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这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怎么就没跟我一声呢,你走的时候不是都交代你回来要提前让我好准备嘛······”
“怎么就喜欢突然袭击呢,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做呀······”
“袁护卫,你有没有听我话······”
……
袁皓一回来,宅子里的管家就追着他一个劲的唠叨。
在这繁密的唠叨声中,袁皓绷着脸,不发一言的往袁士钦的房间走。
到了房门前,推开房门。
房内一片狼藉,地上的地铺都还没收拾起来。
什么都在,唯独不见人。
管家看见房间内的地铺,唠叨的声音嘎的停住。
眼中燃着熊熊的八卦之火看着地上的地铺,恨不得把地板看穿,都不放过一个蛛丝马迹。
袁皓没见到袁士钦,转身离开。
“哎,哎,哎哎!”管家出声想叫住袁皓。开口的时候,眼睛还恋恋不舍的看着房间内的地铺。
袁皓没理会管家,脚步停都没停的朝着袁士钦的书房走。
听着袁皓来远的脚步声,管家扶着门框,心一横,赶紧转身朝袁皓追过去,
“袁护卫!我在跟你话,你往哪儿在走……”
……
书房也没有袁士钦的身影。
袁皓再次转身,下了楼,朝在楼下等着的管家走过去,
“公子呢。”
管家一听这话,瞄了袁皓一眼,
“原来你是要找公子啊,那你不早,你早不就……”
“在哪。”袁皓语气硬硬的打断管家的话。
管家闭了声,怯生生的瞅着袁皓,
“出去、出去了……”
“去哪了。”
“不、不知道,跟、跟将军府的大姐一起出去的……”
听到这话,袁皓的眉头松了松,无奈的扶了扶额。
刚回来就混在一起……
北街。
南柳穿着板正的捕快服在巡街,身旁跟着跟屁虫似的袁士钦。
袁士钦自己还不觉得自己是跟屁虫,抬着下巴,模样端的极其稳重大气的与南柳走在一排。
南柳以前巡街的时候,从未这般引人注目过,今天这一次算是长了见识了。
每一个摊位!
两人经过的每一个摊位前,摊位上的老板与客人惊鸿一瞥,瞥了两人一眼之后,便直勾勾的盯着两人了……
街上走路的行人在看见两人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也停了步子,站在原地驻望。
一条街巡下来,把街都给巡安静了…
南柳大气都不敢出,闷着头只管往前走。
走出街之后,撒腿就跑。
刚跑一步,袁士钦伸手拽住,
“跑什么。”
南柳被拽的停住了脚步,烦躁的挠了挠头,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大家都在盯着我看呢”
袁士钦看了南柳一眼,
“大家看的好像是我吧。”
“……”
“……”
南柳抬头瞪着袁士钦,一把甩开他的手,
“对!就在看你!你就别跟着我了!我还要巡街呢!早上都因为你去晚了,被捕头臭骂了一顿,巡街再巡不好,回去又要挨骂了!”
南柳像是气不过似的了这么一大堆,完,气哼哼的抬脚就走。
袁士钦伸手拽住南柳的胳膊。
南柳跟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似的,第二次被人拽了回来,
“哪个捕头骂的,告诉我。”语气极其认真。
南柳气得直翻白眼,
“告诉你干嘛!你又不认识!松开!”
袁士钦不松手,神情认真的看着南柳,
“你了我就认识了,我替你骂回去。”
南柳挣扎了一会儿挣扎不开,垂着头顿了顿。
然后,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袁士钦,
“你怎么了?”
袁士钦:“……”
“我……没怎么。”
南柳眯起眼,上下打量袁士钦,
“我怎么感觉你这去了一趟梁州回来之后,格外的殷勤呢……好像在百般巴结讨好我似的……”
袁士钦的嘴张了张,一时犹豫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南柳一见袁士钦的模样,更加笃定的伸出手指指了指袁士钦,
“看吧看吧,我就吧,我一问你,你就这样,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事……”
袁士钦松开南柳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不是你的那样。”
看着袁士钦的模样,南柳觉得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事,一步一步朝袁士钦逼近,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梁州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袁士钦挣扎的神情顿住,看向南柳,
“嗯?”
