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呼吹着,这或许是白笙跑的太快的缘故,但她此刻必须跑快一些,这样,后面的人不至于会追上来。
不,他又怎么可能会追上来呢,不过是她自己异想天开罢了!
不知为何,她又一次跑到了清水河那儿。现在是刚吃完午饭没多久,太阳最烈的时候,清水河没了戏水的孩子,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蹲在岸边,白笙有一搭没一搭的丢着石子到河水里。
待那对父女往旁桌辙回的时候,那年轻男子也看见了她,不禁点头微笑,花拂兮亦回之,那男子便牵着女孩儿的手在旁桌坐了下来,很温馨的一家三口。
正端碗夹菜,花拂兮的余光似乎看见个什么西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一抬头,原来是蹲在店门口的那个叫花子。
难道,三个馒头不够,要再次过来同她抢食?
那倒不必,若她再来,她自会让出,倒不是她嫌她脏了自己的食物,天下之大,可怜人之多,若能帮的上的,能帮则帮。
正要呼唤她过来,却猛然发现,叫花子并不是在看她,而是掠过她瞧着她身后。
身后,不就是那一家三口吗?花拂兮半转过头去,只见年轻的夫妻俩儿正慈爱的给那女孩儿擦嘴,可想才定是吃的满嘴都是。女孩儿“咯咯”笑着,看一眼男子,又看一眼女子,笑得更开心了。
一来到这家客栈花拂兮便瞧见了坐在门前的邋遢女人,据店二,这应是个叫花子,四处流窜,这才到了此处,他家老父亲好心才任她进院儿来,在这店门口晃荡,偶尔也给她点儿吃的,只要不打扰客人即可。
店家提到她,便这是个疯疯癫癫的叫花子,让花拂兮最好不要去管她。
叫花子,花拂兮觉得倒也贴切,但要疯疯癫癫,这她到没看出来。
她坐在门边,背着太阳,阳光倾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散着白色的光芒。花拂兮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是,她似乎一直盯着她身后的那个女孩儿在看,寸目不离。
像是觉察到不对劲,她的目光突然转移到花拂兮这边,只一眼,便垂下头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手里最后一个馒头。
这样的反应没什么稀奇的,大抵就是因为胆怯,不敢与人对视,这一点,在那对父女给她送馒头的时候已然是如此了。花拂兮便撤回视线不再往那边看,径自享用着桌上的食物。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不起眼的叫花子却在三更半夜变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半夜闹哄哄的,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癫狂声,还有孩子的哭闹声,带起一连串狗吠,惊的整个客栈的客人都醒了,有的衣服都没穿好就匆匆跑出客房想要第一时间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花拂兮不紧不慢的从客房出来时,客栈已经围了一圈子人,吵吵嚷嚷,指指点点。
花拂兮拨开人群一看,只见一个壮汉上身赤膊,下身仅穿了一条短裤衩,裤衩扭曲着,像是匆忙中胡乱提上去的。浑身酒气的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嚷嚷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而离他不远处的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女人,女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瑟瑟发抖,而她的嘴里同样在喊着“你是我的,是我的”。
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要开口问,一道焦急的声音就从二楼客房内传了过来。
“孩子,孩子,我
的孩子!”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到那一男一女的身上,那男人临霸天搀着女人,女人身上披着的衣服都掉在地上,却仍急切的往楼下跑来,若不是身旁的男人心搀扶,怕是要从二楼摔下来不可。
女人慌乱的四处扫视,目光终于落在角落里那个邋遢女人
“噗通”一声未落,又是一声“噗通”,心里憋着闷气没处发泄,丢石子仿佛成了某种发泄口。
脚边那些大大的石子终于被扔完了,她也从清水河离开了,去了离村落较近的一个集市。
卖米的摊贩是个中年男人,竟然在大路上叫住她,问她白露姑娘怎么没一起来,白笙这才记起,上次就是同白露在他这儿买的米。
“死了!”她随口一答,不再理睬这米贩了什么,径自进了一家卖兵器的店铺。
通常,来兵器铺的都是男人,也会有半大的男孩儿来此将兵器摸上一摸,纯粹出于好奇,又或是来捣乱的,这女人来看兵器倒是头一回,不免让兵器铺老板觉得奇怪。
“姑娘,走错地了吧!”
白笙也不答话,四周环视一圈,无意间瞥见墙上挂着的一副画,上面画的是条龙和虎,龙在翱翔,虎在跳跃,矫健的身姿瞧着竟像是活物一般,叫白笙不禁多看了两眼,然后,眼前就出现出现店铺老板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见店铺老板如此紧张,反倒是对这画更是生了几分兴致。
“姑娘若是想买,我倒可以介绍那人给你,只是,再也买不到像这般好的画了。”
“姑娘有所不知,现在的宫廷画师另有其人,画的远不及它,”店铺老板用下巴指了指那幅画,继续道,“以前那位画师可谓是空前绝后的,可惜了,五年前就不在了。”
店铺老板不禁朝她多看了几眼,似乎在想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会买匕首这种西,但还是打开一个木箱子,让她自己挑。
木箱子里杂乱的放着各种匕首,稍长些的,偏短的,有些瞧着已经生了锈的,当然,也有看着足够锋利的。白笙随手挑了把锋利的,不再多言,给了银钱就出了店铺,店铺老板追出来喊道,“姑娘心着些,那刀口锋利的紧!”
一回到白家,白剑就拉着她问问西,怎么半天没看到她?一个人跑哪儿去了?诸如此类。白笙一直没话,整个下午都沉默着,只是,每当看见白露,或是白露同风莫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时不时的瞥上几眼,直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