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食
雕栏玉砌
回首望,豪情纵放千古
九五至尊
奢靡华贵
转身去,壮志倾泄万福
脚下踏着这一片焦土,四散未尽的这股子烧糊味儿提醒她,她回来了……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折射出那一片狼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想到山清水秀的灵敏福地会是现在眼前这些断壁残垣,满地的白骨,烧焦的头颅,见证着这一切的除了她,还有旁边的他。
只有自家门**颈相依的扶桑树苏醒她的惊魂,这,就是她曾经生活了三万年的地,浮若山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明明走的时候,那剑护住了山庄的……它有保护大家的,怎么会!”她发疯似的跑去徐娘娘家、去胖虎家、去烟雨酒楼、去芙蓉街……已无任何往日的生机勃勃和繁花似锦之象,剩的一地尸骸和腐臭味。
她呆坐在时候常来观赏的戏台上,咿咿呀呀戏腔柔调似在耳边回荡着,目中的泪珠在眼眶子里旋了几回愣是没让它落出,硬生生给逼回去了。
刘随意自不是个爱哭鬼,遇上伤心事更多的是驻神发呆,曾一回她与灵元去鬼荒坡捉妖,被伤到一身血痕,头发也被妖的火系术法弄得一头炸毛,两个丫头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儿,回来定是要被徐娘娘一顿叱骂,灵元嚎啕大哭拨弄着腿儿回鬼界找爹爹去了,刘随意顶着一身伤痕和一股子训斥眼睛里也没凝聚出分毫水珠,只是她伤心的是汐哲哥哥给她护身的玉珠手串在鬼荒坡疯狂时被打散不知滚去何处了,就这样,这丫头在自家门前呆呆坐了一宿。
面对着惨烈的情景,看着悲伤的随意,陆殷也不知如何开口,思来想去也不能一直闷不作声,他终还是道了句“丫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没有丝毫的回应,只是见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台柱子,恶狠狠的目光似是要生生的手撕了这柱子般,可她的恨意,于这柱子何干?
陆殷看在眼里有些心疼,外表不过才十五六的女孩子罢了,却遭上这毁家灭族之灾,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他也知道,此事重大,对她而言承不承得起受不受得住还是个未知,只在这应花枝招展无忧无虑的年华中去面对这些生离死别,着实为难她了。他却不知,这一切,他也有一份子的因果,是她替他代受的。当然,目前的刘随意也不知道这个。
夜色朦胧下来,还连绵起了丝丝细雨,显然浮若山庄已不是个休憩之良地,陆殷生拉硬拽外加连哄带骗地将随意揪出了这伤心地,寻了山庄旁侧一个虽杂草丛生但却勉强能挡风避雨的山洞中。
陆家哥儿娇生惯养的哪儿受过这罪,一会儿怪这洞中虫子多,一会儿怨那上天不饶人下雨将他衣服打湿没地儿晾,就在刘随意将柴火升起的那一刻,回头直愣愣的望着他,淡然的吐了句“顺其自然吧……”
她终于在沉寂后开口了,可却是用他劝她的言语硬生生怼了他,现在换成是他几度茫然了。
“造化弄人啊,哈哈,老一辈得真是好的,风水轮流转,可这未免转的有些速度了吭?”
“无需感叹,不准过两天你也就回去了……”
“那好,期盼如此吧……”他虽然这样回着,可心里也打了鼓,若真如她所自己也没几天就回到现世,那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做何解释?刘随意呢?她会跟着一起回去吗?若不跟着,那便是彻底断了联络,这又算什么?黄粱一梦?
“话,是不是你的亲人……额……对不起,或许不该在这时候问。”
“我没有亲人……”
“什么?”陆殷起了疑惑,是个人都该有父母手足的吧?最不然也该有个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在啊……
“汐哲哥哥算是一个亲人,邻居徐娘娘也算是一个的话,我便只有这两个了……”过了会儿她又道“不对,他不是……”
她心里一直没把他当成哥哥的吧,自情窦初开之始她便喜欢他了,上官汐哲不能是她哥哥,若真作了兄长她就不能喜欢他了……他是她几经梦回中带她浪迹天涯陪她共度余生的男人,梦便只能是梦,终将梦醒……
可她就想沉溺在梦中,只要有危险,上官汐哲一定会来!
他是她的避风港
他是她的保佑伞
他是她的守护神
并且外加‘御用二字扣上,她便更加任性了……
“我自出生起就活在这浮若山庄里,是个孤儿,但我不是无父无母的,我娘亲是天族笙幻仙子,爹爹是魔族刘离将军。”
“这天族和魔族竟结成亲家了?原来是你个混血……”他看的书中好像都是天魔势不两立啊……
“六界同生同源,既然相爱又何须介怀族种身份呢?”
