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顾辰悠便如同答应玲珑的那般,再没有去看过楚鸿旭,只安心待在自己的偏殿里研习医书,顺便考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皇后心甘情愿的放自己出宫,日子虽然单调了些,但她也算是自得其乐。
“姐,这是锦夏来的信”,顾辰悠刚刚放下书,锦秋就像献宝一样,捧着一个信封走了过来,眼睛亮闪闪的,显然对信的内容很是期待。
顾辰悠知道她心里的激动,锦秋与锦夏,乃是差不多时间进的顾家,又一同被分过来伺候顾辰悠,彼此之间就如同亲姐妹一般,这一次,恐怕还是她们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肯定对彼此十分想念。
“这信是羽八给你的?”顾辰悠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其不意的开口问道,罢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暗中某处。
“是啊”。锦秋理所当然的答道,“羽八公子才将这封信交给奴婢,是让奴婢转交,奴婢心里还奇怪他为什么不自己交给姐,后来羽八公子解释,姐正在看书,他此时过去打搅不好,还不如直接交给奴婢,这样姐一闲下来就可以立刻看到这封信了,奴婢一听觉得有道理,就接过来了。”
“有个什么道理”,顾辰悠无奈的戳了戳锦秋的额头,知道这丫头是在睁着眼睛瞎话,她这个贴身婢女可以及时将信呈上来,羽八这个暗卫就不能了吗?
“嘿嘿,姐快看信吧”,锦秋也不辩解,只笑嘻嘻的催着顾辰悠拆信。
她当然看出了羽八好像有些不对劲的地,似乎是对姐有些畏惧,但只要受委屈的不是姐,旁的事她才不关心呢,更何况那信是锦夏送进来的,即便羽八不,她也迫不及待的想将信拿到自己手里。
顾辰悠见锦秋装傻倒也懒得拆穿她,左右自己这次不过是为了给羽八一个教训罢了,她虽然喜欢身边的人在她面前放松一些,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连基的分寸和规矩都给忘了。
收回视线的顾辰悠,心的打开手中信封,轻轻一抽,便抽出寥寥两张纸来,虽然数量不多,但上面的字倒是不算少。
那厢锦秋从顾辰悠拆信时,就有意避过了视线,但此刻即便是余光一扫,也足够她看到顾辰悠手中那单薄的两页纸,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锦夏这个丫头,可真是懒得紧,奴婢才摸着就觉得那信封不算厚实,但怎么也想不到竟只有两页,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念姐您!”
想想二少爷前些日子写给姐的信,再看看眼前的信,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锦秋“嫌弃”的想道。
顾辰悠没有理她,细细的看着信上的内容,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锦夏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只简单叙述了一下定国公府里的情况,顾辰念依然昏迷着,黎瑛自然一直在念欢园心照顾。
二少爷顾辰言近些日子也几乎不与那边的人来往,黎瑛派去的人大都被其赶了出来,后来黎瑛亲自去了一次,虽然没有直接吃闭门羹,但看其出来时阴沉的面色,只怕是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上面这些事情都算是在顾辰悠的意料之中,因此只略略扫了一眼便过去了,但接下来的话却让顾辰悠来了神。
锦夏在信中,黎瑛最近的行踪似乎不太对劲,初时似乎还因为顾辰念的伤势而显得整日里有些阴郁焦躁,最近这一两天却突然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了“闲情逸致”同前去落井下石的王氏斗嘴皮子,将对气的差点动了胎气,当然这话是王氏那边传出来的,究竟有没有动胎气只有她们两个自己知道。
因着顾辰悠叮嘱过锦夏,要盯紧了念欢园,因此锦夏注意到黎瑛的异常后,就暗中留意对的动静,结果竟真的被她发现,黎瑛最近这几天似乎在频繁的与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接触,只是接触的人具体是谁,就不是锦夏一个势单力薄的丫头能查的出来的了。
看罢,顾辰悠正欲将手中的信收起来,却正看到不远处锦秋期待的眼神,笑了笑便伸手将信递向对。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锦秋看着眼前的信,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而是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拿着吧,锦夏那个丫头可是在信里好好念叨了你一番呢”,顾辰悠笑着道,她的是实话,锦夏的两页信,前面一页还在正正经经的向她汇报情况,下面一页就是在撒娇抱怨自己和锦秋将她独自一人留在了定国公府,她有多想念她们云云。
锦秋得了顾辰悠的首肯,这才接过信来,其实以顾辰悠平日里对她和锦夏的信任,她完不必如此谨慎,锦秋这么做,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罢了。
那厢锦秋还在翻看信的内容,顾辰悠却已经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以来都怀疑黎瑛的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支撑,或者操纵着她,而且这个人的身份来历,乍一看似乎十分清楚明白,但细细想起来却是很有问题。
首先黎瑛的兄长救了父亲这一点,就很让人匪夷所思。
众所周知,定国公府能成为军中的泰山北斗,凭的自然不只是骁勇善战这么简单,历代定国公都是当世最好的统帅,就算不亲自上战场,只凭运筹帷幄的战争艺术便可以替大楚赢得一场场胜利。
父亲顾元霆虽然不能是历代定国公中顾家最优秀的,但统兵以来也是从无败绩,怎么会那么巧阴沟里翻了船,在北疆中了敌人的埋伏,最后还被黎战所救。
顾辰悠知道自己这样想未免有些过于阴谋论了,同时也有些忘恩负义的嫌疑,但事情牵扯到黎瑛,由不得她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