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倒计时(二)
接到蚀颅的电话时,我正沉浸在与巨型泡芙塔的胶着对峙中。
这道具有节日特殊性的甜品,圣诞节之后的日子里也依旧热度不减,隔三差五就会有人订购。
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这个时间点只有糙米会打来电话干扰我。
没好气的接起来,“喂!干嘛!”
“……”
“喂……”
嗯?女声?注意看屏幕,原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薏仁吧……”
“喂您好,哪位?”恢复了一贯接待生人的式。
“我啊……蚀颅。”
“哦……”
有些许诧异,听筒另一边是早已经放下的人,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不知道该些什么。迅速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个……现在不太便接电话,我下班之后再打给你好吗?”
“嗯,好。”
……
走在去往固定上车点的路上,踌躇许久,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喂,下班了?”
“老公你在干嘛?”
“没事,在和已经被安顿好的同伴了解他今天的情况。”
思来想去还是选择先和糙米谈谈他的近况。
而对于已经走了的人,没必要继续再去接触了。
“那……情况如何啊?和想象中的一样吗?”
“不太好,根据他提供给我的信息来看,和合同里的完完不一样,一会儿公司派来的中间人过来我得和她谈谈,需要手机录音,可能就不能和你通话了。”有些许忿愤的语气,“这个宾馆房间的格局真是够辣鸡的!空调制暖也不好,窗户漏那么大一条缝隙往里灌风。快冻死我了!”
真不愧是家里开宾馆的少爷,一口气挑出这么多毛病。
看着他情绪有些不太稳定,“都这种时候了才开始出差错,具体都哪里不符合合同要求啊?”打心眼里就觉得不靠谱,如今倒是要看一看它能有多不靠谱。
“主要是薪资待遇上面呗,还有当初签合同前还煞有介事的让我们自主选岗位,来了这儿就翻脸不认人,哪里有空缺补哪里,根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我需要和他们公司交涉一下,看看情况。”
的确是我预料之中的结果,只是怕当初先提出来,会被糙米成扫兴,现在如果多做评论又会被形容成事后诸葛,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什么。
坐上车,“如果他那边不作任何表态呢?或者找借口糊弄你呢?他这个公司既然能做的出这种事情,必定是留有后手,早就想好了打发你们的办法。”车内暖风太强,呼吸一时不太适应。
“那就走法律程序,总不能明摆着是个圈套我还往里钻,不出来吧!”
“那……你先和他那边的人谈谈吧,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对你的安排是什么。”
“好。”
虽然看得到结局,可是还没到下定论的时刻,一切都存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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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依旧和基友诉苦。
不过,这一次我并没有和他讲糙米最近屡屡受挫的遭遇,即便什么事都会和他讲。但是碍于糙米的面子,这种家丑还是不外扬的好。
“今天唱了一下午歌,累死了。”
“嗯?陪领导应酬啊?”一向少与同事来往的他,竟然也会做出放下身段参加集体活动这种事。
“自己啊,一个人唱了三个多时。”
“嗯?自己一个人啊?”
“对啊,下午场便宜点。”
“心情不好去宣泄情绪去了?”
“没啊,我又不压抑有啥可发泄的?就是单纯的练歌。”
糙米的事情惹得我担心,心情不好的时候好像看谁都像有情绪的样子。
“呵呵,好的吧……”
“你呢?整天什么安排?”
“上班啊,忙里忙外的。”
“拼死累活的挣那两个钱,图啥!”
一笑而过,自己做的决定从来都不在乎他人眼光。
“我今天……接到一个电话。”
“嗯?谁的?”
“e……我时候喜欢的人。很多年不曾联系了,今天突然打电话给我。”
“老相好?帅不?发个照片过来瞅瞅。”一言不合就要照片可还行!
“帅个啥,女的。”有一些心虚的回复。
“呵!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搞过女同?!玩儿的挺野啊!”
这叫什么话……
“你这娘们儿嘴里能不能吐出来点干净西了,我俩什么都没做过!”
“嘿嘿就是一时兴起漏嘴了而已,那你男朋友知道吗?”
“知道啥?人家联系我?”
“不是,你是个双这件事。”
属实,糙米应该是知道的。
在刚认识的时候,我们俩谈天论地,把能扯到的话题都提了出来。
我无意中到过,他好奇心很重,纠缠许久让我多透露出一些细节,只是被我无情的打断了,并且让他发誓不要再提起相关事宜。
好像我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一般,结痂脱落后逐渐看不到痕迹,可是柔软的还是不可触碰。
“他知道,我和他提过几句。”
“那人家找你来干嘛?重温旧梦来了?”
“不清楚,我借口在上班就挂断了。等我想清楚了再联系她吧。”
“再联系她干嘛?心被磨豆腐啊。”
“你这叫的什么话!以前都没发生什么现在更是不可能了,更何况人家都结婚多少年了!”有些被言辞羞辱到,不太高兴。
“以前不是因为太吗。我也是怕你被占便宜不是,关心你!现在社会多么险恶啊,你得提防着点!”
