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吉寒冰有些意外,碧水云的父亲碧水云天对他相当的客气。
甚至连家奴都嗤之以鼻的独臂乞丐,却被碧水云天奉为了上宾,最上等碧水寒茶即刻端上。
那茶袅袅轻烟,所过处,丈余空间都结出冰花,盛开绽放,浸人心脾。
“主人可是数千年没有如此招待客人了!”端茶的老奴,花白胡子上,是凝霜,连声音也是颤抖。
“你知道甚!他可是绿韵三宝之主,当年三十六重天的巡天使悉数出击,也没有留下他。”碧水云天到几百年之战,至今心有余悸。
“他就是昊天?”老奴惊讶吉寒冰的身份,那一战惊天动地,三十六重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吉寒冰一如既往的邋里邋遢,肩扛着主宰心,这几乎是他游走诸天万界的标志行头。
“兄弟可否放下你的雕像?”见到吉寒冰来到,碧水云天心翼翼地问道。
“我还未修炼到可以放下他的境界。”吉寒冰叹息,拿起容易,放下太难。
“拿得起,放不下!”碧水云天若有所思,敢情如此才情惊艳的人族青年,是无法摆脱这个人人梦寐以求的主宰心。
“我想见一个人?”吉寒冰道。
“你是谁呀,想见谁就见谁吗?”碧水夫人闯了过来,对吉寒冰一脸的嫌弃。
“我要见碧水寒澈!”吉寒冰的掷地有声,惊颤了两人。
“她已经去了几百年,当年在绿韵真府,你是知道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吉寒冰的话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你真要见她?”碧水云天问道。此事绝对躲不过去,在过去的几百年岁月中,不止百次,有人来找碧水寒澈,碧水云天都以强硬理由回绝,但吉寒冰他是无法回绝的。
碧水云天心翼翼地带吉寒冰来到府中一处秘境。
那里寒澈透骨,冷泉涌动,绽放冰莲。却在泉眼四周开满花朵,姹紫嫣红,冷香四溢。
这里布满密密麻麻的各种禁制,可以隔绝任何气息。
吉寒冰见到一件密室,散布着柔弱的光,像是烛火摇曳。
“主人恕罪!”碧水寒澈跪在地上,脸贴着地面,不敢抬头看吉寒冰。
“活着就好!”吉寒冰不责怪她,在当时的情况,碧水寒澈诈死脱身,确是无奈之举。
“主人还是放不下主宰心吗?”碧水寒澈颤巍巍问道。
“你起来话!”吉寒冰道。
碧水寒澈还是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模样可怜至极。
“如果真的放不下的话,只要游历诸天万界,寻找机缘,水到渠成”碧水寒澈心翼翼地,生怕惹恼了吉寒冰。
“我其实是来找碧水云的,可是碧水夫人的一反常态,让我确信你肯定藏身在此。”吉寒冰对碧水寒澈的话点头,他也关心碧水云的安危。
“我们确实不知道碧水云去哪里。”碧水云天有些悲意。
“能够苍天吗?”吉寒冰道。
碧水云天凝思良久,才出了苍天这个存在。
在三十六诸天级存在中,苍天是名气最大的存在,他几乎到了诸天万灵即呼即到的地步。
如果人祖易玄是一个时代的人物,那么苍天绝对是那个时代的主宰。
在上古乃至更远的时代,诸天万灵只知苍天之威,而无出其左右者。
“苍天与人祖易玄应该有一战!”吉寒冰指的是当年人祖易玄率领人族攻打上苍星的事。
“也就是那一次,苍天销声匿迹,不再显圣现世。”碧水云天道。
即便是如今的吉寒冰,也不知道当年的人祖易玄,究竟强大到何等地步,以至于让苍天也退避三舍。
“或许那个易玄并不是他”碧水寒澈心翼翼地道,“或许是主人你”
“有区别吗?”吉寒冰隐隐觉得,他与苍天终会宿命一战,但与当年人祖易玄攻打上苍星有何因果,如今他猜不出来。
“主人与苍天差得太远,苍天已经走到主宰境界,还有孙尚,所以您要游历诸天,到水到渠成”碧水寒澈始终保持谨慎,生怕错话了。她第二次这样,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吉寒冰从碧水府中出来,他听从碧水寒澈的建议,暂时放下一切,游历诸天。事实上,他也正在这样做。又或者,真有什么在等着他。
吉寒冰走后,碧水云天发觉,他已经浑身衣衫湿透。他可是位名副其实的诸天级强者,在吉寒冰这样一个源系修者面前,他感觉诚惶诚恐。
“他到底是谁?”碧水云天问道。
“碧水云天,有些事你不知道对你有好处的。”碧水寒澈冷声道,“收起你的好奇心!”
