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田五和郑姐儿两人一道走找大夫,让他们意料不到的是,本来以为非常容易的事情,实际上却是难上加难。
打听了好几处大夫的病坊,里面都黑乎乎的没人,想是都过节去了。
找到后来,两人精疲力尽,争吵起来:
田五:“不是你下手太狠,我家少爷怎会晕倒,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呵!你家少爷无理在先,谁让他专门跟踪我们呢……”郑姐儿拉长声音道。
“哼!你休要胡言乱语!”
“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难道你少爷有理?”
就这样争来吵去的,他们又到了一家病坊门前,里面亮着灯,想是有人的,田五眼睛看着里面亮着的昏黄的灯光心里大喜。
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灯光如此欣喜若狂。
病坊的门开着,走进去以后,发现里面有个年纪轻轻的清瘦玄衣少年坐在房里的褐黑色木桌前读书。看面孔,有些许稚嫩。
田五问道:“你是大夫吗?”
年轻人答道:“算是吧。”他顿了顿,“也不算是。”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这儿是学徒。”
“学徒?”田五本来满怀期待的心瞬间又低落起来,“你师傅呢?”
“回家过中秋了。”
“那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他。”
“我师傅说了,今日晚上不给人看病。他要对酒当歌。”
“可是,我家少爷昏迷了。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嗯……好吧。”看着田五急切的样子,少年犹豫了一下,答道。
他缓缓起身,带着田五和郑姐儿往外走去,七拐八拐,总算是到了一个门前,少年敲门。
不久,有一中年妇女开门,“六子你来了?”看样子她并不太惊讶。或许是作为大夫家眷,被人在任何时候叫门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嗯,是的师母,有人找师傅,说是他家少爷昏迷了。”
“你师傅去那边的河边找人喝酒聊天去了。”妇女指着西北方向说道。
少年似乎知道她指的是哪条河,便带着田五和郑姐儿一同往北走去,到了一拐弯处,往西走了几十丈远,便到了河边。
河边有不少人在喝酒聊天,一堆一堆的,少年带着两人沿着河走着,不久,他在一处有六人围坐的桌前停了下来。
他对着其中一个个子矮小瘦弱的中年男子弯腰说道:“师傅,有人找。”
“我不是说了吗,这个时候不要让任何人找我,让他们换个大夫去。”这大夫听着声音有些酒意。
听着他的声音,田五心里暗了半截。
要么找不着大夫,要么找到个醉醺醺的,今天晚上真是太难了。
但有大夫总比没有好,见这大夫不太想去,田五急了,“大夫,求求你救下我家少爷吧,他已经昏迷不醒了,求求你救救他,求求您了,我已经找了好多病坊了,里面都没有人,只能求您去一趟了,求您了……”
他说着的时候寻思着是不是把他四少爷的官位报出来会效果好一些,又担心被人知道自己少爷是因为跟踪女子被人敲晕的传出去不太好听,这才没有说出他四少爷是御史大夫。
“唉,你们真是会扰人清梦。”大夫醉醺醺道。虽然他话语不太好听,但总归是站了起来。
少年见他师傅站了起来,便弯腰告辞了。
这大夫站起来后,步履踉跄地走了几步。
可没把田五吓着,这大夫居然在向河岸走去。
八成是醉得不分东西南北了。
他连忙拦住了大夫,对大夫说:“不是那边啊大夫,那边是河啊!”
“啥?和?和什么?你和谁在一起?”
听着这大夫的胡言乱语,田五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这样的大夫,真的对四少爷有用吗?可是,如果不请他去,他又去哪里找另一个大夫呢!
郑姐儿看出他的疑惑,说道:“兴许他等会吹会风就清醒了呢?”
田五一想也是,于是这才放下犹豫,对大夫说:“你跟着我走吧。”
“好,好,你,带,路......”大夫前俯后仰道。
“我去找个轿子,你们在这等着。”田五说道。他看出这大夫要走路去的话,不知道要走到何时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找轿子同样是难事一桩。
今儿个晚上人格外多,车多,人多,拥挤不堪。每个路过的轿子里都坐着人。一辆又一辆过去了,还是没有哪辆是空轿子。
让他更难受的是,他看到还有不少人和他一样在路边等轿子的。
站在路边,他心里又急又气,急的是总也找不到一辆空轿子,气的是这和秦辛姑娘一起的女子偏偏在今日将自己四少爷敲晕。
她可真会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