“是不是!”南柳跟训孩似的大喝一声。
袁士钦看着南柳的模样,忽然觉得想笑,
“没……”
“哎,柳?”南柳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袁士钦的话。
袁士钦脸色不好的沉着眸子朝话的人看过去。
南柳也扭过头,朝身后看去。
身后的不远处,话的是正在朝这边走过来的胖捕快老福,同行的还有瘦捕快老李。
南柳一见是这两人,慌张的赶紧理了理衣服,挪了挪步子,与袁士钦保持距离,然后才轻咳一下,笑着出声,
“福哥,李哥,你俩巡到这来了。”
袁士钦将南柳开口前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在看到南柳挪步子与他保持距离的时候,袁士钦暗暗咬了咬后槽牙,瞪着走过来的两人。
老福跟老李笑笑的走过来之后,老福笑着先开口,
“柳,今天一个人巡街巡的咋样,有啥事不?”
南柳笑着张了张嘴,还没回答,袁士钦一下子凑了上来,冷冰冰的看着老福,
“你是捕头?”
老福被袁士钦的强大气场镇的愣了愣,没开口。
袁士钦迅速打量了老福几眼,心中有了评判。
然后同样冷冰冰的神情看向老李,
“你是捕头?”
老李看了看南柳,又看了看袁士钦,没有立即回答。
“是不是。”袁士钦的声音陡然又冷了几度。
老李立即挥手,
“不是不是,我不是捕头我不是捕头,我就是一捕快。”边,眼睛边往南柳的向瞟,在心里好奇南柳在哪认识的这种人。
南柳都被袁士钦给整懵了,愣愣的站在原地。
袁士钦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扭头看向南柳,有些委屈,
“捕头是谁。”
南柳微张着嘴,都不知道该什么了。
老福跟老李站在边上看着两人,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这种僵硬住的尴尬,最后被赶来的袁皓打断,
“公子!”
袁士钦回头,朝袁皓看过去。
老福跟老李也一脸好奇的朝袁皓看过去。
袁皓直奔袁士钦而去。
走到袁士钦身旁,脸色凝重的开口,
“公子,我有话跟你。”
南柳一听袁皓这话,赶紧将袁士钦往袁皓怀里推,
“赶紧,赶紧把你家公子带走!”
完,就朝老福跟老李走过去,
“走走走,福哥,李哥,咱们接着巡街……”
老福跟老李还在好奇袁士钦是哪家的公子,伸着脖子朝袁士钦看。
南柳走到两人中间,拽住两人的胳膊硬往前拖,
“走了走了,巡街了巡街了……”
袁士钦听完袁皓的话,没有要回应的意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南柳。
看见南柳竟然公然拽着两个男人的胳膊离开,袁士钦沉着脸往自己的胳膊上看了一眼。
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抬脚朝南柳追过去,
“谁允许……”
袁皓一把抱住袁士钦的肩膀,朝着与南柳相反的向走,
“公子,我当真有重要的事跟你……”
几个人,最后还是拉拉扯扯的分成了两拨,相安无事的朝着相反的向而去。
梁州。
刘湛赶赴汝南的送行场面大到惊人。
其他的礼乐仗队不提,光是今上携百官亲自送到城门外这一点,就是没几人能比得上的。
告完别之后,护送刘湛的随行车队出了城,一路向南。
今上站在城楼之上,安静的看着刘湛远去的身影。
看着刘湛骑着马的身影来模糊,今上多日来一直波澜不平的心绪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
……养的虎终究是大了,虽是养出了感情,但也勿忘了虎毒之性。
……
因为私心,不自觉的将你捧到了高处,是朕的不对。
……你就远远的去活着吧。
好好活着……
