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早知你不怀好意!”
被偷袭的一方瞬息反击,显然也是早有准备。两人瞬息之间变战在了一起,招招阴狠毒辣刁钻致命,堪称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看来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了。
可他们两个乒乒乓乓打得不亦乐乎,却让旁边项广和白河静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
盘膝而坐的项广望着对面的白河静,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毕竟有旁边这个现成的例子在,“相信我”这句话在此时显得如此滑稽和苍白无力。
更重要的是,即便对方相信自己,自己又能真正相信她吗?说到底,她可是仙门旁宗出身的人,终归——
“——我相信你。”
白河静的率先开口让尚在犹豫中的项广吃了一惊。他看着她的眼睛,而她也毫不闪躲地回看着他。项广意识到她绝非虚言哄骗,而是真心实意地如此认为——这才是最让项广困惑的事情。他思索再三,最后还是问出了那个自己也觉得很愚蠢的问题:
“为什么?”
“我相信他。”白河静答道,“他相信你。”
“……我知道了。”
项广闭眼睛调息,可他的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在那之后,他去火擂战胜了数名对手,中间更是几度返回风擂,放开戒心在休整完毕的白河静帮助下快速疗伤——可在这一切一切的过程中,始终占据着他心头的都是那一个难以遏制的念头:
那个人,那个人是——!
项广心中狂啸,可嘴却半点不敢吐露,就连回去之后对纳梅姚玲都没有提起。
一是他不知道青叶或者其他道人是否在观察着自己,二是连他都觉得这个结论过于荒谬。白河静那个看起来和自己等人差不多大的哥哥就是老师,这怎么可能?老
师被青叶偷袭如今正关在城主府中,怎么会出现在外面还成了仙门旁宗的人?他的年龄相貌更是与老师不符,显然也不是法术幻化,否则怎么瞒得过青叶和仙门众人?
这般的疑问项广自己都可以提出无数条,但在白河静说出‘我相信他,他相信你’时,项广的心中却一瞬间作出了这个荒谬无比的判断,而理由同样荒谬——如果换作自己,是什么会让自己相信一个素不相识、来历可疑的人,甚至到足以托付性命的程度?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老师让自己相信她!
能让身边人对他的信赖如此坚定地延申出去的,项广只见过老师一个人!
这既不是推理也不是逻辑,仅仅是一种不讲道理的、单纯的直觉。
项广选择了相信这个直觉。
在这一相信的基础,少年开始了思考。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老师,那么他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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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外乎三点。”城主府中改造过的密室内,青叶竖起手指在被吊起的楼五尘面前转着圈子,悠然地对晓琼秋说道,“神道现在最想做的,无非是这几件事情。”
“一、夺回天地坎炁!”
“二、夺回世界意志!”
“三、阻止祖师转世!”
“天地坎炁,也就是楼道友就在这里;寄宿着世界意志的这座城呢,就在我们脚下;至于祖师剩下的几个转世道子,更是……”青叶一根根收回手指握成拳头,“总之,无论他们有什么打算,终究一定会到这里,到这座学园都市里来。”
“换句话说,有人异常来到这里,就很可能是神道的动作?”晓琼秋明白了青叶的意思,“你是怀疑那个白玉楼?但他不是你主动带回来的吗?”
青叶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带他回来是因为我中意这个人,和他本身可疑并不冲突。他只学了皮的油滑,却演不出那份心底的狠辣,哪里像从仙门、哪怕是仙门旁支出来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
“不用。”青叶摆了摆手,“我挺喜欢这小子的。别的不说,敢潜入仙门腹地中的腹地、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勇气,我还是蛮欣赏的——虽然都是无用功罢了。”
青叶转过身,有些愉悦地捏了捏楼五尘脸的肉:“你们神道有人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救你,你开不开心?”
楼五尘没有反应,他的身体就像一棵枯树般动也不动,任由青叶肆意蹂躏着。
就这样玩弄了好一会儿,青叶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楼五尘,拍拍手对晓琼秋说道:“这样才好。说实话,让我自己来选人的话,与其从仙门这一堆烂泥里挑一颗不那么脏的萝卜,还不如在神道和这城里的学生里拐几头不那么倔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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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么倔的牛……白玉楼不是报告过,说有不少学生已经愿意投靠你了吗?”
“他们?不行不行。”青叶连连摇头,“太倔的不行,太不倔的也不行。变节变得太简单太恶心了,那跟如今仙门里的家伙有什么区别?不说了不说了,总之一切明天就见分晓,我到时候必须待在大典现场,这里就都交给你了。你用染物剑控制昏迷的世界意志,就算道人来了一时半会儿都奈何你不得,只要明天祖师顺利归位,方舟计划的一切就再无阻碍!”
晓琼秋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染物剑又握紧了几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青叶走到晓琼秋身边,在她耳畔轻轻低语,“我保证,我保证你一定能回到那个世界,回到你心心念念的、真正的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