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嫁妆?”俞雪喃喃自语一般。
“哼!你那点东西原本就是我们的!虽然不在我们名下,可你拿走的就是我们的东西。这就是要叫你死个明白的,你也不必谢我,你知道的,我是个十分好心的人。”那妇人说道。
俞雪看着她怔怔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升米恩,斗米仇。你以为给你的就是你的了?就永远都属于你了?”
“至少,只要你都嫁妆里面没有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就还是我们的。可你也别错怪了我们,我是清白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还来告诉你这一切呢!你应该感谢我才是!”那妇人笑着说道。
俞雪也冷笑:“你是清白的?你们都是清白的?”
那妇人一脸的无辜:“我自然是清白的,你也知道的,我们虽是一族的,可我们的关系还是比较远一些的,得到的也少,是十分的少!这一切都是你那个三叔叔策划的,他策划的一切,你的六叔执行的,他的行动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这才几天的功夫,你的名声就坏透了!坏透了!哈哈哈哈!我想象也真是好笑,你这个丫头,从小看着也是十分的出色,长相还是蛮标志的,身段也不错,这嫁妆就足够一个普通人家三四辈子的花销了,可为什么人家就是不愿意娶你啊?你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想起这件事情,真的叫人心里……哈哈哈哈……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啊?你能跟我说说么!”
俞雪一阵绝望。
那妇人接着说道:“那皇后给你赐婚,还赐婚两次都没能将你嫁出去,我看你与男人有染是假,你这命里克夫是真的吧!人家一算你的命格,就算是抗旨也不能娶你呀!哈哈哈哈……”
俞雪瞪着她,听着她把话说完,看着她狂笑。
那妇人终于有些绷不住了,说道:“你这是什么啥意思?你看着我做什么?”
俞雪依旧是看着她,双目失神,魂游去了。
等到俞雪神志清醒之时,那屋里那里还有人啊!
一个人都没有了。
在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面,俞雪依旧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扔在那个竹篾里面。
外面有很2????的月光,可惜这个屋子没有窗户,门也是关着的,倒是房顶上有瓦片之类的坏掉了,会透下来一丝丝的白色月光。
万籁寂静。
俞雪怕极了。
比死更可怕的就是未知。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就这么被关在那个地方。
她甚至担心在她身后会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抓住。
或者是有一张鬼脸出来吓唬她一下。
又或者是她担心这个竹篾下面有一个深不见底幅通道将她给拽下去。
她怕极了。
四面八方都是魔鬼。
这黑漆漆的地方都藏着妖魔鬼怪。
一个人怕到极致都时候,可能会忽然就想通了,她忽然就不怕了,一点也不怕了。
她忽然想到:“就算是有个鬼在这里又怎么样呢!难道比人还可怕么?”
她身边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啊!
她爹爹对宗族里面的人是何等的好!
他们原本就是一个个吃不饱饭的破落户,俞老爷见着他们过的实在穷困潦倒,自己还尚未发际之时就给他们送这个送那个。
自己又一口吃的,绝不让他们饿着肚子。
就这样的一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呢?竟然让给自己亲女儿因为这些人的贪婪而要弄死她!
“我不想死!”俞雪对着黑暗说。
周围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
有的还有她说话的回音。
“我真的不想死!”俞雪撞着胆子将声音调到最大,对着一片黑暗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
接着她便开始哭。
原本是压抑着自己的想法,不给自己一点欲望的哭泣,现在不是!现在就是哭。
她的哭的撕心裂肺,她哭的差了气,缓一缓接着哭。
她不是哭自己,她是哭她的父亲。
一辈子那么含辛茹苦的待他的家人,可最后他得到了什么?
呵呵,什么也得不到!
连最心爱的女儿都要遭灭顶之灾。
这个时候她忽然意识到,其实没姑娘家被退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被连着退了两次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退婚本就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必要让自己要死要活的,自己不过就是活在一场骗局里面。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骗局!
一个专门为了她俞雪而设计的骗局!
就好像这个竹篾就是为了她俞雪而编织的一样!
她忽然想明白了这一切。
“我为什么一定要死?就因为他们的骗局高明么?为了这一个个为了我俞雪而存在的‘风俗’?”俞雪忽然就笑了。
“我俞雪何德何能竟然有这样的待遇啊!”
“我俞雪何德何能竟然可以让这个风俗因为我而存在,因为我死了而废去啊!”
“我俞雪何德何能!”
俞雪笑着笑着就又哭了。
她十分的担心她的爹爹。
她爹爹会怎么样?
如果她死了,她的娘亲能压得住整个宗亲么?
她的爹爹若是也没有了,那她的娘不是连一个小妾都压不住?
就算是她爹还活着,她爹爹怎么可能会向着她都娘呢!
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那她都娘亲俞夫人以后该怎么活下去?
虽然她的娘很懦弱,还有一个个奇怪的小怪癖,甚至连俞雪都十分都看不上她,可不得不说,俞夫人待俞雪那是真的好。
“我不能死!”俞雪对自己说。
没错她真的不能死!
她若是死了,那整个俞家就垮掉了。
她真心相待的人会因为她的厉害而痛苦万分,而那些害她的人,一定会霸占整个俞家的财产!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想俞老爷对其他人一样的,有人对她的母亲。
一个身体那么弱的老女人,怎么还有活下去的能力?
“我要救我娘!”俞雪说。
第一次,她萌生了想要逃出去的念头。
这个想法非常强烈,即使是这深更半夜她一个人被绑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面,她害怕鬼的感觉都不曾让她萌生想要逃出去都想法,可现在她想要逃出去了。
不能一直躲着呀!
