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堇桑没有想到的是,瀚云道在后半夜就开启了。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下好了也没时间再回去找萧翊了,这家伙现在肯定也得赶去瀚云道了。
堇桑跟着这些凡修一路往霄凌顶上突起的异光之地赶去,没想到才走到半山腰就遇到了一批妖兽。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瀚云道开启泄露出来的上界灵气刺激,这些妖兽像是发了狂一般,部从山顶聚集。
此时相比这些仿佛无穷无尽的妖兽来,他们不过十余人的队伍,实在显得过于渺了些。
只是这些人又哪里这么容易退却,他们目光狂热的望着开启的瀚云道,仿佛哪里蕴藏着他们穷尽毕生的极致追求。
不过片刻功夫,几乎被妖兽包围的一行人已经有好些受了轻伤。
贺谷舟站在堇桑身边喘着气,他看向自己的结拜大哥,大圆满之境的男人,像是在看他们此刻唯一的依靠:
“大哥,现如今妖兽数量这般多,恐怕难以突破前往瀚云道,只可惜我们这些人毕生最求入瀚云道,没想到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一边的刘石像是听出了贺谷舟话语里的放弃之意,却是赤手空拳的将一只妖兽打到在地,颇为气闷道:“谷舟兄弟,这不过才刚刚开始,这么轻易就要放弃,只怕这辈子也入不了瀚云道,现在这妖兽的数量,可比我十年前那一场厮杀少了不知多少!”
男人一直没有言语,他的半张脸上从下颌往另一边眼角横贯着一道狰狞的刀疤,身为大圆满之境的凡修顶级强者,那双眼里无论合何时都寂静的如同最深的夜。
“你们让开罢。”
易寒从背后拔出了他的剑,剑出鞘的那一瞬间,任谁都会夸一句好剑。
确实是一把好剑,剑身若凝霜雪,在夜空之中散发着森冷的寒凉之意。
他扬手挥了一剑,仿佛雪落无声,却又掀起来万道惊涛骇浪来,那股隐藏在极致简单背后的诡谲,令空气奇迹的扭曲了一下,而后一切冻结,再无声息。
而再看时,面前聚集的妖兽们沿着他这剑气而过之处部倒下,竟然硬生生的于这妖兽聚集之地处豁然斩出了一道口子来。
“好厉害。”
不知谁由衷喟叹了一声,却见他当先一步,只留下一句低沉的“跟上”。
堇桑下意思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话刚才那一剑确实妙,但对比修仙界的修士来,却还是差了威力。
所谓修士者,金丹修士一剑可劈裂山川河流,分神修士一剑可使日月同蔽,大乘渡劫修士更是一剑踏破虚空不在话下,故而在堇桑眼里,这一剑的威力实在如同稚子练剑。
然而,这人的剑意却极其强烈,强烈到了足以令空间扭曲,不得不是一件极其难得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堇桑前世身为阆玉剑主,乃是一名妥妥的剑修,剑意所谓何,没人比她更清楚,一名剑修想要修出剑意来,至少要金丹修为可,可这名凡界俗修只有相当筑基的修为却已经拥有了金丹修为才会有的剑意。
看来凡界远比他们所了解的要有意思多了。
霄凌顶瀚云道,此时从瀚云道里已经走出了两人,他们正是从上界下来挑选凡修第一大派资质上佳年轻弟子的仙使。
这两人自瀚云道出来其中一人就皱了眉:
“这凡界的灵气未免也太稀薄了些,要不是他们无度师家给的报酬还算可以,我是不愿意跑这一趟来。”
另一人道:“这些做什么,我们快些把事情办好不就行了。”
两人着,便沿着山路而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再出现时已经抵达南梓玥师门所在的那处峡谷。
却原来,这处峡谷正是往年挑选下界弟子的地。
他们二人御剑落下,当即便有人迎了上来,正是南梓玥的师父,凡间第一大派的掌门聂双诀。
此人已经四十余岁,相貌堂堂却发须白,看上去竟然颇为仙风道骨,只是一双眼珠子显得过于浑浊,失了几分仙气。
他见到这二人,当即便领着身后一干的弟子作揖一拜,态度极其谦卑热情:“聂双诀携此次候选弟子见过两位仙家,两位仙家路途辛苦了。”
“无需多,瀚云道开启时间有限,你身后这些就是这次晋选的弟子吧?且快些叫他们站成一排,待我们一一选测。”
相较于聂双诀的热枕,他们二人的态度就显得冷淡至极,令原想要套些近乎的聂双诀有些讪讪。
但他哪里敢怠慢面前这两名仙家,当即便叫身后的年轻弟子们站了一排,将人数清点了一遍。数罢,见人数不对,连忙唤身边的师弟去找,又讪讪向两位仙家告饶。
那二人却是半点不等,只见他们掏出两枚巴掌大的雪白玉石,便对着那些年轻弟子开始检测。
“南梓玥!你同谁还在哪儿站着做什么?仙家的测试已经开始了,还不速速赶去!”
那师叔被聂叔诀派去找人,一眼就见到了南梓玥同人站着话,眼下天色较黑,也看不见她到底同谁话,只当两人都是门中弟子,不由分便走了过去赶着他们去测试地。
南梓玥愣了一下,才看向对着他们招手的那名师叔,提高了声音解释道:“师叔他不是”
“你们两个还不块过来!惹恼了仙家待会有你们好看的!”
南梓玥报赧的看了眼身边的人道:“恩人,想来是我师叔将你看做门中弟子了,待会我过去同他解释便是,只是我才的不知道恩人觉得怎么样?”
他却淡淡道:“不用。”
才恩人要走,南梓玥不知为何却不愿他就这般离去,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魔怔,竟然将上界有仙家来挑选弟子的事情同他了一番,只道他也是要入瀚云道,何不试着走下这等捷径,若是被仙家挑选上,岂不是不用去闯那妖兽阵就可以直接进入上界?
然而不想,面前这名男子拒绝了她。
南梓玥心中失落,见他要走,一时情急拉住了他的衣袖,等发现自己竟在他面前做出这般失礼的事,又是一阵懊恼,却还是不舍。
她心翼翼的望着面前的男子,那被她拽在手心的一角衣袖,像是她无处安放而狂乱跳动的心:“我能知道恩人你的名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