为刘湛送行的百官之中也有袁公的身影。
站在众人之后的袁公看着刘湛骑着马的身影,脸色同城楼上的今上一样平静。
刘湛离开了,而袁公打算继续留在梁州。
面对刘湛各种的诱惑、恐吓,袁公都无动于衷,不是因为如袁士钦一般不在乎,而是不屑一顾。
不是对式的不屑一顾,是对刘湛的不屑一顾。
当年先皇打下天下,为朝廷官员定下为官准则,简而为五字箴言,忠礼义仁孝。
身在官场,有所不为,袁公心中有数。
但有所为,袁公一定会为。
爵位和身家性命都没了,谈什么为官之道,谈什么忠礼义仁孝。
况且……
大权大势之人的触手已经朝他伸了过来,就等着他张开怀抱接纳。
颍川。
袁士钦跟袁皓坐在回袁宅的马车上。
袁士钦不想出声,冷着一张脸看着马车外。
袁皓虽然呼吸都不敢大声,但顶着巨压先开了口,
“……公子,老爷让我带话给你。”
“怎么没写封信让你带回来。”袁士钦语气随意的开口,夹杂着那么点淡淡的嘲讽的意思。
袁皓一正经的回答,
“因为来不及。”
“……”
袁士钦不接话。
袁皓瞟了袁士钦一眼,然后挺直胸膛,轻咳一声,
“第一件事……老爷你私自回颍川,让他感到很生气。”
袁士钦看向袁皓,
“原话不是这么的吧。”
袁皓一点没掩饰的点头,
“不是。”
袁士钦不话,看着袁皓。
袁皓再次轻咳一声,
“咳……袁士钦,我告诉你,我是你爹,什么你都要听我的!下次若是再像这样在我眼皮底下做这般偷偷摸摸之事,我把你送进官府!以不忠不孝之名!至于这次,也不会轻饶!等着我回去罚的你跪着喊爹!”
有模有样的完话,袁皓瞟了袁士钦一眼。
袁士钦脸色平静的掏了掏耳朵,
“还有什么事,一起了吧。”
“……哦。”
袁皓从怀里拿出写着自己记下的事情的手帕,
“第二件事,老爷刘湛已经向着汝南出发了。”
“第三件事,老爷让你心刘湛,莫与他打交道。”
“……”
“……”
“没了?”
“没……没了。”
袁士钦探头,看了看袁皓在手帕上写的字。
看完,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丑死了。”
袁皓一点不脸红的将手帕收起,
“那肯定是比不上公子写的字了。”
袁士钦悠闲的撩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不答袁皓的话。
袁皓看着袁士钦的脸,语气认真,
“公子,老爷这几件事要切记。尤其是最后一件。”
最后一件?
袁士钦想了想。
不与刘湛打交道?
“再吧。”
刘湛到汝南的时候,温暖的阳光正好。
汝南负责迎接的杜大人早早的便在城门口等待,远远的看见刘湛一行人之后,激动的赶紧就迎了过去!
刘湛下马之后,杜大人屁颠屁颠的赶紧去帮刘湛牵马,
“王爷辛苦了,人是杜炳,负责王爷此次前来汝南的相关事宜……”
刘湛故意早早的在城门口下了马,然后徒步往城里走。
城里的景象让人有些吃惊。
不热闹,不繁华,连个人影都没有。
刘湛顿住步子。
正笑呵呵的跟着的杜大人见刘湛顿住步子看着空旷的街道,心中立即明了,
“王爷,是这样的,人怕城中百姓冲撞了大人,所以让这些贱民们都缩在家里,不准出来的,都是为了王爷的舒心着想。”
刘湛扭头看了身旁的这位杜大人一眼,这个时候才开始正式打量面前这个人。
耳尖眼媚,典型的狐狸之相。
打量完之后,刘湛收回目光,接着往前走,
“还真是亏了杜大人的细心着想。
杜炳连连点头哈腰,
“这是人该为王爷做的,王爷以后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刘湛只往前走,不接话。
杜炳一点不冷场,不接话,就换个话题,
“王爷可能有所不知,虽然咱们这坐座城交汝南,但整个汝南地区可不是只有这么点,可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