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靳洺怀里退出来,赵慕冉皱着眉瞪着他,对他轻慢的态度表达了谴责。靳洺被她瞪得一愣,随即忍不住轻声笑了,“抱歉,我只是想逗你开心。”
语气里带了点的委屈……
叹了口气,靳洺手指轻抚着她眼下的青紫,“我不是给你发了消息,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吗?”
虽然还不能及时来见她,但为了让她安心,靳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给她发了消息,希望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的她今天可以睡一个安稳觉,结果这丫头根就不听话。
赵慕冉轻轻低下了头,藏起了颊边飘上的一抹红晕,声音低低的:“我担心你……”
夜里太安静,安静到她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虽然低却格外清晰地落在了靳洺耳朵里,听得他笑弯了嘴角。
俯身凑到她耳边,他呼出的气息灼灼地洒在耳廓,“那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赵慕冉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来烫,心里庆幸这是在晚上,否则要是被他看到恐怕又会被笑话。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怕他知道自己害羞脸红,他偏偏伸了手过来。干燥温热的掌心附在脸上,头顶响起了他调笑的话语:“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啊?不会是发烧了吧?”
靳洺捧起赵慕冉的脸,借着月光将那上面的绯红清晰收入眼底,她羞恼的样子,他记了一辈子。
抵着她额头,抑制不住的笑声低低地从他胸腔中传了出来,轻轻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他问:“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拥着她走回了房间,替她盖好了被子,靳洺顺势躺在了她身边,“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了。”
赵慕冉双手扒着被子的边沿,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圆圆黑黑的眼睛望着他,乖乖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这个样子看得靳洺险些就把持不住,大手一伸,挡住了她的眼睛,命令着:“睡觉!”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均匀,靳洺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安稳的样子,他只觉得胸腔里像是涌进了一股暖流,流过每一个角落,填补了每一处的空虚。
那一瞬间靳洺觉得,自己来俨江市的决定是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
耳边突然响起了晚上在江边赵慕萱的话,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打的都是这样的主意,原来她的目标一直都是赵慕冉。
手臂不自觉地用力,他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既然知道了,他就一定要保护好她,一定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
第二天的董事会进行得很顺利,项目的问题一经解决,项目也得以继续进行,被赵慕萱收买的那几个董事暗自庆幸着松了口气。其实要不是被她捏了把柄在手里,他们也不至于答应她做这些事。在赵氏这么多年,看着公司一点点发展起来,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虽然有些时候赵慕冉的做法他们是不大认同,但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啊。只要是为公司好,能为公司带来利益和前景,他们就没有什么理由反对她。
会议一结束,赵慕冉就接到了靳洺的电话,走下楼的时候就见到他已经等在了那里。
白色的衬衫微微敞开了领口,衣袖随意地挽起,露出一截手臂,单手插在兜里,斜倚在车边,引来周围无数的惊叹,引得赵慕冉心里鹿乱撞。
上了车,赵慕冉压不下心里的好奇,想了又想还是问了一句:“靳洺,你很喜欢穿白色衣服吗?”
“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穿着一套白西装,好奇罢了。”
想起那一次见她,靳洺嘴角忍不住地上扬,“不好看吗?”
“好看。”赵慕冉想也没想地就答了这么一句,反应过来以后才窘迫地改口:“不难看。”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靳洺已经因为那两个字心花怒放,转头看了一眼她那别扭的表情,简直不要太高兴。
她这傲娇的性格他怎么就这么喜欢!
想起她刚才的,靳洺随口问了一句:“那件外套你还留着吗?”
“嗯?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件西装外套。”
“……”他的提醒成功唤起了赵慕冉的记忆,那件外套她是怎么处置的来着?好像随手就扔在车里没再管了。想起来了的赵慕冉默默把眼神移到了车窗外,企图蒙混过关。
“你不会是扔了吧?你的披肩我可还在家里放着呢。”
“没、没有。我……我也收着呢。”嘴上这么着,赵慕冉心里盘算着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翻一翻那件外套还在不在。那个时候只当他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参与自己的生活,参与自己以后的人生。
早知道的话,就不乱扔了……
“我们要去哪儿?”赵慕冉看着窗外,努力转移着话题。
“带你去吃饭,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西,也顺便当是庆祝了。”
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也是该庆祝一下。
靳洺的设想是浪漫温馨的二人世界,然而实际是……在浪漫温馨的二人世界里亮起了一盏八百瓦的电灯泡。
“服务员,这里添一套餐具。”
靳洺看着旁边一脸坦然朝着服务员挥手的盛轩,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当然也就没有好语气:“盛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庆祝吗?这件事我也有份参与,来庆祝一下不行吗?”服务员已经端了餐具上来,盛轩一边着一边朝着服务员了一声“谢谢”。
是很有礼貌,也很有修养,但靳洺看着就是很想打人。
从他手里夺下了酒杯,靳洺没好气地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认识盛轩这么久,他太了解他了,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一定是有事。虽然不能断定是什么事,但靳洺直觉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的话音刚落,盛轩平静的外表就被懊恼代替,无奈地垂下了手,他:“我就是想找你们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