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球见沈路这样,眼里闪过杀气,沈羡看糖球和沈路似乎不会和,不禁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道:“那好。”
沈路这才安心,沈羡看向糖球道:“有没有办法让他想起自己的事?”
沈路应该是人类,生前。
看他穿着,应该不是以前的人。
糖球盯着沈路看了会儿,道:“没办法,他的记忆不在他身上了,和白衣有点像。”
沈羡看着沈路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白衣去哪了?顾邸我没看到他。”
糖球道:“不知道,应该被沈目骗去哪儿卖了。”
沈羡:“沈目?他跟沈目?”
糖球道:“嗯,忘了哪天,沈目带着他出去后,就没再见白衣。”
沈羡嗯了声,沈目应该不会对白衣做什么。
沈路道:“我只能想起零零碎碎的事情。”
糖球道:“羡子,我有其他办法,要不要试试?”
沈羡:“什么办法?”
糖球:“将他打到半死,不定就能想起一切了。”
沈路警惕的盯着糖球,沈羡问道:“确定?”
糖球:“确定。”
沈羡不睬他了。
糖球落在沈羡肩上:“你竟然不相信我?”
沈羡看着沈路道:“你能想起什么?”
沈路一只手捂着太阳穴:“我家在西边,沿着城川的河岸,有山丘,有花,没有很多人,有一个佣人婆婆,祖母,还有白色的猫,校,一辆车穿过了树丛,停在门口······。”
他了很多西,不连贯的,想起什么就出来,沈羡听着,毫无头绪。
沈路道:“往西边走。”
沈羡:“往西走,就能找到你的家吗?”
沈路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想往西走。”
着,他脸色不安的望了望,最终看向太阳西沉的向。
糖球这时道:“子,你已经不是人类了,回去也没用了。”
沈羡听着,看向糖球。
糖球道:“羡子?你不知道?”
沈羡道:“知道。”
知道他生前是人类。
糖球:“那就好办了。”
而沈路听到糖球的话,瞬间愣住了:“不是人类?”
糖球道:“你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早点面对现实吧。”
沈路道:“我不是人类了。”
“那我现在是什么?”
他怔怔的抬头看向糖球。
糖球道:“你现在是鬼。”
沈路:“鬼?”
糖球:“嗯。”
沈羡道:“糖球。”
糖球听到沈羡的声音道:“看来他是意识到了不想接受,那你就帮他找到他的家好了,找到家了,他应该就能把失去的部分记忆想起来,想起来后就能安心离开了,不然,你身体又要不舒服了。”
沈羡听着糖球的话,道:“我的身体?”
糖球道:“嗯,不帮他,他可能会附身你。”
沈路听了忙道:“我不会。”
糖球道:“你会不会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了,你执念太深,不愿离开,就算你不想附身沈羡,但你的意识也会带着你附身,看你死的时间应该不过十年左右,或许你的家已经不在了,如果找不到,记住你刚才的话。”
沈路听着糖球的话,没有回应。
沈羡看着沈路,道:“我们去找找看吧。”
沈路点头:“对不起。”
沈羡:“走吧。”
沈路:“嗯。”
走在前面的沈路回头:“沈羡,我走在前面可以吗?”
沈羡道:“可以,循着你感到熟悉的向走。”
沈路点头:“好。”
沈路就一直往西边走,已经下午五点多,太阳的余晖渐渐变成金色,在草木树叶上渡了一层赤橙。
走了很久,天已经快黑了,就在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从前面远处的山路上行过,沈羡想问一下,毕竟知道沈路的名字,可是来不及问,人就远去了。
走近那条山路时,又看到了一个人,是个老婆婆,穿着灰色的针织毛衣,一头灰白的发,枯瘦的手中牵着一只狗,慈和的对狗道:“你再跑山里来,我就找不动你了。”
狗汪了声,像是在回应老婆婆。
老婆婆看到了沈羡,愣了一下,朝沈羡道:“孩子,你迷路了吗?”
沈羡听到老婆婆的话,走近摇头道:“没有。”
老婆婆好像放心了:“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天马上就要黑了,赶紧回家吧。”
沈羡应了声,然后道:“您有没有听过一个名字叫沈路的人?”
老婆婆:“沈路?”
沈羡:“嗯,沈路。”
老婆婆想了想道:“有一个叫沈路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人。”
闻言,沈羡道:“那个叫沈路的几岁了?”
老婆婆道:“死的时候才十三岁呢。”
“不知道是不是你要问的,这个叫沈路的孩子,十三岁的时候就死了,他的家在最西边还有几里路。”
老婆婆告诉沈羡,往西五里,有座大房子,那里住着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姓沈,有个孩子,叫沈路,心脏不好,十年前死了,此前一直在这里疗养,在手术中死的。
沈路听到了,觉得有些不舒服,老婆婆走后,沈羡问沈路:“你怎么样?”
“我没事。”沈路摇头。
着,继续往西走。
沈路走着走着,眼里有泪流了出来,他似无所觉,一直看着前,不停的走。
沈羡跟着,糖球道:“他执念的应该已经不存在了。”
意味不明的完这句话,糖球老实的在沈羡肩上不动了。
沈羡看了看糖球,没问什么。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行路五里,终于在一片树后看到了一座大房子,那座木造的大房子,周围长满了草,一看便知久无人居,沈羡扔出一张符纸,符纸的火焰照亮,可以看到大房子的玻璃窗很多都烂了,房子门长满了草,看上去很是寂静灰败,没有一丝人息。
沈路看着那座房子,只觉得心口难受,阵阵发疼,他拨开草木,朝房子快步走去,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熟悉,怀念:“祖母。”
他喊出两个字,有些恍惚,像是不知道那是谁,但就是想喊出来,回应他的,只有拨开草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