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要回家拿一些衣物,昨晚不能住在沈总别墅里,你和沈总的当天,沈总就吩咐了佣人们,改造你的客房。”
“其实在我看来,改造与否没什么区别的,毕竟沈总的别墅里,应有尽有,”奚睿顿了顿,又继续补充:“只是沈总,别墅里的每个客房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才更需要为宋姐改造一个单独的客房。”
“他,独一无二,才是家的感觉。”
宋茗双眨了眨眼,有些不出话来。
她从前拍戏,因为不是科班出身,所以就时常抽空到别的剧组里观摩习。
时不时运气好,还能听见有些资历的科班出身的演员,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对着在场剧组评价。
听过的话太多,大多数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但她现在还记得一句:“戏剧里的生活都是假的,如果拍的真实了,观众有了代入感,这部戏剧就成功了一大半。”
这句话至今都被她奉为至理。
恰逢当时有部制作的影视作品热播,以成拿下了大流量,席卷国,霸占了当时的暑期荧屏。
一众默默无闻的角色都因为这部剧,蹭蹭蹭的上了好几个咖位。
当时和这部剧一起打擂台的,是一部大明星大制作的影视作品,引得不少粉丝期待,播出后却没有激起多少水花。
宋茗双还记得,当时有篇帖子对两部剧的制作进行了对比。
大制作的那部剧里,主角居住的卧室,诺大的房间空空荡荡,一眼望过去除了橱柜和瓷砖,就只有人了。
分明就是酒店大床房的升级版。
而制作的那个房间,明显要了好几倍。
书柜上堆满了书,有些书还因为时间过久,书皮泛起了淡淡的黄。
橱柜上铺满杂物,从垃圾袋到保鲜膜,还有快到瓶底的化妆水。
书桌上是钥匙扣,笔筒,零食,抽纸和零零散散的物品。
整个房间显得狭窄又有些邋遢,但真实。
就像是每一个平凡人居住的每一个房间一样。
起来,甸兰庄园里,她居住的那间房间也是一样。
居住久了,染上了她的气息,但因为知道总有离开的一天,宋茗双又时刻提醒自己,克制住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设计房间的念头。
只能算是半个家吧。
她从不逛家具店,因为知道自己没有家。
宋茗双弯了弯唇角,眼神中突然有了好奇和期待。
也不知道沈宴让人设计的客房,是什么样的。
“是吗?”宋茗双轻笑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真诚,“沈总费心了,替我谢谢他。”
司机迷惑地眨了眨眼。
他在娱乐版面上看到的新闻,分明写的是宋茗双追求沈总啊,怎么看上去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倒像是沈总上赶着讨宋姐欢心似的。
宋茗双低垂着头,盯着车上的毛毯发愣。
江穗告诉她,对沈宴冷淡一些,着实有些难办。
光是那份协议,在外人面前,她就得殷勤地讨沈宴欢心。
私下里,再对着沈宴冷冷淡淡保持距离。
这转变,未免太大了吧。
宋茗双默默叹了口气,迟早会把她弄得神分裂。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倒也罢了。
偏偏最近的沈宴,似乎是对她真的上心了。
就替她改造客房这件事,至少也得对沈宴道声谢吧。
宋茗双抿了抿唇,有些为难。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御安别墅里,奚睿将她送到门口,公司下午有高管会议,便匆匆离去。
宋茗双站在自己曾经住过的客房里,有些微怔,手落在门把手上,迟迟不肯推开。
她隐隐约约间,总有些不明所以的感觉,似乎很多事情,即将发生不受她控制的转变,这间被改造的客房,就是一切改变发生的起点。
相比宋茗双的战战兢兢,沈宴倒是愉悦多了。
傍晚,晚霞缓缓落下山头。
“她呢?”沈宴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换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姨接过他的大衣,伸手指了指楼上:“宋姐在房间里呆着呢。”
沈宴唇边的笑意淡了淡,望着三楼亮起的灯盏,他又回神问:“她没什么吗?”
他捏着钥匙的手有些虚晃,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盛满了期待。
赵姨看着此刻的沈宴,不由得想起自家刚上的侄子来。
此刻的沈总和自家侄子,眼神有七八分的相似,都像是满心雀跃等着夸奖的生。
“宋姐没什么。”赵姨摇了摇头,亲眼看见沈宴的眉头皱了皱,又垂下头去。
才还满心欢喜踏进房门的沈宴,此刻就是一个垂头丧气没有得到奖品的生。
他苦恼地将车钥匙丢在柜子上,悄声嘀咕道:“难道是不喜欢?”
奚睿到公司之后,他追问宋茗双的反应,奚睿没有什么明显的态度,只平静让他转答了谢意。
他想着,或许是因为那间客房宋茗双还没有看到,自然没有太大反应。
所以下午的工作,他争分夺秒的完成,一心想着赶回家和赵姨打听,得到的还是宋茗双一个不置可否的态度。
沈宴唇角绷直,周身的气压已经低了下来。
他站在玄关顿了顿,又重新往门口走去,打开那扇房门,随即又重重地摔上房门。
沈宴人还在屋子内,没出去。
倒是那扇房门,沈宴关上的时候用了几分力道,声音震地整栋别墅都听得清晰。
赵姨也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出来看。
沈宴喜静,因此别墅里的佣人们走路话都尽量声,关门也是轻声地唯恐惊吓了地上的蚂蚁一般。
是哪个新进来的佣人不懂事,敢这样拿房门发脾气?
到时候沈总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她走出去一瞧,却看见沈宴一手握在门把手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三楼的客房。
沈宴抬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透着一种危险的光芒。
“沈总?”赵姨有些纳闷,出声唤他。
沈宴伸手比在嘴唇中部,一个噤声的动作。
赵姨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沈宴开始一系列反常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