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久违的拌嘴,赵慕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忍不住想要打趣那个被噎住的司少爷。
“也对,司绍明你是应该管好芷晴了,别把我们淮菱都带坏了。”
“好好听听你姐姐的……”司绍明转过头脸上带了些得意地看着赵淮菱,然而一句话没完就感觉到了不大对劲,垂下的眼眸里带了几分心虚,“什么叫我管好她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嘴上这么,但看到赵慕冉嘴边的笑容,他也不自觉地笑了。
只要能让她开心,他就这么一直被揶揄下去都没有关系。
……
三天以后,俨江市另一边。
“啪”地一声,男人将一个件袋扔在了光洁的桌面上,收回的左手习惯性地抚上右手中指的指根,动作却不禁一顿。
那里早没有了那枚戒指,那枚只能待在记忆中的戒指。
嘴角勾了勾,带了几分嘲讽,他将手指收回,随意地搭在了座椅扶手上。看着对面那张曾经让自己割舍不下、抛却不掉的面容,慵懒的眸子里此刻却带了陌生。
“赵慕萱,这里面的西详细记录了你回到俨江市以后的所作所为,那一桩桩一件件见不得光的事,还需要我得更详细吗?”
有一些事是靳洺之前就清楚了解的,而有一些是他不曾参与的,尽管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他还是很难把从前那个明艳动人,以坚强打动他的女孩子,和面前这个狠辣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她的人就像她脚踝上的纹身一样,美得像一朵妖艳的玫瑰,却也潜藏着致命的危险。那一根根刺上面,大概都浸着毒吧。
瞥了一眼桌上的件袋,赵慕萱脸上依旧是明媚的笑容,“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你们会查。”
靳洺猛地站了起来,下巴紧绷着,浓稠如墨的眼眸里翻滚着怒气。狠狠地攥住了赵慕萱的手臂,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怎么狠得下心,怎么下得去手?!”
一想到医院里赵慕冉恐惧失措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什么狠狠攥了一把。他是想不明白,在这个女人心里,究竟有多可怕的恨意,能让她面对自己的亲姐姐,毫不手软。
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的他吓到了,赵慕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双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因为他的话,她的眼前又不自觉浮现出了那天早上的情景,赵慕冉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的样子已经连续几天出现在她的梦里,而那份恐惧也一直萦绕在心头不愿散去。她害怕了,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赵慕萱没有话,眼睛却渐渐失了神。是为了什么呢?究竟是什么驱使着她一次次地向着赵慕冉下手。为了父母的偏心?为了儿时的遭遇?为了……这背后的理由连她自己都快记不清。
到底,还是嫉妒吧。嫉妒她跟自己同卵双生,却过得顺风顺水,而自己能活到现在都要靠老天垂怜。嫉妒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欣赏,而自己却要为了别人一个的肯定拼了命地努力。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她的姐姐真的顺风顺水什么都不用做吗?赵慕萱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赵慕冉的眼泪、她的辛酸、她所有的艰难,不是看不到,而是赵慕萱刻意选择了视而不见。
看着自己缓缓摊开的手掌,她……有些后悔了。
放开了她,靳洺修长的指尖轻点着面前的件袋,“如果我把这些交给警,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你不会这么做的。”
声音是从另一边传来的,带着申司辰特有的沉稳。
他走到赵慕萱身边坐下,把她冰凉的双手握在掌心,用自己的温度一点点温暖着她,眼神却是看向靳洺的。
靳洺挑了唇,带了些玩味地回望过去,“你就这么肯定?”
申司辰不置可否,肯定么?不过是在赌罢了。
“如果你真的打算交出去,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
“呵。”轻笑了一声,靳洺不得不承认,申司辰在算计人心面比起赵慕萱来,要强得多。
靳洺心里很清楚,就算知道这一切都是赵慕萱做的,冉也不希望看着他亲手把她送进去。他忌惮着赵慕冉,而申司辰显然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靠在了椅背上,靳洺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只希望你们能就此收手,如果让我发觉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保证,你们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放心。”申司辰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他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赵慕萱,他轻启双唇,又补充了一句:“慕冉的事我们会尽力帮忙。”
这次的事赵慕萱是瞒着申司辰的,以致于他听到的时候也很震惊,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尽力去弥补。就算是……赎罪吧。
冷漠一点点爬上男人的眼角眉梢,双手滑进兜里,他缓缓站起了身,转身离开之前只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这是你们应该做的。”
……
第二天赵慕冉的病房里就迎来了一位不大受欢迎的客人。
赵淮菱端着果盘开了门,回来的时候原轻快的步伐都变得有些沉重了。
“姐,申少爷来了……”
站在病床前,她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心翼翼地瞧着赵慕冉的脸色了这一句。然而除了猛然僵住的笑容,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让他走吧。”
赵慕冉的话音才落地,申司辰就已经走了进来,“慕冉,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皱了皱眉,赵慕冉将头偏向了一边,一贯轻柔的嗓音此刻却带了淡漠疏离:“我怎么样,你都看到了。”
“申总,”司绍明从一旁的沙发上站了起来,俨然一副要赶人的模样,“冉冉不想看见你,你还是走吧,不要影响她养病。”
“不管怎么,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来看一看的。”
申司辰没有理会司绍明的话,一句“一家人”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地位。
相比于他,司绍明似乎才算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