总公司去了,算是给我去打头阵吧。”博西撒谎了,眼神有些闪躲。
不过莜沐却没有发现。
“我可以拒绝吗?”莜沐瘪嘴道。
“最好不要。”博西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