遇到鬼了,若是真都逃不掉,为什么不能搏一搏?
俞雪心里难过,
悦儿说道:“其实,那天你连人带车的飞到天上,真的很惊险,但是也是很好的呢!至少你还活着呀!如果当时没有那一阵风把你卷到天上,那肯定是没命了呀!”
蒙不萌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悦儿点头:“是啊!当时好多刺客杀手呢!一言不发的直接冲着你的马车就去了!当时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蒙不萌道:“好多人?”
悦儿点头道:“虽然这还没有出辰国地界,但是一看就知道,就是巴国的服饰。”
蒙不萌:“……”
悦儿接着说道:“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这一路还出了刺客这样的,其实,宫里没那么危险,那么多刺客全部都出来了,那估计也不会有下一波了。”
蒙不萌道:“你们巴国有很多刺客?”
悦儿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有很多大家贵族会养着刺客的。比如我们的长公主,她就是养了好多刺客。嘿嘿,我也就是听说的。听说的。”
蒙不萌笑道:“那你们长公主养那么多刺客做什么?”
悦儿说道:“你要说这个长公主呀,我的掌事告诉过我,别人都可以亲近,但是唯独这个长公主要离她远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不会和气说话,我看见她也是哟绕道走的!”
蒙不萌笑道:“哎呀,那我也要绕着她走呢!”
悦儿说道:“她只是对我们下人宫女宫人比较凶,对其他的贵族小姐还是很亲切的,也很会处事,你不必像我这般。”
蒙不萌点点头道:“你给我讲讲你们长公主的事情吧!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悦儿摇摇头道:“这个我可讲不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只知道所有都知道的事情。”
蒙不萌嘴角含笑看着悦儿。
悦儿说道:“她是巴国唯一的一个公主,十几岁就嫁人了。当年她嫁人的时候可有一段风流佳话呢!当年我们大王觉得长公主最聪慧,想要咱们长公主招一个驸马上门,也就是上门女婿。结果我们长公主就是喜欢了一个公子,但是那个公子就是家中的独子,父母都不愿意他当一个上门的,因为需要养老呀!我们长公主就不顾大王王后的反对,跟那公子就私定了终身。娘娘,您觉得我们长公主是不是很有个性呀?”
蒙不萌点头笑道:“嗯,很好。”
悦儿说道:“幸亏我们大王和王后后来又有了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小王子呢!对了,我们那小王子比长公主的公子还要小一些呢!你知道么?就是那个送到你们辰国当人质的那个呀?”
人质?
蒙不萌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当人质的王子。
也对,或许是有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蒙不萌又笑着点头。
那悦儿说道:“我们小王子是一起来辰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去辰国的时候一起的,现在大约是早早的又先回巴国了吧!”
蒙不萌说道:“你们那小王子多大了?”
悦儿说道:“已经十五岁了,长公主的公子已经19岁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可惜驸马死的早,不然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呢!”
蒙不萌说道:“驸马早亡么?”
悦儿点头说道:“是啊,那驸马在他们公子十岁那年就已经没了。这些都是我听说的,宫里人人都是知道的。”
蒙不萌点头道:“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悦儿说道:“其实还好啊!她没那么苦。”
蒙不萌听了悦儿的话,忽而就伤感了起来,对呀!哪里苦啊!难道还有比自己更苦的么?
蒙不萌想到这里有些遗憾。
悦儿说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蒙不萌摸了眼角的眼泪说道:“没什么,身上有些冷,这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幸亏你陪我说了一会话,不然,又要昏昏沉沉的了。”
悦儿惊讶道:“娘娘,你这不会被惊吓到了吧?昨天有是遇到刺客有事遇到马车飞上天又被一个蒙面人追杀,可不是要被吓坏了!”
悦儿伸手去试了试蒙不萌的额头,惊叫起来:“哎呀!娘娘,好烫啊!”
蒙不萌趴在小台子上,一动也不动。
悦儿赶紧对着车夫喊道:“停车!叫太医!”
车夫将速度放缓问道:“怎么了?”
悦儿一见速度降下来了,赶紧就跳下马车,去请了太医。
太医过来把了脉得出的结果就是——“惊吓过度”。
从此以后,蒙不萌便开始了茶不思饭不想的节食减肥的日子。
路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将自己瘦成了一个弱柳扶风的闪电。
只是太医不管如何开药,那悦儿如何哄着,这胃口就是上不来。
那使臣只能遣人快马加鞭的回国报道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路过边塞,蒙将军已在边关等候多时。
两国交互已然是免不了的客套。
等到国事完毕,那蒙将军便问及了蒙不萌的状况,可否一见。
那使臣便也谢了蒙将军此前路上并未为难了他,说道:“父女一场,相见也是应该的,只是王妃娘娘她现在贵体有漾,须得尽快回去让宫中手艺好的太医好好整治才好呀!”
蒙将军一听这话惊道:“我家姑娘,身体向来强健,不知却是怎么的就……”
使臣说道:“大约是水土不服所致!等到了京城适应了也便就好了!”
蒙将军说道:“不妨不妨!她自幼身体就很好,且待她与我见上一面吧!我这倒是有几样家乡的点心,都是她爱吃的!吃完了再去吧!她这一去,怕是再也吃不上家乡的这一口了!”
使臣见蒙将军说的动情,赶紧就让蒙不萌下了车。
军营大帐之内。
蒙将军与蒙不萌。
蒙将军垂泪道:“早知道这般,就不该让你走!”
蒙不萌笑道:“爹爹怎么也跟那些无知太医一般了!难不成爹爹也觉得我是惊吓过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