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一直被侍卫们拦在外面的锦秋,待楚帝一走便立刻紧张的跑了过来,欲要扶起依旧跪在地上的顾辰悠。
此刻天色已晚,大概是才出了一身冷汗的缘故,顾辰悠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细碎的颤抖,一搭上锦秋伸过来的手,欲要使力站起来时,却突然脚下一软,复又跌坐了回去。
“姐…你怎么了姐!”锦秋一扶没有成功,连忙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却见自家姐不但没有借着她的力气站起身来,反倒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她如何摆弄都只怔怔出神。
锦秋从顾辰悠被带走起就一直心急如焚,眼下她不知道这里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见自家姐这幅模样,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呀姐,您不要吓锦秋好不好…”
顾辰悠似乎被对的哭声惊得逐渐回了魂,看着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知道大概是被自己吓着了,于是勉强勾唇冲着她笑了笑“跪的久了有些脚软罢了,一时使不上力便想坐着缓一缓。”
“啊…是奴婢疏忽了”,锦秋闻言有些尴尬的涨红了脸,“那您才怎么不话,奴婢还以为…”
“以为什么?放心吧,你家姐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我们明天就可以回顾家了。”顾辰悠轻轻拍了拍锦秋的手,笑着安慰道。
“明天!真的吗姐?”锦秋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皇后娘娘会答应这么快放您出宫吗?”
顾辰悠闻言冷笑,“陛下发话了,放不放我出宫可就由不得她了。”
锦秋犹自不敢相信,顾辰悠却已经不想再继续谈论此事,“好了,我们回去吧,明天就要回顾家了,我可不想病恹恹的去见祖母她老人家。”
既然姐发话了,锦秋也就不再多想,答应了一声便心翼翼的扶起顾辰悠,朝琼华宫而去。
……
被锦秋半架着往回走,顾辰悠虽然一路上都沉默无言,但心里却是有些难明的烦乱。
她才对锦秋解释,自己是因为脚软所以才跌倒在地,这话却是出来安慰对的。
她的功夫虽然不上多好,但毕竟也勉强算是半个练武之人,倒不至于跪上半个时辰便虚弱的站不起身来。
只是那一瞬间,突然有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并且立刻就生根发芽起来,她一时失神,这才忘记了自己现下的动作,从而身体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
第二天一早,顾辰悠便去向顾魏紫辞别,出乎她的意料,顾魏紫竟然没有多什么,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便放她离去,显然是已经提前得了楚帝的吩咐,倒是其身后的玲珑,有些担忧的看着已经收拾好行李的顾辰悠,
虽然顾辰悠已经将完整的计划都已经安排好,并且告诉了她应该心的地,但没有顾辰悠在身边,她便感觉身后没有了支撑,心中难免有些惶恐和不安。
出了琼华宫,顾辰悠不欲再停留,但走出去还没有多远,便再次被人叫住了步伐。
“顾辰悠,你要出宫了怎么也不来跟宫一声,难不成竟是高兴的连规矩都忘了吗?”
顾辰悠闻声连忙回过身去,看着对恭敬地行礼道,“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哼,起来吧”,皇后面有不虞的抬了抬手,“宫问你话呢,没有听到吗?”
“皇后娘娘恕罪,实在是陛下昨日吩咐臣女,一定要今日一早便离宫,臣女怕耽搁了时辰,便只差了人去坤宁宫禀报,未能亲自前去辞别,是臣女失了规矩,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顾辰悠不紧不慢的答道,楚帝虽然没有让她一早便离开,但其昨晚才答应放自己出宫,今日一早顾魏紫和皇后便都知道了,显然所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最重要的是,她昨晚才了自己不想和皇家扯上关系,今日便巴巴的跑去坤宁宫向皇后辞别,岂不是自打脸面,毕竟她入宫时打的也不过是贵妃侄女进宫陪伴的名义,虽然要向皇后报备,但除非对相召,否则倒也不必要特意前去拜见。
她这般做派,不过是进一步向楚帝表明自己的态度罢了。
更何况,就算她不过去,有的人不也依旧追了过来吗?
“罢了,宫也不与你追究这个,宫前来找你是有别的事要。”皇后着便走近几步,用只她和顾辰悠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陛下昨日…同你了什么?”
“娘娘?”顾辰悠有些诧异的看了皇后一眼,她以为对至少会拐个弯之类的,谁料对竟如此直接的问了出来,到底是皇后近来变得“单纯”了,还是其对自己过于信任了一些。
“怎么?陛下同你的话不能告诉宫吗?”皇后显然误会了顾辰悠的迟疑,不耐烦的问道。
“娘娘误会了,只是陛下……”,顾辰悠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皇后面色凝重的看着她。
“陛下,让臣女安分一些,不要整日里惹是生非的,此番回顾家去,也该好好修身养性,免得日后丢了定国公府的颜面。”顾辰悠罢头低的发深了些,显然是觉得十分难堪。
顾辰悠此话一出,皇后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下来,“陛下的是,你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便是顾家的颜面,是该好好修身养性。”
顾辰悠的话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皇后想到的可不止这些。
楚帝天子之尊,却会去关心一个臣子之女的德行,这代表什么,当然是有意让她成为天家妇啊,再联想到顾辰悠这次进宫,楚帝有意无意的纵容与默许,皇后面上的笑容又更加浓郁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