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六甲的人嗜睡,没一会花铃儿犯起困来,被身边的丫头搀扶回去歇息。
燕巫心没事做,特意绕进竹林活动筋骨,顺便理理地宫一行的事。
从花铃儿口中不难得知,魏家去过地宫深处,很可能曾到达绿湖所在。而魏家与林家交好,会不会魏家也是保护地宫秘密不泄露,或不被心怀不轨的人掌握地宫秘密的家族?十二道石碑上所咳的家族名录中,会不会有魏家一脉?
那与魏舒宸熟稔的尧椹呢?
燕巫心满是怀疑尧椹的立场。毕竟昨夜观其态度跟“保护”二字差远了,尧椹为了胥芸帝姬的冰棺不惜让她放血。
尽管如今没缺胳膊少腿的,尧椹当时的态度还是伤人心的。
燕巫心抬起头看着竹叶结的屏障遮蔽了秋冬日绽放的太阳,星星点点倾洒到脸上,有点刺眼却感受不到暖意。她呵了呵手,开始往回走。
回到住所,远远瞧见立在门前的尧椹。燕巫心脚步一滞,略有犹豫,待到尧椹的目光幽幽锁定了她,才硬着头皮继续抬步。
不得不尧椹的脸皮厚,噙着淡淡的笑跟了燕巫心进屋,自找座位坐下,眼睛还示意燕巫心斟茶。
燕巫心低着头翻白眼。你看,尧椹这人真是奇怪了,明明做了那样的事,现在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哪有半点神医仪态,分明就一流氓!
尧椹等半天没喝到茶水,叹了半息动手倒了两杯,先放了一杯燕巫心面前。“你还在生气么?”尧椹问。
燕巫心搞不明白他的话了。难不成自己不应该生气啊?难不成当了人家的短契丫鬟就得无怨无悔送命?就算当时一股劲上来有了赴死还恩情的心,那事后憋口气气恼都不行?
尽管心中别扭的不行,她的心性使得任性的话没当头喷尧椹一顿。燕巫心面无表情的看着尧椹,冷冷的,“没有。”
尧椹笑笑,“燕果然大气。那你打扮打扮跟我出去一趟。”
燕巫心狐疑,“去哪?”
“拍卖场。”完走了出去,留下燕巫心怄气的要吐血。
你大爷啊,她现在都怕了跟尧椹出门了。每一次都没个好事情。
看了看案上摆置的房四宝,燕巫心决定让尧椹等着去。她打算动手写一封信。
昨夜的事历历在目,燕巫心挑了几处可疑的写下来。看着满满当当的三页纸,燕巫心一一呵干墨汁,卷好,封在邮筒,放进腰间的挂包中。
溪六奉命敲了敲门,想着燕姑娘跟自家主子的糟心经历,不由得只想叹气。神仙打架吧,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当属下的。
当他敲了三回,燕巫心总算珊珊出来了。溪六如释重负,赶紧领着燕巫心往门口走。他的主子早等在门外了。
溪六没走几步被燕巫心喊住。只见燕巫心将溪六上下打量了几遍,看得溪六寒毛竖起。
燕巫心估摸着,以怀疑的眼神问道,“溪六,你是坏人吗?”
溪六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燕巫心又,“你能不能帮我个事?”
溪六想了想,点了点头。
燕巫心拿出邮筒,交到溪六手上,郑重的叮嘱,“你帮我寄了它,这个,”她额外拿出一张信纸摊了给他看,“寄去的地。”
溪六都接过来,先看了看信纸,心中有个数了,部贴身放置好。然后两眼巴巴的看着燕巫心,意思是姑奶奶可以走了吧?再不走尧椹可要生气了。
燕巫心跟着走,心里尚有点担心她的信件能不能安的寄回苗疆。
此时的她还没意识到溪六是尧椹的心腹手下,那信会不会让尧椹那个人看了去。当然就算尧椹看了也没无可奈何。
寻常的老百姓寄家书物件这些没那么便,基找熟人帮跑一趟。她来中原到处一头瞎跑,托付给别人,怕不是更加送不到回山?
燕巫心写给溪六的地址并不是直达师门。苗疆不是寻常人能进的,特别她的师门所在乃苗疆的圣山。燕巫心给的不过是中原与苗疆交界的一处客栈的地址。那是专门联络苗疆门人的接头。
燕巫心来到大门时,尧椹悠悠然倚靠魏府门前的石狮子,手中翻看一个册子。听到拖拖踏踏的脚步声,收起了册子,看了看燕巫心,对她敷衍的打扮不置一词。
“走吧。”
燕巫心的抗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旁人眼中,她这模样分明是闹了别扭的女儿情态。
燕巫心默默的走在最后,于白日里再次来到逍遥坊的夜市场所。和晚间来不一样,白日里这地喧嚣得很。摆摊吆喝的,行人耍乐的,还有站在牌坊下引路的。
逍遥坊有一月一次的联合拍卖,轮流在坊中的卖场举办。今日留到的正是坊中规模最大的“戴胜阁”。由一家外地迁来的大商户所开。
戴胜阁可谓热闹,三层阁楼中人声鼎沸。燕巫心不习惯这样的地,不免嫌吵。
尧椹看样子是熟客,还可能是出手阔绰的老顾客。戴胜阁的厮远远迎了上来,直接送到二楼的包厢。
厢房中,燕巫心遇到了尧椹的熟人,姚漪,那个会制香的老板娘。姚漪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许多的姑娘,两人长相有几分像。
燕巫心记得姚漪过有个妹子不日便会归来。那这位肯定是她的妹妹了。看姚漪妹子的眼神,燕巫心轻轻看了一眼尧椹。
一进门就痴痴地看着尧椹,像黏住了一般,脸上还露出来爱恋的表情。分明是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感情。
燕巫心面无表情的看向屋里其他人。林芫也在,还有不见多时的赵皖世子。
林芫看到燕巫心似乎很开心。燕巫心觉得林芫真的很好,尤其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
有些人真是奇怪,明明脸上绽放着灿烂至极的笑脸,眼睛里却是没有温度的。而有些人看着面无表情,甚至得上冷漠无情,看当双目相交分明可以看到自己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