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后，时间似乎变得越来越快。
期末考试前一周，整个校园里都洋溢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夏南笙窝在教室里翻看着随堂笔记，校服外套里是一件厚厚的羽绒服。
她不断对着手心哈气，把手搓得红通通的。
南方的教室，是没有暖气供应的。
两台老旧的空调呼呼地往外吹着风，空调外机“轰隆隆”地运作着，因为年老失修的缘故，教室里的气温还是如寒冬腊月一般。
“快看外面，下雪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教室里沉闷的气氛。
早就有些扛不住高压学习的学生们纷纷抬起头往窗外看去。
外面，果然洋洋洒洒下起了雪。今年的头一场雪，下得还不小。
一节课结束，地面上早已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雪，枝头、枝丫上开满了白色的梨花。
按耐许久的学生们早就经不住诱惑去外面玩雪去了。
耳边是同学们的嬉闹声，夏南笙也没了学习的心思，抬起头盯着窗口看。
刘清雯早就在外面玩得热火朝天的，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或多或少被她那超大号的雪球正中脑门过。
夏南笙轻声笑了起来，因为此时刘清雯正被一堆人包围着，准备对她进行“正义的审判”。
窗口忽然被推开，夏南笙的视野被一张俊秀的面庞所遮住。
顾北执站在窗前，白雪皑皑的背景更衬得他唇红齿白的。
他对她招了招：“出来玩吗？”
夏南笙怔了怔，她向来怕冷，外面的气温怕是要比室内低得多。
顾北执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消失在窗前。
夏南笙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便出现在她眼前。
顾北执合上她桌上的笔记本：“别看了，出去玩会儿吧。整天闷在教室里小心把脑子闷坏。”
“我又不是你。”夏南笙嘟哝道。
顾北执敲了敲她的桌子：“那你走不走？”
“外面……冷吗？”
顾北执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学霸呢，物理怎么学的？下雪天降热还会冷？”
夏南笙扁了扁嘴：“哦。”
真正走到外面，夏南笙才发现玩雪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大大小小的雪球满天的飞，时不时就会误伤到无辜路人。
就在她分神的时候，面门上直接飞来一团雪花，顿时砸得她神清气爽的。
她拂去脸上的雪，往雪团飞来的方向看去。
顾北执又从地上揉了一团雪球，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可要小心了，我这下手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这一球砸下去你还能不能站在这里。”
夏南笙不甘示弱：“来啊，谁怕谁。”
说是这样说的，轮到两人真正玩起打雪仗时，就像玩过家家一样。
抡起雪球时的表情都凶到了极点，砸下去的力度却软趴趴的。
两人互说大话的时候有多豪气冲天，玩的时候就有多畏畏缩缩。
夏南笙拍了拍衣袖上落下的雪，说道：“不玩了，你老是让着我，没意思。”
“我不让着你谁让着你啊。”
夏南笙凶巴巴地看了他一眼，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啊！”夏南笙惊叫出声，她捂着脖子往后瑟缩了几步。
顾北执站在原地低低地笑，他冰凉的指腹触及到她温暖的脖颈，柔腻丝滑的触感让他都有些不想离开了。
“很冷的啊。”
“我知道。”
“那你还摸！”
顾北执不要脸道：“好摸。”
夏南笙要被他气坏了，她奶凶奶凶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顾北执死皮赖脸地跟在她后面，白雪踩上去软软的，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夏南笙没好气道：“你别跟着我。”
顾北执“嗯”了一声，还是继续跟在她身后。
夏南笙拿他没辙也没再说什么，他爱跟就跟吧，反正不理他就是了。
“你要不要去堆雪人？”顾北执似乎不在意她的态度。
夏南笙：“……”
“去吧？”
“我看他们玩得都挺开心的，郭天非那儿有铲子。”
夏南笙：“铲子……”
顾北漫不经心地说：“他提前看好了天气，三天之前就偷偷带过来放在校墙外了。”
夏南笙：“……”
最后，夏南笙还是没经住他的软磨硬泡，跟着他去了操场。
顾北执看似游手好闲的，堆起雪人来也是一把好手，他三两下便滚出一个浑圆的雪球搭在雪人的身体上，再拿胡萝卜、枝丫充当雪人的鼻子、手臂。
望着眼前可可爱爱的雪人，夏南笙心生欢喜，摘下自己的围巾围在雪人身上。
顾北执皱了皱眉，在雪人对面又堆了个雪人，顾北执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它头顶。
两个雪人面对着面，手拉着手。
寓意……
夏南笙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两个有点奇怪。”
顾北执大言不惭道：“他们是好朋友。”
“哦。”
“是你想多了。”他挑了挑眉。
“……”
——
晚些的时候，雪还在天空悠悠扬扬地飘着，即使夜幕降临，在白雪的反射下，外面的天还是白的。
临近期末，学校考虑到学生的精神状态，最后一周的晚自修都取消了。
顾北执折到操场，小心翼翼取下雪人身上的围巾，顺带把自己的帽子也带走了。
沿途遇见走在小道上的夏南笙，他三两步追上去，与她并肩走在小路上，在雪道上留下一长串一深一浅的脚印。
顾北执歪了歪脑袋，看似只是随意一问：“这个寒假你出去玩吗？”
夏南笙未多做思索就回道：“不，我要做兼职。”
“真的这么缺钱？”
夏南笙点点头，轻叹了口气。
“能跟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吗？”他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夏南笙停住了脚步，低着头盯着脚下看。
半响，她才缓缓抬起头，对上顾北执的眸子：“谢谢你的好意，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其实不用把我当外人的。”
夏南笙抿了抿唇，莫名紧张起来。
“好歹你也是我的债主。”
夏南笙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
顾北执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寒假别做兼职了，帮我补课，我双倍工资开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