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才打听了,楚姐请的人还有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工部侍郎家的千金,詹事府詹事,光禄寺卿府上也都递了帖子,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官家姐。”锦秋如实答道。
“她倒是请的人不少”,顾辰悠听着这一长串的名字,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容。
楚清歌既是要举办赏花会,请上这几个人自然算不了什么,但顾辰悠指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对所请的这些人选,颇有几分门道在里面。
其中户部尚书算是三皇子一脉的忠实拥蹩,工部侍郎沈千山乃是淑妃的亲弟弟,其自然也被划分到了五皇子的派系,剩下的几个,诸如光禄寺卿之流,要么是忠君党,要么便是从未公开表明过自己立场的墙头草、老狐狸。
总的来,这次赏花会的势力划分还算均衡。
想来楚清歌虽是主动牵了线,但终究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因此才想到了这样的平衡之术,既然各的人都有,自然也就不存在哪被针对的问题。
“去告诉来人,三日之后,顾辰悠定到庆元侯府上一叙。”
“是,姐”,锦秋没有多问,恭敬地应了声是,便转身出了云悠阁。
……
城门口。
一身玄色衣衫的男子抬头看着城楼上那两个大字,眉眼正,神色冷漠,只是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
守门的侍卫往日若是碰上这样“行为怪异”的,立刻便会有人前去盘问,但今日他在这里站了快要一盏茶的功夫,依旧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询问,便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从他身边经过时都会不由自主的离远了些。
“啪嗒”
一颗石子落在男子的脚下,男子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连神色都没有发生半点变化。
又过上片刻,隐藏在暗中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一袭鲜艳的红衣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边靠近还一边不满意的絮叨着,“楚玄,几年不见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无趣。”
“末将见过九殿下。”
待楚鸿澈走到近前,名叫楚玄的男子对着他拱手行礼的同时,声音沙哑的开口道。
“得了得了,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西了,话你当年揍我的时候可不像如今这么规矩啊。”
楚鸿澈一走过来就一把搭上楚玄的肩膀,笑嘻嘻的对着他开玩笑道。
楚玄看了看肩膀上的那只手,似乎想要甩下去,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一正经的解释道:“九殿下当时年少贪玩了些,末将也是为了殿下好,这才用了些手段,绝对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
“哼”,楚鸿澈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承认自己时候确实是个不省心的,调皮闯祸样样在行,但想起与楚玄的那段往事,依旧是忍不住掬出一捧辛酸泪来。
还记得他的武功,最开始乃是楚鸿羽手把手教的,后来两人长大了些,楚鸿羽有自己的事要做,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看着他好好练功,便将他交给了楚玄看顾。
结果楚玄这个“二愣子”,竟是将楚鸿羽的话执行了个踏实彻底,但凡有他在的时候,楚鸿澈便别想有一丝偷懒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狡黠的楚鸿澈依旧想出了不少法子来逃避练功。
几次之后,楚玄大约是实在对楚鸿澈失去了耐心,便开始动用些“特殊”的法子来“激励”他。
比如…以陪练之名,行揍人之实,每每都将楚鸿澈收拾的灰头土脸,还不能有什么怨言。
当然楚玄的这些做法,也都是在楚鸿羽的默许下进行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楚鸿澈被打了,还连个告状的人都找不到。
如此一来,楚鸿澈才算是彻底老实了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楚玄对于楚鸿澈,其实是有些亦师亦友的情谊在的。
只是这二人的相处式就是如此,如果楚鸿羽是外冷内热的话,楚玄就真的是个如冰块一般的存在,偏偏楚鸿澈是个闲不住的,只是任他如何挑衅,楚玄都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楚鸿澈每每觉得无趣的时候,就开始翻当年的旧账,楚玄同样是每次都认真严肃的解释着,两人在此事上“争论”了多年,也没有争论出个结果来。
后来楚玄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被楚鸿羽安排到了其他地去活动,如今山雨欲来,他自然是要重新回到楚鸿羽的身边。
楚鸿澈早就知道楚玄今日进京,特意从楚鸿羽那讨了接人的差事,待楚玄到了之后,他却偏偏躲在暗处不出来,原是想要捉弄楚玄一番,谁料对竟真的像个傻子一般在那里等着,他自己也觉得无趣,这才忍不住跑了出来。
“真是的,走吧走吧,我七哥还等着你呢。”楚鸿澈无奈的快速挥动着自己手中的折扇,显然是对眼前这个人无语极了。
……
“七哥,人我给你带到了,我走了啊”。
到了楚鸿羽的府上,楚鸿澈将人往他七哥面前一丢,还不待楚鸿羽的回答,便自顾自的溜了出去。
往出走的同时心里得意洋洋的想着,他知道这主仆二人多年不见,定是有不少话要,因此特意给他们留出空间来,看看,他多有眼色。
……
房间里,楚鸿羽和楚玄不约而同的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楚鸿澈的背影。
事实上,楚鸿澈还真的是想多了,这两个不善言辞的人,一见面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要,主仆二人配合多年,当然清楚彼此最擅长和最薄弱的地。
楚鸿羽原最大的问题便是手下的人手不足,而楚玄在外面的这些年,最主要的任务便是替其经营势力,因此他的归来,就是为了弥补上楚鸿羽这最后一块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