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羽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个原因,只能从头到尾将捧姜大姑画作的经过从头到尾一遍。
“我骗过了爹娘族人这些不识采的人,也骗过了惠皇孙、景安皇子、写意表妹这些饱读诗书的人,唯独李长青,唉,头疼——”
柳宴安听的满脸不可思议:“人云亦云,古人诚不欺我也,不过娘子,你当时的演技定是惟妙惟肖,否则也骗不了那么多人。
不过这个李长青她就算是怀疑你,也不该这般对你。”
杜青羽揉了揉柳宴安的脑袋,安抚道:“李长青这个人有分寸,她掐我脖子是诈我呢,结果你娘子不经诈,给她诈出来了——”
柳宴安:“娘子为了改一改大姑的秉性,虽然式是狭促了点,但结局是好的,大姑得了淡泊不争这等隐士的名头,想必此后定会改了她那执拗的性子,再也不会为难公婆了。”
杜青羽:“那肯定了,她要是再拿家世地位什么都当噱头,她就是名不符实。”
柳宴安噗的笑了出来,“娘子真坏,把大姑捧到这个位置……等她反应过来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杜青羽:“她又不傻,应该早就反应过来了,隐士之名,对她来就是块蜜糖。
隐士之名反正就摆在那,她爱任不认,由她自己选择。
不认,她还是以前的姜大姑,大不了还是那副谁都看不顺眼的臭脾气,任
认了,她就是品格高洁的隐士,隐士可不会出汲汲名利的话来……”
夜深,杜青羽、柳宴安在自己卧室里窃窃私语。
另一边的卧室里边,杜姜氏抱着被子,靠在床头,拿着手绢不住的抹泪。
杜守心:“你就别哭了,大姐不是好好的吗?”
杜姜氏:“我心里难受,我只要一想到这么多年来姐姐被我们误会这么深,无人懂她,我的心就跟被揪起来似的,枉我还是她的亲弟弟,竟然也以为她是那种贪慕名利、嫌贫爱富的人……呜呜,我心里难受——”
杜守心熬的酸涩不已,不停的哄劝着杜姜氏,临睡前的那一刻,心里还在纳闷,为什么那个德行夫姐突然便成了人人憧憬的隐士?难道以前的那些挖苦、不屑、贬低都是假的?
杜守心带着疑问进入了睡眠。
梦里,她回到了少年时期。
少年时期的她,刚刚跟姜定情,在南山溪畔的柳树下她和他对视而笑、在竹林里她摘了一片竹叶为她吹婚嫁之曲、在村口,她在他耳边插了一朵最鲜艳的花……
一切都很美好。
忽然,暴风突袭,风里夹着沙石,大力无比,卷走了他。
她跟在后面追阿追,却听见了夫姐得意的笑声:杜守心,你别痴心妄想了,你配不上我弟弟,我要把他带的远远的,为他选一户高门子弟为妻……
“、,莫走,还我夫郎……还我夫郎……”
杜守心挣扎着醒来,一抹额头,满是汗。
一旁的杜姜氏也被惊醒了,嗔道:“做什么梦了,怎么唤起我闺名了?”
杜守心:“我梦到大姐变成一股妖风,卷走了你,我怎么追也追不上,呼,太可怕了……”
天色泛白。
鸡鸣四起。
杜青羽痛苦的睁开眼睛。
今天该带着柳宴安和孩子们去岳母家了。
外面,杜姜氏已经在带着李姐夫整理带去的礼品。
“你和宴安两个在爹心里都是订好的女婿,平日不轻易回一次娘家,这次回娘家,可在娘家多住上几日,外面路不好走,天寒地冻,天好了来了再回也不迟。”
李氏面上一喜,仍是恭驯道:“这……但是女婿担心留您二老在家无人照顾,女婿于心不安。”
杜姜氏:“你们放心,你们走了也好,我和你娘正好多几天清闲日子。”
为了这次出门,杜青羽特意借了李长青的马车来,马车虽然没有牛车稳当,颠簸了点,但它速度快,而且还有车厢,能挡风,四个孩子粉粉嫩嫩,要是被风吹皲裂了脸,她还不得心疼死。
把四个孩子齐齐的抱上马车。
杜姜氏杜守心站在马车外不住的往马车里看。
惠皇孙眼里满是渴望。
杜姜氏:“可得照顾好孩子们,别让他们吃凉的——”
柳宴安温和一笑:“爹,您放心。”
杜守心看着杜青羽,厉声道:“到了岳家,定要恭敬有礼,稳重起来,不能再像在村里一样,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徒徒惹亲家担心。”
杜青羽:“知道了。”
惠皇孙拉住杜青羽:“青羽,我也想去。”
杜青羽:怎么哪你都想去?
景安皇子:“惠,不可胡闹。”
惠皇孙落寞:“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走亲戚是什么样呢——”
杜姜氏先心软了,可怜的孩子,什么样的家庭,竟然长这么大都没走过亲戚?不由得开言劝到:“要不让她去吧,就当自孩子跟着一块走亲戚?”
惠皇孙:“叔叔——”
景安皇子无奈叹气:“李二姐,你看?”
李长青:“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来是杜青羽一家六口的走亲之旅,就这样的多了两个不想干的人。
惠皇孙不用人扶,厚着脸皮爬进了车厢。
李长青看了杜青羽一眼,无视杜青羽隐隐递过去的马鞭,也进了车厢。
杜青羽:她不会赶马阿,李长青你既然跟着去,让她干嘛,你脸不红吗?
柳宴安细细的为杜青羽缠上兔毛围巾,又把自己也裹在围巾里,然后结果杜青羽手上的马鞭,眼睛弯成月牙:“我们两个在外面赶车吧,就像上次一样。”
柳宴安坐上了车头,车夫专做的位置,拍了拍车头另一侧,示意杜青羽坐上去。
杜青羽红着脸,盯着杜姜氏他们不可思议的目光,做了上去。
杜姜氏张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杜守心却有话直:“青羽,你这像什么样,哪有让自家夫郎赶车的?让亲家看见了,还不以为你是在慢待夫郎?”
杜青羽:她不是怎么也不会嘛!
柳宴安:“爹娘,我们两个坐一起赶车,一路上还能聊天,你们不用担心。”
“对啊,我们俩坐在外面还能看风景,而且,你看包这么厚,风吹不着,冻不着的,比坐在闷闷的车厢里舒服多了。”
杜青羽摇了摇包的厚厚的手,又指了指脸上蒙着的兔皮围巾给杜姜氏他们看。
路过的族人笑了:“他们俩,一向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干什么都要一起,夫妻俩感情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