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天的状态看起来和以前并无异常,还是柔声细语明笑嫣然,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感觉已经和以往不同了。
以前只要两人单独一起的时候,互道思念的话总会被说出口,更比如对于即将要面对的婚礼一事,两人谁都没有先提及,似乎那成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虽然两人心中都有不愿多说的话,他们这次聊天也很融洽,若非他们各自心中已经有了选择,任外人谁看来都是十分相配的一对。
“夕月,刚回宫里还有些事未来及处理,我就不在这呆了”
“好,绍谦哥慢走”
目送他远去,沈夕月的心中五味杂陈,知道她不该再犹豫,但心中老是浮现出这十几年来两人之间的种种情景,从幼时到少年再到成年,两人的相伴几乎填满了所有的记忆,而今而今他却要做到将这些记忆全部收藏起来不再触碰,也实属有些不易。
离开沈夕月那里之后,陈绍谦本是打算先离宫回府,回到府上好生整顿一番再论他事,可是在他出了浮华苑之后便犹豫了,
与沈夕月成亲之事今日母亲已经在催了,显然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现在虽已接近黄昏,此时却刚好是他不会太忙的时间,不如现在就此前去。
勤政殿的大殿上,秦墨尘坐在案桌前,单手撑头伏案不语,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事重重,刚才已经有太监从赵氏那里过来给他传信,说让他给沈夕月和陈绍谦安排成亲事宜,看来他的事拖不得。
虽然此事已经在他心中打算很久,但现在真到了眼前,反而有些害怕,怕的不是秦氏和赵氏对此事的看法,也不是以后群臣能否接受沈夕月平庸的身份,怕的是陈绍坚此时心中的想法。
又安静了一会儿,秦墨尘对旁边的太监说道“去把陈绍谦宣来,朕要见他”
“是,皇上”
太监朝殿外走去,打算去通知门外的守卫,还未走至门口,那边有侍卫禀报。
“皇上陈少谦大人求见”
这声禀告让秦墨尘立马坐直看向门外,在看到他的身影后,不得不感叹巧合的奇妙。
原来他也有话找自己说,他的心开始有些明郎,因为他知道,这个巧合可能证明确了他之前的设想。
“皇上,我们去偏殿吧”
两人坐定后,宫女奉上茶水之后又离开了,识相的太监也守在了远远的殿门之外。
陈绍谦小口小口的喝着杯里的茶水,虽然决定了来这里,但真正坐下后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越是见他这样,坐在对面的秦墨成反而越是心中笃定。
也不开口问他,只让宫女又拿来了一副棋两人开始来下,棋子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刚好让两人都有宽余的时间你要自己要说的话。
“皇上不问我来此有合适吗?”
“不问,等你来说”
陈绍谦看着棋盘笑了一下,“臣有一种皇上已经知道臣想说什么内容的感觉”
“不完全确定,但我可以猜一下”
“好”
陈绍谦开始好奇他能否猜到,这是他自己也才决定的。
“是关于你和汐月的婚事吗?”
秦墨尘没有多犹豫直接问出了这句话,他不想两个人在此一直耽搁下去,事情总得有个先开头的。
陈绍谦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一点不可思议,而后又像是明白了是的低下头重新看向棋盘。
“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
“臣不知该说皇上是神机妙算,还是该怀疑皇上有跟我一样的心思?”
话已说到这里,秦墨尘不想两人再绕弯子“那我告诉你,是后者”
听到这句,陈绍谦没想到秦墨尘能如此爽快的表明自己的内心,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臣弟有事不如直说,也许我们还能巧妙的达成一致也说不定”
陈少谦比刚才放松了一些……
半月之后的一个黄道吉日,宫门外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骑着马穿着大红锦袍,脚踏金绣高筒靴,乌黑顺直的头发盖在喜帽下面,容光焕发的脸上也是跟今日之事相匹配的光彩笑容。
不一会迎亲队伍从宫门处接走了新娘子,又浩浩荡荡的回了装扮一新的陈府。
被接到京城的陈束也是一身新崭崭的锦丝绸袍,无比开心的坐在高堂之上静等奉茶。
值得开心的是婚期的前几天,秦林和赵楚元也从边塞赶了回来,这是陈绍谦没有想到的,让他本就高兴的心里更加开怀。
吉时已到,新娘新郎一起给四位在座的长辈敬了茶。
礼成之后,新娘被送进了洞房,留陈绍谦在外应对众多赴宴的宾客。
推杯换盏直至夜深,陈府的大院才算安静下来,除了赵楚元回来了他的府宅,秦林和赵氏还有陈束则留在了陈府过夜,他们打算在此住上几日。
陈绍谦忙完之后站在洞房门外,心绪有些难平,他没想到此事能进行得这般顺畅,但同时也有一丝遗憾,可世事就是这么难料,没到拜堂那一刻,谁都不知道谁会跟自己走完这一辈子。
现在所有的礼数已成,不管如何,他们都会是携手一生的伴侣,这次他给她的感情不再是一时的,也完全可以担得起对她的这个责任。
思绪纷纷想完这些,陈绍谦将眼前贴着喜字的房门推开走了进去,看着穿着凤冠霞帔端坐于床边的漂亮女子,他抬步向前掀起了女子的头帕……
第二日大早,秦林赵氏还有陈束便端坐在高堂之上,静等新过门的儿媳和儿子给他们敬茶,可他们还会等来儿子儿媳的敬茶却等来了宫内太监的传话。
他们匆忙出门相迎,就见秦墨尘从銮驾上走了下来,并回身从里面牵出了一位女子,等这三人看清这女子样貌之后皆不由一惊。
“你,你们怎在一起?”
秦林先出声问道,这样的情景实在让他想不明白,昨日他们几个明明看到喜悦何绍谦已经拜堂成婚了,可此时夕月却从秦墨尘的銮驾里走了出来,这让他们很是疑惑。
“父亲母亲还有这位长者,我们进里面去说吧”
听他这样说,几个人也明白此地不是过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