在太白府,众生芸芸与众生仙发生了争执,原因是众生芸芸不允许众生仙再去碧水家胡闹。
众生仙牙尖嘴利,对于母亲的劝告相当反感。
两人的争吵吉,直到吉寒冰的出现,戛然而止。
“乞丐叔叔!”众生仙对吉寒冰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不过是与母亲斗气而已,她的样子,让吉寒冰想到了女儿无劫,一模一样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还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们!”众生芸芸眼圈通红,几百年来,这是吉寒冰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来向你辞别。”吉寒冰道。
“乞丐叔叔你认得我母亲吗?”众生仙一脸的惊讶。
“他就是拼死救你的昊天叔叔。”众生芸芸的话,让众生仙退出了好远,又惊又怒。
“你就是杀死我亲生父亲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众生仙有她的满腹委屈,从她们就被排斥,众生家、碧水家,甚至孟曹的家族都不认她们
“对不起仙,是叔叔害了你!”数千年岁月以来,这几乎是吉寒冰第一次道歉,他没有想到,当年与孟曹之战,会带来如此困扰。
“昊天叔叔,我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当年你为了救我,差点就没命了,我”众生仙哽咽了,或许她是最渴望见到这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她跪下了,“对不起!”
“仙,叔叔要走了,游历诸天,你要好好照顾你母亲!”吉寒冰这才发现,众生仙强悍外表只是她的假象,她其实非常懂事。
太白星君走了出来,这些众生芸芸母女一直在太白府寄居,亏得太白星君照顾她们。
吉寒冰与太白星君在绿韵真府的废墟漫步。几百年过去,这里早已长满了野草,满目疮痍,十分荒凉。
“当年你带走了三宝,这里就一直这样。”太白星君无限感慨,往事如烟,当年的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我有许多疑问特来向请教。”吉寒冰确实是遇到了不少问题。
“绿韵三宝在你身上,现在就算是主宰也不敢对你轻举妄动,要不然以他们的手段,找你不难,你还有什么问题?”太白星君觉得,在几百年中,吉寒冰的修炼境界应该突飞猛进,可是他发现,吉寒冰的境界不进反退,很是奇怪。
不过,更让太白星君惊讶的是,吉寒冰的境界不进反退,可是他身上溢出的气息,让太白星君有种要膜拜的错觉,这还是吉寒冰故意压制的结果。
“碧水寒澈建议我游历诸天,暂时放下一切。我一直在这样做,可是我眼下连主宰心都放不下。他像是一座无可抗拒的巨山大岳,压得我几乎窒息”
“我不能给你正确的答案,但主宰心是一位主宰留下,主宰的心有多大,主宰心就要多重。”太白星君不是不知道,有许多西,需要吉寒冰自己去领悟。
“心有多大,心就有多重!”吉寒冰道。他似乎有些懂了,不是主宰心放不下,而是他自己的心没有放下
绿韵真府荒芜的废墟中,忽然闪动一道身影,转瞬即逝。
“你是谁?”吉寒冰眸光一凝,锁住了对,任凭对一步千里,他心之所指,心之所至。
“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对其实并没有打算逃,一直在等待吉寒冰追过来。
“娄霄!”吉寒冰没有想到会是娄霄,看来对娄猛猛的死,对一直耿耿于怀。
“当年你杀死我子,此仇不共戴天。”娄霄算得上是执着的复仇者,经历了数百年,他执着如初。
“我没有杀你儿子。”吉寒冰道。娄猛猛虽受伤,但不致死。
“昊天,你敢否认!”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娄霄怒不可遏,恨不得马上将吉寒冰碎尸万段。
“就你不配让人否认!”吉寒冰淡然,手里有主宰心,身为诸天级强者的娄霄,根不堪一击。
“有种你把主宰心放下!”娄霄对主宰心不无忌惮。
“好,我放下主宰心与你一战,但今天以后你不许再纠缠。”吉寒冰道。
“你要是敢发现主宰心,就冲你这份勇气胆量,今日无论生死,恩怨一笔勾销。”娄霄不想吉寒冰会轻易答应发现主宰心。
“他能够发现吗?”芸芸站在星空下问太白星君。
“心若发现,自然放下!”太白星君得模棱两可。
“等于没有!”仙不满的嘟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