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拂兮一边用黑扇左右开扇,一边喊着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醒她。
正在这时,她猛然感觉身边一股强风刮过,一回首,只见白笙扶起人事不省的艾一个闪现到了对面。白笙笑着抚上艾的脸,一点点移至脖子。
“不要!”花拂兮扬手大喝,因为分神,肩膀被飞来的石块儿砸中,闷哼一声。
“不杀她可以,把你脖子上的葫芦扔过来!”
花拂兮余光朝胸前挂着的银葫芦看了眼,有些犹豫。
“看来,这人没什么价值,那就下辈子投个好胎吧!”着再次掐上艾的脖子。
“等等!”花拂兮再次制止,立即摘下银葫芦,拿在手里却没有要扔过去的意思。
白笙显得有些兴奋。第一眼瞧见这个西,她就感觉到恐惧,就像当年被那道人收入那座塔时一样不安。
“快!快扔过来!”白笙伸长着手臂,眼睛直勾勾盯着花拂兮手里的银色葫芦。花拂兮正要扔,却又猛地收回手,打开银葫芦口的塞子,对准她,嘴巴一张一合,葫芦瞬间变大数倍。
“死女人,竟敢耍我!”见势不妙,白笙将艾抵在身前。葫芦口涌出一阵阵狂风,以一股吸力的形式不停的将她们往近吸,白笙的脚步明显有些不稳,而面前的艾已经整个身体都飘起来,只要白笙松开把住她肩膀的手,她就会立马被吸进葫芦。
“喂!你这是跟我来真的啊!”白笙蹙眉,将面前的艾抓的更紧了,“为了抓我,你连这女人的性命也不顾了?”
花拂兮没有作声,只一个劲儿的在葫芦底运足了收力。葫芦口的风更大了,那股强大的吸力让白笙摇摇欲坠,兴许是面前的艾带了一定的拖拽力,将她往前连拖了好几步,最后,不得不对艾放了手。
眼看着艾被吸过来,花拂兮迅速将葫芦口塞上,银葫芦瞬间缩变回挂坠模样,又眼疾手快的接住艾。与此同时,她只听见一声惨叫声划破整个山顶,抬头一看才发现白笙的胸前插着一把笔挺挺的长剑,血,以剑中心向周围蔓延。
“拂兮姐姐,艾姐她……”
这样下去终是不行,开始人们只是想看个热闹,可热闹一过他们是要睡觉的,若她一直这样哭闹,那么整个客栈的人都甭想睡个安稳觉了。
终于,不知是谁拿来一条绳子将这叫花子捆在柱子上,嘴里塞了破布条,客栈这才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凑热闹的人陆陆续续回了房,只有一人留了下来。
她走到叫花子跟前,同她话。
“我可以放了你,但你不能叫,能做到吗?”
听她这样一,叫花子连忙点头。
花拂兮似乎很是相信她,真的扯下塞在她嘴里的布条,而叫花子却像是信守诺言一样,真的就不再叫唤了,一声不吭,安安静静。
见状,花拂兮这才替她解了绑在身上的绳子,还她自由。
刚准备上楼歇息,叫花子却突然抱住了她的脚,又开始哭了起来。
“你还有事吗?”花拂兮道。
“你能听听我的故事吗?”叫花子仰着头,一头蓬乱的头发配上那邋遢到看不清长相的脸孔,叫花拂兮不禁蹙了蹙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客栈一楼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油灯闪烁在黑夜里,花拂兮坐在凳上,叫花子则坐在她旁边的一条马凳上。
不知沉默多久,终于开了口。
原来,这女人原也是个普通百姓,有丈夫,有孩子,一家三口过的清贫却幸福。
将艾转交给杏子,花拂兮却望向大头那边,“昏过去了,没什么大碍。”
大头手里的弓弩眼看着就要射进白笙的身体,白笙和花拂兮却异口同声的喊停。
“拂兮姑娘,趁早收了她,以免她再次逃走!”大头一心想助花拂兮收妖。将所有的妖尽快擒回,他也能尽早交差。
但,花拂兮好像并不着急。
她看了看捂着伤口的白笙,白笙也正看着她。花拂兮的视线突然转移至白笙胸前,一下拔出那把带了毒的长剑扔到一边,并展开她的双手替她疗伤。
这一连串的举动,不仅让大头费解,就连白笙也不知原由。她不是要收她吗,怎么又会这么好心的帮她?
“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被我收服!”花拂兮为她治好伤后认真道。
原来如此!白笙早就该想到,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惯不喜欢欠人情的,便点点头答应了。
“不过,得先让我救活我师父!”
“你师父?”
“嗯。”
“拂兮姑娘别信,她一定是在找借口逃走!”大头的弓弩一直对准白笙,可没有花拂兮的批准,他倒也没有擅自发动弩箭。像是不足以有服力似的,又偏头看向一旁的杏子,杏子只死死抱住怀里的一个木盒,懵懵懂懂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什么都没明白过来。
只是,当白笙的指间快要触上那只木盒时,她这才反应过来,“啊”地一声退到大头身后,大头不由得更加警惕了,弓弩拉的铮铮作响。
“玉沁……”
“你什么?”
花拂兮并没听清白笙究竟了句什么,问时,白笙却摇头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转而推开竹篱笆,一边往里走,一边自顾自的讲起了一个冗长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姑娘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她有很爱她的爷爷,还有无数笑着喊她一声“笙儿姑娘”的人……”
白笙祖上乃画师出生,传到白业这一代已然光耀门楣,因为是给历朝帝王作画,宫廷画师,一画千金,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殊荣。
只是,老天倒是有些残忍,给了他荣华富贵,却夺了他的独生子,好在,还留有一孙女,便是白笙。
白业对白笙十分宠溺,任由她拿着他贵的画笔涂涂画画,甚至在他睡着时还在他脸上画过乌龟,宫人看见了忙上前阻止,却被醒来的白业臭骂一顿,然后跑到铜镜前左右一照,笑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