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倒计时（八）
站在工作室的窗户前，望着天空昏昏沉沉的，一时间分不清此刻到底是白昼还是黄昏。
“看这天气，只怕又要来一场大雪了。”
同事窝在沙发里看书，瞟了一眼伫立在窗前的我，道。
“冬天里总是这个样子的，太阳出来的日子少了。”我飘忽不定的思绪里冒出来这么一句回答，眼神依旧对着窗外的景象发呆。
“嗯。不过……马上就到三月份了吧。”同事合上书转头看向我，“下雪的日子也不剩几天了，冬天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过完咯”
“是啊……春天来了，新的日子也快到了。”
转头看同事伸了个懒腰走向洗手间，嘴角微微一笑。
“有挑战性的未知生活，一个人渡过，也不会感觉到会枯燥吧。”环视四周，“毕竟，我还有工作室里的他们陪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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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薏仁，你来帮我扶着点。”老板的声音从货架后面传来，我关好橱柜门扶着梯子下来。
“嗯，怎么弄？”
“你帮我兜住底下，我怕抽出来的时候撑不住，从底下掉出去。”老板正在整理货架上各色花样的打包盒，堆成山的纸片达到一个顶峰值时，就变成了容易伤人的利器。
我扶持着和老板一点点取下来，顺手都放在打包箱准备整理，却被拦下来。
“你去忙你橱柜里那些没弄完的西吧，这里我来弄。”
“哦。”
……
原在年前紧锣密鼓的计划新店开业，可是却在年后都被一股脑扔在了后面。什么计划，都不如赶紧搬过去最要紧。
忙完了情人节，紧接着老板就打开酒吧的平面图和大家合计，该怎么在有限的空间里安放下所有工具设备。
“哪个是给咱们的操作间啊，这个大的？”吕紧盯着图纸。
“你看仔细了，最大面积那片是酒吧的前厅！”不假思索出的话遭到了老板的嫌弃，“前厅后面，和厨房这个正对着的包间，是给咱们的操作间。”
“这么？！”大家一同惊呼。
“那房间有四平米吗？”毫无尺寸概念的我问道。
“房间规格是4×5的，也不算太。”老板看了一下图纸。
我在一旁假装看图纸，不吱声。实地考察过，大概位也已经了解，装模作样只不过是在掩盖被怼的尴尬。
“e……我想了一下。”图纸挪到一旁，手边拿起一张A4纸画了一个操作间的具体样貌。“咱们这个操作台是最主要的，放置好它的位置，其余的，像货架啊冰箱啊那些都是零碎的物件，就好搁置了。”
“咱们这个操作台，下面是组合起来储物柜，上面是一米乘以两米的整块大理石台面。”老板规划在图画最中央的位置，在纸上标注出尺寸。“这样，把它放在中心点，确定下来就不用再挪来挪去了。你们觉得呢？”
“那……它摆在中间能确保周围有足够的空间放置其他西吗？”吴来回比划了一下。
“可以。”
“还要有足够的空间便人们来往通过。”
“e……”老板一时语塞，拿过手机计算起来。“只要冰箱的位置摆放合适的话，那应该不会影响人们走动。”
“那量一下冰箱的尺寸看看放哪儿吧。”吕一直把玩在手里的盒尺终于派上用场，跑到冰箱面前测量起来。
“只用考虑冰箱吗？这几个货架的尺寸不需要量一量？”依靠着货架的我提了一句。
“应该……是不用的，这几个货架刚买没过多久，尺寸我记得，薄厚只有几十厘米，宽也没超过一米，随处安放估计不成问题。”老板拿起图纸仔细端详。
“姐，冰箱厚大概有七十厘米。”测量过后，吕顺手扶住楼梯把手坐在台阶上。
“有点困难了，冰箱和操作台有一个地中间距离只有三十公分。人倒是能通过，就是……忙起来的时候可能会有磕磕碰碰的。”吴计算了一下，“要不，放在这儿，这个地大！”
看了看吴指的区域，老板皱起眉来，“咱们还有什么比冰箱大的设备需要放在这儿的？”
“那个风炉烤箱。”我下巴一台，目光指向吕身旁的大烤箱。这台最近新采买的商用烤箱，因为公寓楼里的电路承受不住，没用过几次，一直被无视在角落里。
“哦，对！这个区域得留给烤箱。”换了街边门店，用它的次数应该能多起来。“冰箱……挤就挤一点吧，相互错开也能过去。还有啥？”
“咱们那些数量不的餐具，餐具包装盒，蛋糕包装盒，餐具手提袋，生日用品琐碎细还特别多。去了那边该放在哪儿啊？”一直都管理这些西的吕有些苦恼。
老板思考片刻，“操作间肯定是放不下，他们有堆放酒品杂物的库房，不行就让他们腾出来给咱们使用。”
“让人家腾出来，可以吗？”
“可以的，没事。”老板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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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日，一下午都没定夺下来到底该如何摆放眼下这些杂七杂八。
索性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接踵而至的订单上，新店的事情一直暂缓着。
我一边整理从橱柜里搬出来的甜品架一边细想，不知不觉，天彻底昏暗下来。