陆殷点头示意这个想法很客观,也极为正确。
“可不料我娘生我时难产送命,爹爹也在当天销声匿迹……此后身边只有邻居徐娘娘照顾,还有……汐哲哥哥……”
“那你的名字呢?你的名字是徐娘娘起的吗?”
“不,名字是爹爹取的。”
“你爹不是当天就离开了?”
“刚降生时娘还提着一口气在,就问了爹爹孩子唤何名为佳?爹爹当时一心只想着娘亲的病情哪有空理会这些,便回了句‘随意吧,娘亲一听甚好,就叫‘随意。不过,这些也是后来我吵闹着要听故事时徐娘娘给讲的。”
“哈哈哈,你的名字这么随意啊,那你们这个世界真的是天天打打杀杀你死我活吗?还有那个什么六界又是什么?”
“凤凰之渊的人来之前,哪有什么生杀之事!!?”提到这,她突得一分怒火攻心,给他吓一跳,寻思抽根烟缓缓神儿,接着苦笑一声,都来了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香烟?
他想轻拍她的肩膀,却未敢抬手,怕激了这惊弓之鸟。换成温柔一笑以示安抚。见过了上官汐哲的温柔再看陆殷的笑容难免觉得生硬了些,毕竟陆家哥儿此前虽阅女无数却真不是个情场高手。
她继续道,“六界,指天界、魔界、鬼界、人界、神界和妖界。”
“那你之前要去的那个什么冥界?”
“焕冥界?焕冥为神,焕冥神主造宫羽楼阁为府,居住的地,便为神界。”
“也就是,里面都是神仙咯?你是要去找神仙?”
“不,人类所指的神仙泛指天界人,比如我娘笙幻仙子便就是神仙啦华帝君也是神仙啦而焕冥界……是个神秘地,众生闻之色变之地,听也不是什么桃源仙境类的地。我也没去过,不好多言。”
“那你去那做什么?活的自在疯了?要去找死?”
“谁告诉你去就是死的?我走之前浮若山庄被凤凰之渊的火鸟袭击,我拿着魔云阴阳坠是去救命的,徐娘娘那里有皇甫家族,皇甫家的人会出手相救的。”
“所以你那个时候以为我们那个地就是焕冥界?以为我是皇甫家的?”
“嗯!”刘随意这一声回答还未音落就听一番轰动声,一只庞大的蜘蛛现于眼前。
“妖怪?”
“这不是妖,它是魔族的,陆殷,不要站在那里,你会被伤到!”
刘随意扯了陆殷在自己身后,自己运了灵力准备应战。陆殷见势不妙捡了两支树枝子,一只手里拿着一支塞进刘随意手中。
“你去旁的站好,心受伤。”
陆殷没等出那句我也不能让你受伤的话就被血玉一抬脚甩出,血玉集了火光冲刘随意砸去,刘随意剑诀一指,树枝飞舞迎了这道道火光,法诀紧念,锋芒犀利朝血玉蜘蛛的身子重击,血玉被击伤,也有些愤怒,接着怒气冲鼎身上冲出万根鲜红色蜘蛛丝,红丝在空中纠缠成,铺天盖地而来。她瘦的身体被丝即刻勒紧,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陆殷拿着树枝发疯似的砍断丝线,可这凡人之力怎能抗的住魔族灵力?
血玉抽出一只脚踏向陆殷,可就在脚落前一秒突得收住了身,瞪着两只血浓大眼看着两人也有些懵,它是被刘随意身上的魔云阴阳坠灵力吸引而来,可意外的是它竟被一股熟悉的感觉吓到因而并未出手伤他,它放开了刘随意,凑近闻了闻二人,眼珠子转了转,再次闻了闻,只见它四只前腿“哐!”的一声硬是折在地上,后而俯首。
“它在下跪!??”陆殷问。
“这……这是……太客气了,是哪门子规矩啊?”刘随意隐隐觉得自己是魔族将军的女儿,或许是这魔物识出了自己,才行得此大礼。
“喂,你爹是大将军,它充其量就是个臣子,臣子跪公主天经地义,不跪才没规矩的吧?你是主,你怂什么?”
“话虽如此,我从未去过魔界啊……那边的三姑六姨七叔八伯的,我怎么认得呢也不好仗着爹爹的名声狐假虎威吧?”
二人窸窸窣窣的言语时,血玉蜘蛛将二人勾住,带去了锁妖塔。
起来这锁妖塔近来也是热闹,几行人为探塔内轰动而来,几行人为寻魔云阴阳坠而来,又得几行人为觅刘随意而来,现在妥了,刘随意被抓来了,魔云阴阳坠也来了。
进了坤道井中,刘随意更傻了眼,“怎么还有一只蜘蛛?”
真品血玉也慌了,左看看右看看,这是演的哪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