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功法?”明白筠绕着树干走了一圈。那树干上突出一个人形,苍老而强健。树枝向四面八延伸,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景象。
连煦拦着她不让她上手去敲打,皱着眉头话转移明白筠的注意力:“为何门主看到这种景象没有离开,而在这儿也没有看到他。”
两人见到昌盛门门主进入密道后稍等了一会儿便也跟了进去,原以为会错综复杂,却不料这密道直通禁地。俩人也算是稍等了一会儿确定门主的气息消失才闯了进来,是以并不知道禁地先前的景象,更不知道眼前完木化的人竟是昌盛门老祖。
明白筠被扯着不能直接碰到树干,只好唤起金莲。树干畔点点光晕升起,绕着树干忽远忽近地触碰考量着。连煦见她没有直接上手,也就没有阻止。他的视线落在远处的树林里,觉得那儿黑压压的,很是不详。
明白筠拉着他又后退几步:“这人与树同化,应当是走自然道走入了误区,但心生邪念不愿意放弃才变成这个样子。我觉得我家族中应当有人来过,此人此树都迟早会衰竭……可是如今这样子不像是衰竭,反倒像是什么邪术。”她面露担忧,“明家的术就以明为尊,以暗为辅,有什么邪术会克制得了大祈愿术?!”
连煦开口:“古术。”
明白筠抬眸:“那就更麻烦了。”
连煦拉着她离开:“暂先别管这儿,我觉得那儿仿佛有鬼兽的气息。”
两人不知道树林里除了鬼兽还有什么,更不知道梵家的人已经做好准备进来这禁地,也不清楚昌盛门门主去了哪里,还没有预料到螳螂捕蝉后的最终一环。
“白俊。”笙毓唤道,“你又看什么入神了?”
明白俊掐掐手指,又困惑地抬头看天。半晌之后才回应:“这天相,不对啊。”昨日是一般面貌,今日又是一般面貌。昨日种种因果,须得今日尽数推翻重演,就算还未开始推演,也觉得应当不是什么吉兆。
明白俊伸手一推,似是要抹开眼前的雾障,拨弄几下后又沉吟道:“倒也没什么不同,还是那逢凶化吉气运汇聚之象。”
笙毓笑道:“你算她有什么用,倒不如算算我们何时才能离开这儿游山玩水去。”
明白俊皱眉,游山玩水实在太累,更何况笙毓所的游山玩水并不是指普通的山山水水。山是那九难山脉,水是那边境海水。若他们真的能去游山玩水,大抵这事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但他又不想走,于是放下手冷静道:“天道有缺,我还是不算了。”
笙毓:“……”仗着自己的天赋胡作非为,的可不就是明家人?
这厢哥哥天道有缺,另一厢妹妹也给自家人找好了理由:“……毕竟天道有缺,哥哥算不出来也是正常,我想庞澄应当不会在这儿,不准在哪个窟窿里听闻了这个消息巴巴赶过来呢!”
连煦不答。他知道明白筠是在给眼前的情况找借口,容不得别人反驳,便只能静静听着。谁料明白筠还不放过他,手肘推了推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庞澄应当很危险这种话连煦心里想想,但不出来,只是向前一指,“我觉得前的空间很危险。”话音刚落,连他自己也心生警惕。此处处处诡异,虽禁地应当危险,但作为一个门派的禁地,再怎么危险也不应该过门派中最强者的实力。昌盛门不是大门派,昌盛门门主也不过是窥见,他如此淡定地来到这禁地中,禁地应当是没有那么危险的——至少对他而言并不会那么危险。
可是门主的消失、奇怪的树人、鬼兽的踪迹以及复杂的林地……连煦还未开口,就见明白筠往他旁边凑了凑,自己抱着自己,颇有些可怜巴巴的意思:“好可怕。”
连煦把她的手掰开,自己牵住一只手:“不要闹,想想庞澄。”
明白筠微微兴奋的情绪一下子降了下来,苦着脸:“哦。”
两人相携前行,走到阵法的边缘才停下来。
“是个连环传送阵法。”连煦道,“也不知这处山林有多少个这种传送阵。”连环阵法,顾名思义,踩中一个就会触发另一个,阵多,其中传送的路线就复杂,能够原路返回的几率也。
“为何在此处设阵?”明白筠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若是为了历练弟子,这种阵法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若是修士辟谷,多的是时间在其中耗着。若是别人设下的阵法,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昌盛门成立门派那么久就没有想过找人来破解?
“也许是……为了阮容?”连煦迟疑道。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明白俊没有算出来的结果,会有人如此笃信自己的猜测,耗费大量神在这儿设置那么多阵。更何况,有这种能力,又何必依靠阵法呢?
明白筠搜罗了一下印象中的阵法,从一旁折了树枝直掷阵心:“虽然破解容易,但想要完破解实在是难。”这种阵法依赖的是环境,以环境中的树木插入阵心,相当于给它做了标记,便可以破解一个阵法。但由于是连环阵,需要把所有的阵都破解了,才能算是破解了连环阵,否则即便是单个的阵也会继续存在。
连煦突然笑了一声:“往日常机缘巧合,如今才算了解。”罢与明白筠几步跨入阵中,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