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
“姐，咱们明天一整天能搬完吗”
老板走过身边停在水池旁洗手，“明天先搬近期就要用到的西。e……剩下，不着急的零碎西，就让吕在一个星期内陆续的往过搬吧。”
“啊？都搬家了还不让我在空旷的房子里最后好好的住上几天，清静清静啊？”
吕听到赶忙直起身抗议。敲了敲后腰，弯着腰久了难免有些不舒适。
“嗯？什么叫最后几天啊？”我有些诧异。
“对啊，工作室的租期就剩下不到半个月了，还不叫最后啊。”上完厕所的吴推开门出来，随口搭话。
诶？
看来我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又一次在大家的队伍里掉队了，竟然在最后一天才知晓这么急忙忙搬家的原因。
老板笑着手拿淘洗干净的抹布擦拭货架，顺便调戏她弟弟，“你是打算在搬空的家里怎么撒欢儿啊？还清净清净？我们这几个人怎么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吕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我只是有点睡眠不足而已。你们天天一大早就过来，尤其薏仁，每天都提前来工作室。我好久没有睡过懒觉了，困！”
“搬了家你也不能睡懒觉啊，还要一大早开车去那头的店里呢。”听到他提我名字，大脑控制不住的去反驳他。
“唉……哪怕就给我一天时间！没人打扰的让我睡上个二十四时，我就心满意足咯！”吕推着打包好的纸箱从我身后经过。
我沉默不语开始沉思起来。
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永远都睡眠不足，唯一渴望的就是睡觉。如果糙米是年纪渐长体力下降的话，那吕又因为什么的？比我还几个月的年纪，正是力旺盛的时候，不至于也体力下降吧。
不过……
糙米才不是力不济呢，他……
体力好的很！
想到这里老脸一红，不自觉的痴笑起来。
不怪基友嘲笑我，只怕真的是盘丝洞干枯许久吧，不然怎么想什么都能联想到这个。
嘿嘿一笑，看来下了班该给糙米发个短信我想他了。
一直忙到很晚才差不多都打包完毕，换好衣服站在中央等待爸爸来接我的电话。
环顾了一圈工作室，站在当初糙米站立过的位置上，“姐，明天就差请人搬这些大设备了吧。”
“对。”
“那请搬家公司了吗？”
“你姐夫去安排联系了，明天再吧。”
“好，那……明天几点过来？”
“八点准时到工作室，大概九点去店里。”
“好。那我先走了。”
“路上慢点。”
站在公寓楼的出口处等待爸爸的车开过来，踌躇着到底是发短信给他还是打电话。
因为相比简短的字，我更想听他的声音，哪怕什么都不，只是浅浅的呼吸声也好。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对不起，您报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可能在忙吗，或者是在睡觉。不甘心的发短信过去：
——明天就从工作室搬到酒吧了。
叮！秒回。
——我正在开会，不便接电话，稍后回复。
只怕是在忙不便吧。
——我想你了。
叮！秒回。
——我在。
你奶奶的，这是打算糊弄我吗？
——想听你的声音。接我电话。
——等会儿，现在有事。
……
之后，等了一整夜都没等来他的回电，即使打电话过去也不会接。
挂断倒是挂的很迅速利索。
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操作，我一直都是可以放下就放下的那个人，一点都不重要。
倒也没有太伤感，第二天一大早又神百倍的跑去搬家。不过不是平日里上班的时间点，路上反倒堵起车来，一边抱怨路况，一边查看工作群。
幸好没有老板催促。
“平日里也不堵车的啊，今天怎么这么堵。”
“你平常上班的时间，早高峰早就过去了，当然不堵车。”爸爸坐在驾驶位到。
好像细细想来的确是这么回事。
“也走不了几次这条路了，今天搬了家以后去那个店就离得近了。”我宽慰一直不间断护送我上班的老爸。
“嘁！你想得美！往北城向更堵，那条路一路上都是校和商业圈，只怕你以后要起更早去上班了。”
好像我的安慰没起任何作用。
沉浸在搬家的喜悦当中下了车就往工作室跑，也不知道面对即将到来的体力活我在开心什么。
在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砍价后，姐夫终于谈好价钱开始搬家了。拎着大箱子箱子还有一些没有打包进去的零碎物件，终于坐上了派送蛋糕的车，往酒吧的向开去。
混乱中一直有一个姑娘跟在身边帮着忙前忙后，坐在车上吴靠过来贴在耳边问我，“诶？那谁啊？”
“不知道啊，之前没见过。吕女朋友？”
上下打量一番，看起来年纪不大。
“不能啊，吕的女朋友我在朋友圈里看过，不长这样啊。”吴的哈皮吹的耳边痒痒的，心别来脸试图拉开距离。
“e……兴许是人家发展的二号选手呢？”
“别瞎！那也不能来帮着搬家干活啊，一号都没来能轮得着二号嘛。”
随着车停稳，我们两个终止了八卦，相视一笑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