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幽冥圣殿之人,见到那双眼睛,很快就能认出,那人正是瘟医。
早前,瘟医本是要回幽冥圣殿,去探望亓衍。
亓衍遭天劫重重打压之事,瘟医行走三国六海,虽鲜少回到幽冥圣殿,却也因其广泛的人脉,而略有耳闻。
要知天下求瘟医看病者多不了计。
在这些人中,便有一些为了讨得瘟医欢喜,好给自己治病,而主动提及幽冥圣殿情报的。
但凡对瘟医有所了解者,皆知瘟医虽常年不在幽冥圣殿,却格外关心幽冥圣殿之事。
只要向瘟医提出对瘟医来说,有价值的幽冥圣殿情报,那么求得瘟医治病,便是极有可能。
因此,亓衍受天劫降罪的事,对天下大多数人开说,还无从知晓。
在瘟医这里,却已有不少人来通风报信。
瘟医并不知道如今的亓衍伤势如何,却还是决定回幽冥圣殿一趟。
毕竟,天劫的重击格外严重。若不是亓衍修为了得,早在天劫中殒命。
瘟医清楚地知道,自己若没有回到幽冥圣殿,亓衍也绝不可能开口,要他为自己疗伤。
因此,自认为亓衍已然身受重伤的瘟医,在得知亓衍受天劫不断折磨后,匆匆便赶了回来。
只不过瘟医还未来得及踏入幽冥圣殿,便见起鸢孤身一身悄悄离开。
起鸢虽蒙了面上,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但瘟医还是极快的认出了起鸢。
瘟医本就眼力极好,记忆令人,加上起鸢是瘟医这些年来,唯一爱慕的女子。因此,就算起鸢再如何变,都难谈过瘟医的眼。
瘟医虽鲜少回到幽冥圣殿,但每一次回来,都必去寻找起鸢,给起鸢带去些稀罕之物。
方才起鸢在牢狱中出去的匕首与披风,便是瘟医得来的宝物。
因对起鸢的爱慕,让瘟医对起鸢毫不保留。他寻来最珍贵的物件,皆交到了起鸢手中。
那是瘟医这些年,行走三国六海间,为了医治怪症,得来的封赏。
在没有遇到起鸢前,瘟医对天下间奇兵珍宝毫无兴趣。可在遇到起鸢后,每每见到求医治者手中有稀罕之物,瘟医便会答应为对方疗治。
他爱慕着起鸢,因此也便想将自己所能得到的所有宝贝,尽数交到起鸢手中。
起鸢进入幽冥圣殿前的曲折,瘟医有所耳闻。
正是因为起鸢坎坷的过往,让瘟医想将天下最适用的神兵,全都交给起鸢,让起鸢即便遇险,也能靠着那些神兵得以活命。
不想,他费尽心思为起鸢得来的宝物,自己都舍不得用,起鸢此刻竟会转手就要送给别人。
看着牢狱中的启曜,瘟医心中的妒忌达到了顶峰。
只不过在妒忌之后,瘟医还是默然跟着起鸢,往幽冥圣殿的方向走去。
他想杀了启曜,却舍不得起鸢伤心。在纠结之中,瘟医还是选择了隐忍。
否则,以瘟医古怪至极的医术,此刻他对启曜暗中下手,也绝不会有人怀疑到瘟医的身上。
仅是瘟医从起鸢的行径里,能大抵猜到起鸢对启曜的爱慕。
若此时杀了启曜,起鸢必伤痛不已。
既然爱慕起鸢,瘟医便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改变起鸢的心意,让起鸢爱上自己!!!
此刻的另一边,沈陌黎几人,已然走在火焰中的小路上。
山谷内此时火光冲天,燃烧的火焰红彤彤一片,仿佛随时都可能将小路吞没。
而山谷间,隔着许远,就能见到有铁制的树。
这些树也不知在谷内停留了多久,只听铁制的树枝上,时不时便有因火焰燃烧,而生成的啪啪声。
浓烟滚滚下,小路的前方一片模糊。
几人走在其间,就像走进了一片满是瘴气的世界。
浓烟格外呛人,让人边是走着,不得不边屏住呼吸。
而雪纳那般白雪做成的躯体,更是在这滚滚浓烟里,被染成了灰黑。
远远看去,此刻的雪纳,从外貌颜色看,早已与由灰黑雪花凝聚成的雪放毫无区别。
走在雪纳与雪放后天,浩雪豹望着前方,渐渐无法区别开的二人,不由得心生感慨。
初见时,雪纳与雪放二人水火不容,雪放更是处处想控制雪纳。
现如今,二人走在一起,反倒更像是一对双胞胎。
只不过,浓烟呛鼻,让浩雪豹也没有了任何开口说话的兴趣。
在决定走入这片火海前,浩雪豹坚持要走在最后头,以防火中温度过高,让雪纳发生不测。
而沈陌黎也默然走在了最前方。
于这片茫茫火焰里,诚然走在队伍的哪个位置都是极为危险的。
然而,也正是走在队伍里,前者探路,后者垫尾。但是行走在中间的人,会稍有安全感。
雪纳心软,见众人这般安排,便强行拉上了雪放与自己同行。
雪放与自己一样是雪凝聚成的,若走在后头,雪纳着实不确定,雪放是否会走到其中某个地方就融化在半途。
同行之间,雪纳便觉得拉着雪放,二人也有个照顾。
而几人前行的不远处,隐隐能见到,似有一根极粗极粗的柱子,自火焰中直穿云霄。
柱子间有裂缝无数,而火焰燃烧在裂缝间,仿佛随时都可能将柱子燃烧尽毁。
柱子下,有几棵更为高大的铁制大树,围绕在柱子四周。
铁树树梢带着点点火光,在狂风的助力下,暴虐的摇曳。
格外浓郁的烟雾,此刻遮挡在几人眼前,更让人看得不真实,不知前方那柱子周边,是否藏着几人不知的凶险。
走在这险恶无比的环境里,雪纳不断尝试让自己的心情好些,以压制四周火焰。
然而,这呛人的浓烟,滚烫的火焰,怎么也让雪纳的心情无法好转。
即便它想如刚才那般,说一说自己曾经的趣事。可此地一开口,就有滚滚呛人的热浪,涌入喉口,也就让雪纳在没有开口说话的兴致。
雪纳眨着眼望着那根冲天火柱,不知为何,心底隐隐觉得熟悉无比。
可要论在哪见过,它又着实想不起来。
仅是在行走间,雪纳努力让自己不过于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