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门的门主换人这件事,在我门前的江湖大榜上蝉联榜首且独一无二地呆了好久。
清晨我还未起床时,总得见布偶站在白房门前仰天长啸:“你竟然不把这个机会留给我,我太看错你了。”如此这般愤懑地咆哮许久,才不大情愿地开始一天的新生活。
对此,白常常是不予回复的,原因是,根没醒。
炽烈门变成白的了。是从地牢里的黑突然消失的那一天开始的。
当布偶提着刀闯进地牢的时候,白提着刀冲进了炽烈门,结果是布偶同我四叔涂拾理论了一天,白提着血淋淋的剑回来时,顺便扛回了炽烈门的门主印和震门至宝——赤烈禾枭琴。
赤烈禾枭琴,炽烈门之所以叫做炽烈门就是因为泥鳅当初从几百各派系高手手中抢回了这琴,琴是把好好琴且是个独一无二的好仙器。
仙器仙器,便是只有修仙之人且须得是与它合缘的修仙之人才得用,所以泥鳅抢了它却不能用也是常理。可为了能够将这门主之位做得更加稳固,能用上这琴,选择了不择手段地修炼,原修的就是仙派,为了提高修为使了些旁门左道,走火入魔,竟练出了两个自己来。
布偶喊得冤屈,涂拾看得十分胆颤,怕下一个被布偶千呼万唤的该到自己,连夜打包行李搬到孟塔那里去了,布偶又十分属意涂拾,便也跟着搬了过去,白与我得了清净;孟塔那里地,涂拾搬过去后挤得孟塔协咕噜举家迁徙到我这里,我与咕噜得以日日见面,度日欢喜。
这此番那番,正是应了那句:好事是坏事,坏事是好事的因果轮回之道。
白当上门主实属无意之举且携带着一百分不愿意的。
奈何炽烈门那些厚脸皮的老妖怪们日日在我这院子里例行三次点卯,因院子太,还需分批次、数量一**进,再一**出,反复且倔强地一再坚持:门主令和震门之宝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门主令和震门之宝在谁手里,谁就是门主。
那门主印是绝对不能流落在外的,若是一个不注意被哪个心怀叵测的人收了去,将人召集了起来,不定会再做出些什么
一排排一列列队形十分整齐,服装十分一致,于是,不便的,看着像外人的,反倒成了我们。
早起时,他们在院子里点卯,乌怏怏黑压压一大群人;出门时,他们在院子里点卯,院子外面十里八街还排着乌怏怏黑压压一大群人,的门,侧着身子,将将挤得过去;睡觉时,他们在院子里点卯,那么多的人要到深夜
也态度坚决地赶了几次,不但没赶走,还更猖狂了起来。
遑论大街巷的书先生,还是有客没客的大茶酒馆,就单单是个有座的地,都一概讲述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同一版的白一人单挑整个炽烈门,且挑战成功,最后当上门主的光荣伟绩。
一夜之间满天满地的都是关于泥鳅死得太过惨烈,炽烈门被灭速度太过迅猛了些之类的流言。
因着这些流言,白一夜之间被推在了舆论的浪尖尖上,无极仙尊大弟子栖风的名号更是人人如雷贯耳,且多了许多崇拜者和爱慕者。
连无极仙尊那样避出红尘,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清心寡欲只会收徒弟做豆腐的神仙都私底下写了条子,使了信鸽前来打探消息。
那条子我看了,大体是询问时间的原由,不过好奇的向却略微有那么些别出心裁,条子的末尾是这样一句话:灭了人家门主,又占了人家老巢,着实不像你的风格。
这里我竟是看不懂了,白此前不是这样的人么?毕竟斩草要除根的呀~
舆论的压力与黑人们的每日三次点卯迫使白不得不当了这门主。
谁想到同意了还不行,那群黑人竟什么还要举办一个门主继任大典,还大言不惭地要请上各派所有有头有脸的人来参加。
我心下发怵,亦赤烈门如今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到时可别砸了脸面才好。
然而,我确确实是低估了白的面子和魅力。
就在月儿将将落下烧头,的天边泛起白光只是,经几番踌躇几番思量之后,筹备得轰轰烈烈的继任大典轰轰烈烈地已经部准备妥当。一大早,大大各式各样的请柬发遍了各大仙山门派,因着这赤烈门是个江湖自立的门派,且无甚归属,所以在宴请宾客面也无甚讲究,仙、魔、妖,广撒。
为什么要大早晨出去发请柬呢?
