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莫玉露才有了回应。她几乎是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头,如果不是我眼尖,可能就看走眼了。
这一刻我心花怒放,虽然自己也不明白就是请个客吃顿饭而已,还要我掏钱,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但……压抑不住啊,就是高兴啊……
周威我就是个傻子。
我觉得他得不对。
我还是个孩子。
今天的训练结束后,我以龙卷风一般的速度,回到更衣室,准备换完衣服就跟莫玉露走。以为换套衣服而已,跟以前一样,一分钟时间就搞掂了,但是今天明显不是这样。
更衣室里弥漫着一股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这难道就是幸福的味道?
我用力嗅了嗅,发觉不对:“唔,这是什么味道?”
似乎不是香味。
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臭得很离谱啊!”
一旁的郑孝雄:“这是汗臭味吧?”
我摇头:“不太像。”
郑孝雄:“这更衣室一个女生都没有,除了男生的汗臭味,我也想不出会有什么味道……”
“绝对不是汗臭味,我敢打包票!”我自信地,因为我没听过X高中有一个叫做“包票”的男生——如果有女生敢叫“包票”这种名字,那……也别怪我真的下黑手打她……
“不是就不是吧。”郑孝雄明显不太在意,“今晚让更衣室通一下风,明天过来就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我也想忽略这件事,早早换好衣服带莫玉露去吃饭,但这臭味影响了我的判断,我还是下意识地四处寻觅:“这臭味到底是从哪来的?”
郑孝雄换好衣服,从我身旁经过,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了吧,换好衣服就走吧。”话刚完,他忽然停下了,也像我一样,皱着眉头,用力地嗅了嗅,然后倒退几步,来到我的储物柜前,又重复了一遍步骤七……
“怎么?”我受到他的提示,上前两步,来到我的储物柜前,,“难道是从我这里传来的?”
然而这个问题已经不用问了——站在这个位置,臭味已发明显。
我几乎可以肯定味道的来源就是我的储物柜。
尽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是急急忙忙掏出钥匙打开储物柜。
果然,一股臭味以一种打算与我一同归西的姿态迎面袭来,呛得我这直男直咳嗽,咳嗽得都直不起腰。
我看着眼前这一坨已经发黑发臭的西,才约到莫玉露的喜悦转眼便被它冲刷殆尽。
我心里想忍,但脑子已失去了控制,热血直往上涌,如果不是有头发挡住,不定它都要井喷了。
现在它和脑子进水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红色腥味,一个无色无味。
我的脑子告诉还要再忍一忍,但心里却已经忍不住了。
我狠狠地一脚踢在储物柜上,发出“嘭”一声巨响。
原我是想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出来,但脚上近乎骨折般的疼痛,根达不到泄愤的目的,它最多只让我的怒火渲泄了百分之零点一,于是我怒火更旺了。
老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了。而且这一脚出去,我的冲动更难以控制,又是一拳重重地击在柜门上,又发出“嘭”一声巨响。
这声音让我稍微清醒了些,我看着凹进了一大块的柜门,觉得很对不起这位兄弟,不过目光一瞥到柜门上的“伍兵”二字,这愧疚马上又烟消云散了,甚至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到底怎么了?”郑孝雄拍了拍我的背,后来似乎又觉得这样很暧昧,所以手一滞,又转换了个向,拍了拍我的肩,问我。
我一言不发,只是让开让郑孝雄自己看。
“这……这是什么西?”郑孝雄凑过来看了一眼,马上便扭转头,仿佛见了鬼似的,只留下一句礼貌性的提问。如果不是我还在这,估计下一秒他便会狂奔而出,宁愿出门跑十圈也不想在此待一秒。他愤愤地骂了一句,“妈的,这是臭狗屎啊!”
他的声音那么大,我就知道要糟。
果然,莫玉露在外面也听到了异常的响声以及我们激动的声音,她直接就过来敲门,:“石磊,你换好衣服了吗?我要进来了!”
“坏了!”我不想让莫玉露知道这件事,但还来不及开口“还没好”,郑孝雄就已把我拖开,:“你还愣着干什么?这里这么臭,你还不快过来?”
于是莫玉露冲了进来,然后,眼睛第一时间盯在那一堆臭狗屎上——仿佛那堆狗屎都比我要吸引人。
我好不容易才降下的火又腾地一声升上去了。
这时候,莫玉露又望向了我。
“呕……”她干呕一声,退了两步,后背抵在门上,把门都推到门框上了。
难道我就比臭狗屎还要令人恶心?我悲愤地想着,望着莫玉露,双唇双手剧烈地颤抖着。
莫玉露傻傻地问了一句:“你在自己的柜子里放狗屎干什么?”
她问得这么傻,我却没办法聪明地回答,所以我看着她,不止双唇双手剧烈地颤抖着,甚至连双眼皮都剧烈地跳动着。
莫玉露还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这是什么秘法吗?你想走狗屎运?”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郑孝雄赶忙打圆场,:“你不要误会,这是别人的……”
莫玉露愣愣地,然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立马瞪大了眼睛,指着我:“你……你……你竟然偷狗……”
我不能让她再下去了,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同时推着她,:“出去,出去!”
虽然她的嘴唇异常柔软,轻轻吐出的气流也非常温暖,但我却心无杂念,只想着怎样应付当前的局面。
莫玉露被我捂着嘴巴,还没有表示,郑孝雄却非常识趣,马上:“好的,我马上出去!”
我松开手,对郑孝雄:“不是你!”
莫玉露气愤地:“那就是我咯?”
我一见莫玉露生气,也有些慌,忙:“也不是你!”
莫玉露:“那你在谁?”
郑孝雄:“你在自己?”
二人一人一句,还一前一后,像在相声一样,我看着莫玉露,闻着臭狗屎,脑袋壳不由得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