气鼓鼓的关了手机,虽这话糙理不糙,脑子里乱如一坨浆糊还是毫无头绪。
竟然让基友几句话勾的我伤心了,可能年少时最初的欢喜真的容易让人刻骨铭心一生吧。
即便我怎么掩埋躲藏,也都无济于事。
十三四的年纪,原平稳向上的成绩在突然间滑落千丈。不知道是从哪一刻起,我觉得厌倦,厌倦了世上的一切,沉浸在各种莫名其妙的爱好中不愿理会现实。
我会花大把时间不务正业,研究美甲,彻夜拼积木,所有的零用钱都用来买。
唯独不想抽时间去习。
老师与父母的严苛对待,一时间压迫着我无处宣泄,我选择了对于自身的**摧残。
青春期的孩子最难以相处,每一个人都要经历这些艰难的时光,自以为是的意识觉醒,圈地自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今细想来,那一段黑暗时光,可能差一步就要迈进抑郁的世界了吧。
那一切开始的源头,也许起源于当时班主任的一次训话。
依旧清晰记得她满是厌恶的嘴脸,当着所有三观尚未健的生们着早恋的危害,并且一并灌输了同性即是患癌的理念,用极尽恶毒的词汇描绘着得了这种病之后的不堪。
那天起,这位格外受我尊重的师长形象崩塌了,在我心中她几乎不配为人师表。
好像有意报复一般,我把一直不敢拉近关系的朋友变成了恋人。
在阳光耀眼的午后我向蚀颅袒露了爱意。
她看着故作镇定实则眼中充满了紧张惶恐的我轻笑了一下,“你还太,不懂得什么是爱。不过我很谢谢你的喜欢,我也很喜欢你。”光线下,睫毛微微抖动,浅褐色的瞳孔直视着我。
“你的喜欢也和我得相同吗?”失落的低下头,直视她的目光只会让就自卑的我更加胆怯。
“也许吧,可是喜欢又能如何呢,没有未来的喜欢,只能是空欢喜一场。”
的确是让人黯然神伤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无论年龄如何,我的心智从到大都是理智的。
“嗯……”
那天的失落久久不能释怀,不是因为表白被拒绝。也许更多的是在一切都还未成定数的年纪,喜欢上了一个已经铺设好人生轨道的人,两条平行的线,又如何能交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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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继续恢复好心情面对紧张繁琐的工作,那个人再也不曾出现过。
偶然分神时也会想起她,她不叫蚀颅,可是太久不曾联系,原的名字早就不记得了。
呵呵,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过我呢。
轻轻笑了笑,正巧同事吴见四下没人,凑了过来。
“嘿,那天你们去看店了?咋样?”
见她压低了声音,有些没好气的,“挺好的啊,怎么了?”叫你去你找借口推脱,事后又来问我。
“那……一切都定下来了?啥时候准备开业?”
原来也是在担心过年放假的问题,“就讨论了个大概轮廓,细节还有好多。开店嘛……”转身踱步到洗碗池,吴紧接着跟了过来。
“这开店也不能立马就能开起来,可是老板想抓紧时间赶在年前,这就不准咯。”又慢悠悠晃到客厅倒了杯水喝起来,斜眼瞅她,表情不上来的纠结。
“哎!那这过年放假也没提怎么放吗?”果然琢磨不透准备挑明了问我。
“依旧是没什么消息透露出来,口风紧着呢!”放下水杯背对着她看窗外。
语气虽如此,心里却和她一样烦躁,谁不想早些放假呢,家家有难念的经啊。
临下班前接到了糙米的电话,内容虽沉重,可是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并不当回事的样子。
“你那边什么情况?和人家谈一谈,之后就没了消息,担心死我了。”
“没谈,给我发了个信息让我去报道。去了那儿问了个大概,要再培训三个月之后才能上岗,并且我之前选的岗位根就不能去,工资多少还直接和平日里的训练挂钩。我直接找那个当初接待的人,和她我要换成乘警,现在刚到成都。”
听着他那头身处在大街上十分嘈杂的声音,已经死机的大脑直接忽略了一系列剧情直奔最后一句,他去了成都。
“那这头还需要培训吗?”
“不用,提前都问清楚了。直接报道再领件衣服就可以上岗了。”
“那……想换就换吧。”一切要往好处去想嘛。
“嗯,我先去宿舍整理一下。回头聊。”
“好。”
……
耐不住性子的查看起去往成都的交通式,并且清算了一下所需费用,倒吸一口凉气。
双十一加双十二两场狂欢,一时没注意花的有点狠,花呗可能要还很久才能还清了。
捂住胸口闭上眼睛给自己洗脑。
糙米应该不会介意我食言的!
应该不会介意的!
不会介意的!
不会的!
不会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