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老太太完,那点光线消失了,头顶的床板又被盖了起来,这下这洞可真成了一个密封的大坑。
“这可怎么办?“岑今今着急了。
阿吉却是一点也不担忧,他嘿嘿一笑:“跟着我们你怕什么?死不了的。”
岑今今再看向季子训,季子训没有反应,他低着头,思索着虔老太太的那句话“今天晚上可不太平。”到底是指什么呢?和摇铃赶鬼的林一有关?
虔老太太和林一,到底是什么关系?
今天晚上的镇,到底会发生什么?
那老人大概也是闹累了,抱着头颅,倚着墙边坐了下来,嘴里还在喃喃地些什么。
季子训瞥了他一眼,看着他怀里的头颅,这颗头颅真的是沈月书的?这种腐烂程度绝对不是几日时间能达到的,如果这颗头颅是沈月书的,那么他们之前见过的沈月书是谁?尸体剩下部分,又在哪里?
“啊。“岑今今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季子训随即把手机照到岑今今身上,只见她面色惊恐,哆哆嗦嗦地指着自己脚下,带着哭腔,”好像,好像有西再拉我的脚,我动不了了。“
季子训将手机的电筒的光移到岑今今脚上,脚边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
灯光照过来的一瞬,岑今今感到脚下一松,正准备挪开步子,阿吉却叫了一声:“别动。”
岑今今低头一看,只见脚边泥土动了动,阿吉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往那土里一刺,只听一阵金石相击之声,阿吉反手一拧,竟用刀尖挑出了一只手来。
那只手只剩了一堆白骨,挂着丝丝缕缕的腐肉,浑浊粘湿的液体滴落,腐臭在狭窄的洞穴里弥漫开来,还混着嘤嘤的尖叫。
尖叫是从黏在手臂上的一个纸人上发出来的。
“这什么西?“岑今今捂住了鼻子。
阿吉皱着眉就要将刀尖上的手扔出去,却听见一个细细的男声:“不要伤害它。”
季子训将手机的光徇声照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孩靠在墙角。
“是你!“岑今今认出,这个孩就是自己在祠堂遇见的孩。
“你是谁?“阿吉问。
“我?“男孩想了想,”我叫阿平。“
阿吉将手往前送了送,挑在刀尖上的断手晃荡了一下,掉下来两片腐肉:“这是什么?”
“这是……阿明。“
“阿明?“阿吉皱眉。
“这里还有很多。“男孩突然笑了笑,指了指他们脚下。
几人低头,发现脚下的泥土开始蠕动,起伏,岑今今尖叫一声,往季子训身上跳去。
季子训却不慌,他只是拍了拍岑今今的头,然后
“这坑,是用来炼尸的?“季子训抚了抚岑今今的脑袋,示意她安静下来,然后看着那孩,笑着问。
男孩歪着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是啊。”
季子训晃了晃手机,将电光往四壁照了照,聚集在墙壁上的一团白色的西轰然散开,岑今今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片片纸人。
“这么多,还真废了心思。“季子训。
“可惜法子还是这么落后,也不知从哪儿看来的,都是些半生不熟的西。“阿吉随手捻起一个纸人,揉碎,嗤之以鼻,“来还以为是个高人,看来也就是个捡了点西的神棍。”
男孩抿着嘴,看着他们,似乎没有听懂他们在什么。
岑今今也没有听懂,看看阿吉,又看看季子训,发现没有人有要给她解释的意思,也就按下了心里的疑惑,捏着季子训衣角,紧紧站在他旁边。
脚下的泥土还在起伏着,时不时有西盘上脚脖子,黏腻冰凉,岑今今几乎要吐出来。
季子训低头看了看,皱眉,“还是安静些好。”完,他随手一洒,一阵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很淡,岑今今觉得这味道很像森林里的一棵树。
脚下的泥土渐渐回归了平静,洞里的腐臭,霉味也逐渐消散了,只有那树的香味在空中漂浮。
“这就好多了。“季子训满意地点点头。
阿吉将刀尖上的断手抖掉,嘟囔着:“诫香这么贵,浪费浪费……”
男孩眼里却迸出光来,他盯着季子训,问:“你是谁?”
季子训看着他,笑了笑:“能在炼尸坑里面撑到最后,也不容易。”
男孩盯着他,没有话。
季子训走到他跟前,还是笑着:“你想离开这里对吗?”他指了指岑今今,“接近她,是以为她能帮你。“
男孩点点头。
“可是,你为什么会觉得她能帮你呢?她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男孩看了看岑今今:“因为大娘子想要她。大娘子不会要一个普通人。“
“大娘子是谁?“阿吉好奇地问。
男孩没有话,只是眯起了眼睛,侧着耳朵,仿佛在听着什么。
阿吉正准备再追问,只听那男孩突然轻声了两个字:“来了。”
“什么来了?“阿吉和岑今今一头雾水,就在此时,清脆的,悠扬的声音传来,一阵一阵,一声一声,正是那铃铛声。
摇铃人走进来的时候,虔老太太正在喝茶。
“看来事情很顺利。“摇铃人晃了晃手中的铃铛,笑着,”还有心情喝茶。“
虔老太太轻轻呷了口茶,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然呢?总不至于没办好就茶饭不思了吧。”
摇铃人坐下,理了理头发:“那么,她在哪儿?”
虔老太太给摇铃人倒了杯茶:“急什么。”
摇铃人抚摸着手中的铃铛:“我不急,不过外面那群阴魂可没什么耐心。”
虔老太太脸色变了变,摇铃人又笑了,眼睛弯弯:“住在这种阴气聚集的地,与鬼为邻,又干着养鬼的勾当,还真让人担心呢。”
虔老太太脸色沉了下来:“你有这事又何必要我出手,那女孩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
“总有些不便出面的理由。“摇铃人道,”你把她给我,这慑魂铃就给你了,不仅此后可以高枕无忧,养鬼也能事半功倍呢。“
虔老太太手指动了动,似乎想伸手去触碰那铃铛,但最终没有伸出手去,她站起身,领着摇铃人走到了卧室床边,掀开床板:“下面。”
摇铃人凑近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漆黑的洞内,只有一名满脸皱纹混着泪水和鼻涕的老人,怀里抱着一颗腐烂的人头,嘿嘿地对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