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帝王雪龙渊从飞雪帝国飘雪城派遣而来的新任弦月城城主到来,乃是一年轻的儒雅之士,炎冥将城中一切事务与他交接完后,顺道叮嘱他,好好照顾他的好友黄天佑一家。
如今炎冥刚替帝王雪龙渊立下了汗马功劳,攻破了弦月王都,使得这么大的一座王都城池归到了飞雪帝国的名下,可谓当今雪龙渊身边的第一大红人,朝中众臣都巴不得好好的巴结与他,怎么会去得罪,此人一听是炎冥亲自吩咐,连忙拍着胸脯应诺下来。
城外,炎冥与新的城主告辞后,紧紧地抱了抱他一生的好友——黄天佑,依依不舍的道:“天佑,我炎冥今生的兄弟,我要回北国了,你若有时间就来找我,我们把酒言欢。”
“哎呀,冥冥,你这离别的话的奴家好伤心啊。”黄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那肥肥的双手紧抱着炎冥。
过了好一会儿,炎冥才和他分开,笑骂了一句:“滚,死胖子,你今后可要好好的过你的人生。”
黄天佑慎重的点了点头:“你也是,多多保重。”
“后会有期。”炎冥对黄天佑笑道,随后转头对着新城主道,“城主大人,我这位好友就麻烦你照拂了。”
“一定一定。”新城主忙回礼道,同时心中暗想,“这黄天佑能如此亲切的称呼炎将军,看来炎将军的这位好友在他心中地位很是不一般。”
“走吧。”翻身上马,炎冥率领着飞雪帝国的军队,押着从弦月王都那些贪~官~污~吏府中收缴的金银珠宝,缓缓的离开了弦月城。
待他们渐渐消失在众人的眼中,新的弦月城城主忙对着黄天佑善意的笑着:“黄公子,您先请。”
早就见惯了这些世道的黄天佑,见弦月城主对他如此友善,忙客气的回礼道:“城主大人,您客气,您请。”
二人相互客气着回到弦月城中,只听见城主道:“黄公子,今晚我已设好宴席,请您赏脸,顺便听听你与炎将军的故事。”
“好好,城主大人客气了。”黄天佑圆滑的回应着。
丰饶大陆335年二月,炎冥带着部下回师帝都。途经两个月,到达飘雪城之时,丰饶大陆的春节刚过,此时正属冬末,积雪满枝头,斜阳掉在江边,粼粼泛着纯白色的光芒。
进京前一日晚,彭涛进到炎冥房中,满面春风。
“将军,这次与弦月王国之战大功胜,你功劳最大,帝王陛下已下旨,封你为整个飞雪帝国整个三大军团共同的主帅,并赐下免死金牌,从今以后,你便是飞雪帝国有史以来唯一的三军统帅。”
炎冥依窗而坐,金风细细,拂来一室梅花飘香,他放下手中书册,端起桌上的茶杯,略一点头,表情淡然,也不见任何欣喜。口中问道:“收缴上来的金银珠宝送到帝宫了么?”
“总管大人已经把装载金银珠宝的马车带走了,他让我代为恭喜将军,还日后必登门恭贺。”彭涛喃喃念叨,坐到空椅上,等了一会,却不见炎冥任何反应,接着道,“此次我们回帝都,先要备一份厚礼给夜相。”
炎冥这才有些诧异地看向彭涛:“厚礼?”
“将军,这也是属下刚听闻总管大人所,帝王陛下已经亲口答应赐婚夜相,将咋们帝国的公主殿下雪梦兮许配给夜雨寒了,只是这婚期还没有确定。”
“铛。”的一声,听闻这话后,炎冥手中的茶杯不自觉的掉落在地,摔得粉碎,他傻傻的愣在那,心中隐隐作痛。
“将军,将军?”彭涛看着发呆的炎冥,轻声的呼喊着。
炎冥傻傻的看着彭涛,如痴呆儿般的看着他,再次问道:“你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彭涛不知道炎冥喜欢雪梦兮,所以不明白炎冥这是怎么了,不光是他不知道,或许整个飞雪帝国的人都不知道炎冥的心中深爱着雪梦兮。
炎冥缓过神来,闻言折起眉峰,一来他听闻这消息后心中烦躁,二来对这些官场礼节能的带有厌恶,拿起桌上的册子,手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随便送一份去吧。”
“还是备份厚礼吧,毕竟这官场如战场,稍有不慎,便……”彭涛后面的话没有完,但他知道炎冥很聪明,只是他不想尔虞我诈的在这官场上混迹罢了,宁愿终日在沙场上来的自在。
彭涛从曾经的一个团长被提拔到现在副帅的位置,炎冥对他可谓功不可没,所以彭涛一直打心底感激着炎冥,如今也是事事替炎冥着想。
只见炎冥握紧书册,冰冷的书页上染了他的余温,暖暖的,他随手一翻,“哗——”的一声一页而过,“那就你代我,备份厚礼送到丞相府吧。”炎冥话音才落,风大了,窗户嘎吱作响。
彭涛瞧着窗户,沉吟了一会,突发奇想地道:“夜相已经定亲了,将军您年纪也不了,此次回帝都,也该考虑成家的问题了。属下还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炎冥一怔,似是没回过神,窗外窜进冷风阵阵在屋内肆虐,丝丝地拂过他的面庞。心中似乎有块地是空落落的。烛火一晃,把他的身影拉地老长,他愣愣地看着,彭涛那一句“成家”,钻进他的心口,似乎勾起了他某处的柔软,那些就应该消失在沙场上却依然存在的柔软……
手指一松,书页被那凄冷的冬风吹地快速翻飞,一页一页划过他的胸口,耳边只听得呼呼的风声,灯焰摆动地更急,明暗难定。
他冷冷地看向那唯一带有光亮的灯芯,低声叹息道:“喜欢又能如何,世间除了生死之外,唯有情一字,让人看不破。”
当彭涛离开炎冥的房中,他看着带着光亮的灯芯,孤独的自言自语:“你,终究还是决定要,嫁给他么?”
翌日,炎冥率领着飞雪帝国的大军缓缓的进入了飘雪城。
“老伯,今天特别热闹,是有什么缘故吗?”骑在马上的炎冥因踏入地(君)境无畏虎境,所以听力特别好,他听见不远处有一道压低的声音这样问道,音调软软的,很是舒心。
他侧着头,瞥到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个是个官家子弟。
被少年问话的老者极不耐烦,只道:“年轻人,平时只会玩乐,不关心国家大事。今天是炎少将军回朝,你不知道他前些日子大破弦月王国,攻破了弦月王都吗?”
已移开眼,听到这话,炎冥又侧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却是那一直低头絮叨的老者,发半白,可是到炎少将军这句,掩不住的有些得意。炎冥心弦剧震,欲将继续行走的马儿也不由自主的让它停下来了,自己入了神。
他原是不知道的,帝都之中,会有这样的白发老翁,在街尾摆着摊,言笑语罢,会以这样的语气提起他的名字,那是怎样一种期待,怎样一种骄傲,这又岂是朝堂之上的金银,百官朝贺的恭维所能相比……
而这一声“炎少将军”所包含的意义有多沉重,他掂量在心,自问,那与沙场上战士倾洒的鲜血可是同等分量?
可是同等分量?
“将军。”他身后的彭涛这时唤醒了他,炎冥看着四周,点了点头,轻声道:“继续走吧。”
随即他抬眼看着远处的帝宫,心中虽然充满着落寞,但依旧坚定的默念着:“这就是你所爱的家园么?即便你不爱我,我也将会用我的生命来替你守护!”