黑人们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如果提前几天的话,想必定会前脚送,后脚人家便给退回来了,索性一大清早边一股脑地塞了去,要想退回也是需要时间的。
尽管黑人他们心思缜密,却还是漏算了一点,哦,不,是两点。第一点是,来参加宴会客人之间的矛盾问题,第二点是,人来的太多,桌不够。
不过这也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没有想到第二点人多的问题,自然也就没那防患未然的未卜先知之明了。
这日,且这天高云淡的这日。
赤烈门内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同白一起来了赤烈门,这门内的景象着实与我初来时不大相同,想来是那幻术
们上下应白的要求,将所有的黑衣裳都换成了白色,所有人都摘了头巾,面纱,露出一张张有些可怕的脸。
知道这个消息的我,第一时间便是跑去找先前那两个常去给我送吃食的黑人。
少年倒是很好找,一脸白白净净的不同其他人那般脸上疤痕密布,他现在很得白重用,将他放在手边使唤着,除此之外,我还知道,那少年,白总叫他阿还,还,我蹙了蹙眉,还钱的还。
只是那哑嗓子大叔,找起来却是费点劲了,其一,是这门中若干人,脸上有疤的人太多了,至于嗓子哑哑的,那更是海了去了。
很快,有人通报,是来了今日第一位客人。
诺大的宫殿般的议事厅中,白端正地坐在正中的位置,手脚显然不知该放在那里,紧张兮兮的,想来往常都是要千拜万拜他师傅的,如今却要受别人拜了有点紧张罢。
这第一位客人,来头可不,正是这几年十分修仙一派人士,那苍芦山的允笑真人,携,携弟子,我大约么数了数,有二十多个,他们师父一落座身后紫衣的数十个徒弟立刻迅速并列排开,立于两侧,排场十分地大,我心下有些瞧不起他,是怕我们吃人了么,随身带着么多弟子做护卫。
这真人修为的老头,名号起的实属应景,大一进门来就一直笑,我里在一旁只看的心里发毛。
一旁陪笑的黑人们可不这么想,一个个地表情甚是谄媚,是,来一个客人不容易,但我们也要拿出我们大赤烈门的威武来呀。
不料,这位真人竟不是今天唯一一个到场的,很快外面通报的人又急急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魔药一族的长老携少主来了!”完这话还特意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允笑真人的表情。
“赶紧请进来啊!你哆嗦什么?”我有些好笑。
一时间大厅中静了静。
一旁有人凑到我的耳边,同我:“门主夫人,你是不知道的,这魔药族的那少主惯是个少不更事的纨绔。”
一声“门主夫人”听的我心痒痒,后面的是什么我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旁边的人推了推我:“夫人,您可听着了?”
才反过神来,冲哥一笑,道:“你放才什么,再一遍。”
哥叹口气老实重复了一遍。
“我,前面那句,谁让你重复这些事了?”我冷不丁的一个脑瓜蹦子朝他弹去,少年吃痛地叫出声来。
“门主夫人,你这是何意?”少年捂着头,一脸忿忿。
这一句质问,确使我十分满意,百分受用,千分欢喜。
不过才他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几分,不过是这少主纨绔至极前段时间杀了那真人一个义子罢了,不过,这类真人,仙人的闲来无事总愿意收几个徒弟,几个义子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不以为然,旁边的少年确实看出了门到,复又探头到我耳边补充道:“听,那死的可是这真人打着义子名号养在身边的亲儿子。”
这下,我终于有些危机感了,有些十分同情地看了眼上座的白。
只见白依旧端坐着,神情之间与之前并无差别,我更同情他了,想来是位子坐的太高,没人敢堂而皇之地走上去同他罢了。
再看两位客人,一个死了儿子,一个遇到了仇家,谁眼不让谁,片刻之间,眼神你来我去已经是电光火石般,几欲炸裂。
就在此时,白好气不气地淡淡了声:“二位,喝茶。”凌厉的气场顿消,二位皆笑眯眯地扶起袖子,端了茶盏,虽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但也是极给面子之举。
很快地,随着斯一声声通报,很快,我清楚地看见,这屋里的人,脸色是变化多端,黑了红,红了白,白了绿,绿了黄,好不奇特,好不新鲜。
抓了才那个少年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地三位来的竟然是那卫鸟族的三只卫少主,这三只卫虽是女儿家,却是比子还皮些,因着两族离得近,成天里欺负那魔医少主,起来,那真人儿子的死同这三只卫还有着莫大的渊源。
不出意外地,又是一阵电光火石,我曾想拿着一根木棍加塞到他们的眼风中看看是不是能烧着,却被身旁那少年拦了下来。
接下来又来了几位,且这几位之间貌似也不大和谐,凶狠的对视看的够了,我便起身出去溜达溜达。走至门口时竟发现外面已经排上队了。我看着十分壮观的队伍,又回头望了望诺大园子里那零星的几张饭桌,摇了摇头,今天中午是没我的吃了。
这赤烈门中的空前盛况吸引了无数人来围观,着许多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此刻都聚集在这赤烈门中,着实让他们这些平日里见着个法术都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人多自然消息传的也快,心想着皇家的人也是该到了。
远远地,我踩着门槛,正好看见金黄色的轿撵由四匹高头骏马拉着,缓缓向这边走来。我隐隐欢喜,莫不是这算命术士做久了,竟真的通了几分神灵?
看着那缓缓而来的一坨金黄,我咋了咋舌,还是皇家讲排场,像我们这样的人,但凡想去哪里,心里想想再捏个诀便到了,心中不禁为自己从来未曾乘坐过这样气派的轿子而暗自神伤了会儿。
但是,貌似今日皇家的排场着实大了些,除了前头有个主轿外,后头大大还跟着七八个略些的轿子,那么这样的话,再加上旁边左右随侍,前后保驾护航,和再后面骑高头大马的,人数就实在是多了些。
想起园子里那几张桌子,我便急匆匆地撒腿往回跑去。涂拾很有先见之明,他觉得参加这样的宴席实在有损颜面,所以拉着布偶,布偶拉着咕噜,咕噜拉着蒙塔都呆在家里没来凑这个热闹,想来他们都是很明智的。
我惯是个爱管闲事的,今天这事被我撞见了,便是必须得帮一帮的,我想着从前毕歌是叫过我双生术法的,能将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我跺了跺脚,如今正得用,却想不起口诀了。
试了一次,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将个桌子便得一人高,还生出了个另一半,我远远瞧着,扑哧一笑,像个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