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远远站着的三个女人,他如遇救星,扯着嗓门大声喊着,“拂兮救我,快,快来给我解开”,又讨巧的喊了艾和杏子,脸上笑呵呵的。
可将他松开后,他的神情就不对了,仿佛有一肚子的怒气,抄起地上的刀就问她们大头在哪里。
原来,自花拂兮、艾走后,佯装被绑的大头突然就从那柴房里冲了出来,点了临司唐的穴后,又将他绑在树上,还告诫杏子的爹娘不可将他放出……
因此,才有了这么一副场景。
“大头死了?”临司唐在听到花拂兮的话后,十分震惊。
大头是谁,那可是他父王挑细选出来的暗卫,在擂台赛上,他亲眼见过他以一杀十,如此厉害的一个人就这样轻易死去?临司唐有些不敢置信。
在艾和杏子两人的反复力证下,他才勉强信了。只是,不免生出些遗憾来,怎么也算得上是条英雄,可怎么没了就没了呢!
临司唐这时候才明白,大头是为了他的安着想才将他绑在树上,留在村子里的,而他,却还想着找他算账……
丢了刀,临司唐一屁股跌坐在树根下,双手撑着膝盖,望着远愣愣出神。他想,等回到临,他定要让父王给他立个英雄冢!
花拂兮原想就此道别杏子一家,杏子爹和杏子娘再次挽留,主要是这天黑路暗,山路难行,况且,又没吃晚饭。
综之考虑,大家还是暂留一夜,明早辞行。
晚饭过后,花拂兮将那根玉如意送给了杏子,杏子又同她娘了。当杏子娘摸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玉如意时,手下一顿,一双老眼突然落下泪来,杏子疑惑又心疼,追问时,她却怎么也不肯了,颤动的手拿到嘴边,猛地咬破。
摸索着在两根玉如意上各抹了一把指尖冒出的鲜血,玉如意瞬间变成两个姑娘,个头娇,却异常可爱,让人称奇的是,她们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店家提到她,便这是个疯疯癫癫的叫花子,让花拂兮最好不要去管她。
叫花子,花拂兮觉得倒也贴切,但要疯疯癫癫,这她到没看出来。
她坐在门边,背着太阳,阳光倾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散着白色的光芒。花拂兮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是,她似乎一直盯着她身后的那个女孩儿在看,寸目不离。
像是觉察到不对劲,她的目光突然转移到花拂兮这边,只一眼,便垂下头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手里最后一个馒头。
这样的反应没什么稀奇的,大抵就是因为胆怯,不敢与人对视,这一点,在那对父女给她送馒头的时候已然是如此了。花拂兮便撤回视线不再往那边看,径自享用着桌上的食物。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不起眼的叫花子却在三更半夜变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半夜闹哄哄的,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癫狂声,还有孩子的哭闹声,带起一连串狗吠,惊的整个客栈的客人都醒了,有的衣服都没穿好就匆匆跑出客房想要第一时间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花拂兮不紧不慢的从客房出来时,客栈已经围了一圈子人,吵吵嚷嚷,指指点点。
花拂兮拨开人群一看,只见一个壮汉上身赤膊,下身仅穿了一条短裤衩,裤衩扭曲着,像是匆忙中胡乱提上去的。浑身酒气的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嚷嚷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而离他不远处的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女人,女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瑟瑟发抖,而她的嘴里同样在喊着“你是我的,是我的”。
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要开口问,一道焦急的声音就从二楼客房内传了过来。
“孩子,孩子,我
的孩子!”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到那一男一女的身上,那男人临霸天搀着女人,女人身上披着的衣服都掉在地上,却仍急切的往楼下跑来,若不是身旁的男人心搀扶,怕是要从二楼摔下来不可。
女人慌乱的四处扫视,目光终于落在角落里那个邋遢女人身上,疯了一样跑过去抱着那邋遢女人怀里的孩子就抢,刚还瑟瑟发抖的邋遢女人这会儿也不抖了,死死抱着怀里的孩子不撒手。
两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抢起了孩子,而孩子似乎睡着了,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任由她们拉来扯去。
花拂兮这时候才发现,原来那个邋遢女人就是昨日里坐在店家门外的那个叫花子,而另一个女人则是那对夫妻,她们两人抢的,是夫妻的孩子。
至于,为什么孩子会在叫花子手里,叫花子又为什么会和那个壮汉搅和在一起,这着实让人费解。
女人的丈夫也加入到了抢孩子的阵营中,围观的人倒是一点插手的意思也没有。
杏子惊讶的没反应过来,门就被推开了。是花拂兮,她正准备回屋睡觉却听见对屋有动静,那是两个陌生的声音,可除了杏子和她娘,又哪来的其他人,便推门一看。
可,杏子娘在床边坐着,杏子在一旁站着,哪里有什么妖物,原来是她多心了。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将门关上便回了自己那屋。
杏子早已惊出了一手心的汗,也不知是被那两根玉如意变作人这件怪事给吓的,还是花拂兮突然推门。待她回过神来,再要去找那两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晶莹剔透,散着盈盈绿光。
——
整理好包裹便要启程,突然从空中飞来一只信鸽,稳稳当当落在花拂兮手中,打开一看,字迹如下:
“大头,速速带着王子和花拂兮回来,临宫出大事了。似是有妖作乱,望速回。
临司唐正牵着马匹出来,她将信条儿往他怀里一塞,边走,边了句“回临”。
一行字,一处落笔名,上头还盖了印章。临司唐能猜到这是大头先前在暗中传信,这是暗卫间的互通式,一般的信条是不会盖章的,除非紧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