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被杀?岑今今双手不自主地捏紧了衣角,这未免太残忍了些。
“这么来,这些人是被某种法阵困住了。“阿吉挠挠头,若有所思地,“利用阵法将大量亡魂困在一个地,聚集阴气,是很多邪门歪道的修炼之法。”
“应该是。“季子训点点头。
“这里有法阵我们竟然没有察觉,“阿吉哼了一声,“看来布法阵的人有点道行。”
“倒也未必。“季子训笑了笑,”这里身就地处三山环绕之地,抱阴负阳,是极佳的采灵纳秽之地,布阵的人或许正是利用了这地形,将阵法隐于天地自然之间,我们即便有所察觉,也只当是地势所致,不会细究。“
“肯定是那虔老婆子搞的鬼。“阿吉愤愤地。
“其实,县志里还记载了一件事。“季子训将县志翻到其中一页,指给两人,”11年,城里出现了瘟疫,城医生都束手无策,这时来了个神婆,号称九道仙人,治好了大家。城里人为感念其功劳,才修建祠堂。“
“这祠堂……是为了纪念那个所谓的神医修的?“
“嗯,“季子训点点头,”祠堂后那些血手印,肯定不是山匪留下的,咱们刚刚也看到了,那些山匪闯入城中便大开杀戒,实在没有必要事后再将人关起来折磨。“
“你怀疑这个神医有问题?“阿吉又翻了翻县志,一边翻一边问。
季子训笑了笑:“你们不觉得,这段市级有点熟悉吗?”
岑今今和阿吉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懂。
季子训道:“你们记不记得今天早上,那个村妇是怎么虔老太太的?”
“虔奶奶可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神婆,驱灾辟邪,卜凶纳吉,准得很。”
“之前很多人也不信,后来村里不少人生了怪病,送医院也没用,还是找了虔老太婆才好了的。张家村的张老头,从就风湿,腿疼,几十年的老毛病了,虔奶奶一出手,嘿,就好了!”
“这还没完呢,下村的王狗,可穷了,也没啥化,自从开始供奉虔奶奶,那是一路飞黄腾达,现在都开上大奔了!”
“你是怀疑,这个九道仙人和虔老太婆都是一路货色,传播瘟疫然后又治好,骗取大家信任?“阿吉很快反应过来。
季子训点点头:“医生治不好的病,来个神婆喝点符水跳几出大神就治好了?哪有这么轻松的事儿,更何况,县城在这里建了百年,好端端的,倒是九道仙人的祠堂建起来后没几年便发生了山匪洗劫,未免太巧了些。”
“但是,这些陈年烂帐咱们没地查,查了也没多大用,“阿吉将县志王香案上一扔,”咱们不如就把那虔老太婆抓来问个清楚,如果祠堂后面的血手印和那九道仙人有关,那新鲜的手印没准儿就是虔老太婆搞出来的。“
季子训点点头,关于县志的讨论便也暂告一段落。
岑今今这时才终于有了机会,赶紧将自己才在院子所见告诉了两人,话间,铃声似乎来近,在祠堂里面也隐约可闻。
“听声音,倒像是冲这祠堂来的。“阿吉挠了挠秃顶,又仔细听了听这铃声,。
“那便看看他们来干什么。“季子训将长明灯与县志放回原处,拉着二人直接上了祠堂的房顶。
祠堂地处村子中心,比别的房子又高出一头,再加上鬼市灯火通明,趴在房顶上,倒是把村子里街街巷巷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街上的行人都开始向着一个向走去,挑担的挑担,牵马的牵马,他们木讷地行进着,面无表情。
远远地见一个女人跟在木讷的鬼魂群后面,她坐在一架由两人抬着的滑杆上,穿着一件白色紧身上衣,一条牛仔裤,与周遭的景象格格不入,而她手上那个古旧的铜铃,以及脸上一丝疲惫又邪性的笑意,则与周身的穿着又格格不入。
与其她是跟在这些鬼魂后面,倒不如她是在赶着这些鬼魂向前走,手里的铃铛转动着,发出叮——叮——的声音,就像牧羊人挥舞着鞭子驱赶着羊群。
“林一?“岑今今差点惊呼出声来,幸亏阿吉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季子训眉头紧缩,看着滑杆上的女人,没有话。
林一赶着这群阴沉沉乌压压的鬼魂,向着祠堂的向走来,岑今今只觉得自己紧张得心都快跳了出来,但林一似乎并没有察觉她们,她赶着这群鬼魂,走近了祠堂,又赶着这群鬼魂,走过了祠堂,向村头走去。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岑今今忍不住低声问。
阿吉突然一拍脑袋:“那个向,不是虔老太太家?”
季子训脸色也变了,当即立断:“走,回虔老太太家。”
几人绕巷抄近路,先一步赶到了虔老太太家。
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
推开门,岑今今打开灯,试探着叫了两声“虔奶奶?”,并没有人应答。
“是还没回来?“岑今今不确定地猜测。
突然,几人听到了一声抽泣,声音很低,很轻,似乎还在发抖。
阿吉快人一步,敏捷地走到神龛旁,从神龛下拎出了一个人。
那人蜷成一团,浑身颤抖,低声抽泣着,嘴里还不时含糊不清地叨念着什么,一张脸蜡黄干枯,浑浊的双目紧闭着,正是那夜里在街头哭嚎的抽旱烟的老人。
三人面面相觑,岑今今走到老人身边蹲下,试探着与他搭话,谁出刚了句“老人家”,那老人便怪叫一声,缩得更,也抖得更厉害了。
嘴里的念叨声音也更大了,仔细一听,原来他翻来覆去念叨的不过两句话:“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谁要杀你?虔老太太?“阿吉皱着眉问。
那老头不回答,突然又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大叫两声,嚷了起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这老头莫不是疯了?“阿吉有些无奈地。
“大概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吧。“岑今今也很无奈,”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也许他晚上又发了疯,冲进街上嚎哭,被虔老太太关进来了。“阿吉摸着自己油腻腻的肚子,胸有成竹地出自己的猜测。
“这么虔老太太在家?那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